薛念一抬頭便看傻了眼。
宓貴妃的外衫不知何時褪去,只露出那膚如凝脂的香肩。
蕭景逸心神一動,連忙將身上狐裘大衣罩在了沈若嫣的身上。
張德順方才便聽到了顏清宮有些動靜。
還以為只是皇上與娘娘的閨中之樂。
沒想到這些聲音越發大,緊隨其來的還有推門而入的聲音。
這可把張德順嚇壞了,連忙帶著一隊御林軍闖了進來。
“皇上、貴妃娘娘小心,有刺客。”
蕭景逸神色犀利,惡狠狠瞪了來人,隨即將沈若嫣緊護懷裡。
這些人真該死,竟擾亂了他的興致。
他冷眼看著地上撲倒的二人,厲聲道:“將此二人生擒拿下。”
薛念一聽此話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將面紗扯下,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眸。
“皇上,是臣妾——”
她慌忙出聲,隨即看到一旁瑟瑟發抖的銀霜,咬了咬牙,將她的面紗也扯了下來。
二人齊齊跪在地下。
待張德順看清跪在地上的人兒後,不禁也目瞪口呆。
無錯書吧怎麼會是薛才人。
竟如此膽大妄為,敢在這偷聽皇上與貴妃娘娘打情罵俏。
薛念也沒想到自已竟弄巧成拙,還壞了皇上的好事。
她貼地雙手,將額頭緊貼在上,不敢動彈。
沈若嫣卻悠悠從蕭景逸懷中鑽出,眼神示意一瞥,張德順便帶著御林軍一同退去。
方才也是蕭景逸遣散了侍衛,只留了三兩個守在偏殿。
原想著多日不見,生怕有人影響了自已與貴妃的合歡之樂。
沒成想,卻讓薛才人潛入進來,壞了二人的興致。
蕭景逸想著,眸中雲墨翻湧。
他毫不客氣看著五體投地的主僕二人,冷聲道:
“薛才人怎會在此?”
他隨意的語氣,卻讓薛念感到脖頸處一涼。
薛念垂下了腦袋,眼珠子滴溜轉動著。
“回娘娘,臣妾......臣妾。”
沈若嫣瞧著她這慌亂的小表情,不免一笑。
“薛才人,既是來了,那便將這些畫卷帶走,自已慢慢享用吧。”
沈若嫣的面板白皙,又穿著蕭景逸的狐裘大衣,襯得整個人越發嬌媚。
蕭景逸看著她,眸中灼熱至極。
“我......我。”
“是,貴妃娘娘。”
薛念鬆了一口氣正要離去,卻感到身後一陣發涼。
“朕讓你們走了嗎?”
壞了他的好事,還想走?
蕭景逸偏過頭來,眯了眯眼睛。
薛念與銀霜紛紛站住,不敢挪動。
誰讓皇上神情陰鬱,面露殺意,好像快要殺了她一般。
她再也不要見色起意了,沒想到皇上生的如此俊俏,對著其他嬪妃卻是冷若冰霜,就如同木頭人一般毫無感情。
薛念心中懊悔,暗自想著。
“說,是誰讓你來的?”
薛念閉緊了雙眼:“回皇上,是臣妾自已要來的,臣妾聽說皇上不喜這春宮圖,所以......所以便故意讓銀霜藏將畫藏在此處,等著陛下發現。”
看來果真是她。
蕭景逸又看向沈若嫣,只見她眼含笑意,只是靜靜看著。
沈若嫣還是頭一次見到心思如此天真的人兒,昔日選秀之時,還以為她是個能惹事的。
沒想到惹事是會惹事,只不過是壞了皇上的好事。
沈若嫣想著上前,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柔聲道:“陛下可別嚇著薛才人,薛才人也是小孩子心性,還望陛下莫要怪罪。”
蕭景逸抬眸,眼中閃過一絲委屈。
這幾日政務繁忙,他真的憋壞了。
眼下嫣兒竟還為打斷他興致的女人說話,他可真是委屈。
沈若嫣也瞧見了蕭景逸幽怨的眼神,不禁笑著為他揉捏肩膀。
一股氣若幽蘭的香味鑽進鼻尖,她壓低了聲音,輕推著蕭景逸的肩膀。
“皇上,薛才人今年不過十五,懵懵懂懂,又何必計較。”
蕭景逸的眼神依舊飽含委屈,待轉身過面對薛念之時,卻恢復了波瀾不驚。
“宓貴妃既如此說了,那朕便不再計較。”
“只是日後莫要再被朕發現此畫,回宮後你便將宮規抄寫一百遍。”
薛念一聽,咬咬牙點了點頭。
畢竟只是罰抄一百遍,身上又沒挨板子,忍忍也就過了。
她的眼神放在了那畫卷之上,正要拿去,卻看到蕭景逸冰冷的眼神望來。
手中動作一停,什麼也不敢想,便急忙出了殿外。
待薛念離去,沈若嫣將狐裘大衣解了下來。
又見一地的畫卷沒被拿去,嗔怪道:“皇上如此小心眼,罰了人家抄寫宮規,還不讓這些畫卷物歸原主。”
他忽的一笑,摁住她的香肩。
“朕這是為她好,畢竟薛才人年紀尚小,不能看此等汙穢之物。”
“可是嫣兒,朕真的有幾分委屈。”他巴巴抬起眸,似乎是想要她哄他。
沈若嫣瞧著卻是眉眼彎彎。
沒成想皇上在顏清宮,倒是沒有一點帝王的樣子。
處處要自已順著他,哄著他。
可是在外偏偏又殺伐決斷,威嚴霸氣。
她的指尖劃過他的腰帶,輕輕勾住。
“陛下如此,宮外的那些大臣可知道?”
他的面上染上一絲羞紅,“朕這副模樣,不也只在嫣兒這見得到。”
“可是朕有些不高興,嫣兒要怎麼補償朕。”
他的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似是有些興奮又懊惱。
沈若嫣看著他,隨即在他的脖頸處落下一吻。
蕭景逸的喉嚨滾了又滾,暗暗道:“就這樣打發朕?”
話音剛落,他迅速攏住她的腰肢,微涼的薄唇覆上了那柔嫩的觸感。
...…
而此時此刻的曲芳宮內秉燭待旦。
“我再也不偷看了!”
薛唸的臉微微泛紅,今夜的場景讓她回想起來便無地自容。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已竟弄巧成拙,還看到了陛下與貴妃那般香豔的場景。
論看圖,她自是沒有半點害羞。
可是今夜顏清宮那氛圍,卻令她手足無措了起來。
“主子,皇上不是討厭那畫卷嗎,怎麼小主你要拿的時候,他還瞪咱們。”
薛念聞言,眉頭一皺,胡亂在紙上塗抹著。
她冷哼一聲,毛筆也被她的力度壓得散亂了幾分。
“我看皇上倒是喜歡的緊,想要自個留下。”
*
翌日一早。
沐寒便紅著臉將面盆端了進來。
昨晚正值沐寒守夜,所以也將那些聲音聽的清清楚楚。
一直到寅時,屋內才徹底沒了聲音,隨後皇上便去早朝了。
“娘娘,奴婢該伺候您洗漱了。”沐寒低聲道。
沈若嫣迷迷糊糊“嗯”了聲,隨即又翻身睡了過去。
看樣子娘娘昨夜是累壞了,沐寒這樣想著,欲想撿起昨夜那些畫冊。
卻發現,地上空無一物,哪還有昨夜散亂至極的樣子?
可她不知道的是。
今早蕭景逸一醒,便興致盎然地將畫卷紛紛拾起,隨後交給了張德順,便去上早朝了。
只是張德順一介閹人,拿著此畫卻是面紅耳赤,恨不得將臉遮起來。
沐寒將面盆放在架上,恰好看到一對銀鍍金點翠珍珠耳環,靜靜躺在地面,隨著日光升起發出淡淡金光。
她彎下腰撿了起來,放在手中細細瞧著。
沈若嫣就是在這時悠悠睜開了眼,“沐寒,看什麼呢?”
此話一出,沐寒也被嚇到了。
她的肩膀微微一哆嗦,隨即道:“娘娘,奴婢發現地上有一雙耳墜,想來是薛才人昨夜不小心落下的。”
沈若嫣緩緩睜開了眼,“既是如此,你便將它送回曲芳宮吧。”
沐寒前腳剛跨出門,便聽到沈若嫣又囑咐道:
“那些畫卷,也一併送去吧。”
沐寒轉過身來,輕笑著:“娘娘,奴婢今早正想收拾,發現畫卷早就沒影了。”
“想來是皇上自個收拾了一番,拿回乾清宮了。”
沈若嫣聽著她語氣裡的調侃不禁搖搖頭。
這丫頭自從跟了自已後真是越發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