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帝看著自已寵愛那麼多年的女人這副神情,竟第一次有了絲厭煩。
他只是淡淡看著地下柔弱的女人,吩咐道:“將徐貴妃扶起來。”
“父皇,此事是兒臣的錯!是兒臣要刺殺太子的,與七哥無關!”
蕭宇衡緊跟其來。
說這話的時候更是毫無畏懼。
“還望父皇不要怪罪七哥,此事都是兒臣所為!”
宣平帝看著他這副不服輸的樣子,愣是捂住胸口足足緩了一會才怒道。
“放肆!膽敢謀害儲君,就算今日不死也得扒層皮!”
宣平帝對於這個兒子並無感情。
只知道他從小被徐貴妃嬌慣,從來只喜歡鬥蛐蛐捉鳥玩。
他曾經也問過徐貴妃,為何只對玄之嚴厲。
徐貴妃給出的回答是蕭宇衡生性愛自由,如果逼著他學習寫字,只怕會適得其反。
今日見他如此冥頑不靈,宣平帝恨不得從來沒有過這個兒子。
他眉頭緊鎖,暗啞道:“來人!將越王拉下去,一同押入地牢。”
蕭景逸雖是知道是此二人害得自已,面上還是故作痛心道:“十弟,你為何要害孤?”
他的眼神充滿悲愴,彷彿受到了天大的打擊一般。
沈若嫣面上也是極為配合,緩緩拉住他的手臂心疼道:“殿下,你身子還未好,眼下萬萬不可如此動怒。”
看著蕭景逸憂心忡忡的樣子,沈若嫣心裡也在暗笑,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演起戲來也頗得她的真傳。
沈若嫣轉過身來假意安慰蕭景逸,二人的眼神卻是交流了一番。
二人一同經歷了命懸一線的時刻。
此舉,定要蕩平前路。
蕭景逸將被子扯下,不顧沈若嫣的阻攔來到了宣平帝的面前。
他苦苦哀求:“父皇,不如放過十弟與七弟吧。”
“既然他們二人想要刺殺兒臣,想必兒臣有哪裡做得不對,才讓他們有如此怨恨。”
蕭景逸這番話卻是將蕭玄之也死死咬住。
自已這十弟想要為蕭玄之撇清關係?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二人心裡都有這種想法,對自已動手也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敢對他下手,那便要掂量掂量有沒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宣平帝眉頭微微皺緊,看向蕭景逸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心疼。
沒想到太子如此心善,面對兄弟二人的刺殺也能臨危不亂。
在經歷了一番險境後還能反思自我,為他們求情。
這才是他心目中的儲君。
但蕭景逸的話同時也點醒了他。
畢竟這兄弟二人感情向來很好,就算是十皇子想要動手想必晉王也是預設的。
如果晉王並不知道他的計劃,那十皇子又如何能使喚的動晉王府的人。
想通這層面的宣平王內心卻是非常的清透。
他只是看了對視的二人,毫無感情的擺了擺手。
“不用說了。”
“來人,將晉王與越王一同帶下去!”
徐貴妃聽到這話更是控制不住情緒,瞬間嬌嬌的跪在地上雙目渙散。
“皇上,此事與玄之無關啊皇上!”
“他可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皇上您從前可是最疼愛我們玄之了。”
沈若嫣看著跪在地上嬌嬌哭泣的徐貴妃眼裡閃過了抹驚豔。
徐貴妃盛寵而不衰也是有原因的。
就這副模樣足以讓天下所有男人心軟了一塌糊塗。
宣平帝內心雖震怒,但看到徐貴妃哭的梨花帶雨也不為嘆了口氣。
他還是上前挽住了她,只是語氣不似從前那般溫情。
“玄之雖是朕從小看著長大的,可若是玄之若不知十皇子的計劃,又怎麼會將兵符交予他,讓他有使用的權利?”
“朕雖疼愛玄之,可挑戰皇權之事斷不能容忍。”
宣平帝眼中迸發出堅定的神色。
徐貴妃聽到後也是跟著死了心。
畢竟宣平帝從來偏愛晉王,這兵符除了太子就蕭玄之有。
可玄之卻用他的偏愛做了謀害儲君之事。
跟在宣平帝身旁這麼多年,她當然知道他疑心重,不容忍有人挑戰他的權利。
哪怕是他最愛的兒子,也不行。
宣平帝經過此番倒是發覺自已定要清理一下朝堂之事了。
他知道朝中許多大臣分為兩派,一個是站太子的,一個是站晉王的。
自已先前雖知道,但卻不以為意。
想著蕭玄之從小是自已帶大的,就算再有野心也不至於敢對儲君下手。
無錯書吧而蕭宇衡行事放蕩,從來不在乎朝堂之事。
這麼做的原因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挑唆。
而這個人定是自已曾經最寵愛的女人。
宣平帝看著徐貴妃的眼神充滿了複雜。
這一次,他並未與她一齊回宮,而是轉身走向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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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殿中只剩下彼此,沈若嫣緩緩走向蕭景逸,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喚回了他的思緒。
“殿下,你的傷口還痛不痛?”
蕭景逸這才發覺,由於情緒過於激動,血跡竟又從繃帶處浸了出來。
片刻他才遲遲“嘶”了聲。
沈若嫣看著他故作誇張逗她的表情笑了笑,輕道:“殿下是不是早就甦醒了?就等著偷偷看戲呢。”
細嫩如蔥的指尖戳了戳蕭景逸那結實的胸膛。
蕭景逸握住她那雙調皮的手,笑的隨意又散漫。
“是,孤還聽見了。”
蕭景逸故作一頓,看著沈若嫣驟然瞪大的雙眼打趣道:“你說你,永遠都不離開孤,還要給孤生好幾個小皇子。”
沈若嫣哪裡說過這話,見蕭景逸故意打趣她,輕飄飄的就是一拳。
此舉正好打中了蕭景逸的傷口。
蕭景逸疼的發出了聲音,如玉無瑕的臉上皺作一團。
沈若嫣連忙上前檢視,整個人卻被蕭景逸摟入懷裡。
他偏著頭,在她耳邊輕輕開口。
“嫣兒這是謀殺親夫?”
他故意拉長了尾音,整個人散漫又輕浮。
“孤還記得嫣兒曾說,若是孤喪命於此,你也絕不苟活。”
“孤可是將這話生生刻在了心裡。”
夜風輕拂,長空如洗的星空倒映在他的眼裡,他的周身也被鍍上了一層星光。
沈若嫣彆扭的別過了頭不做回答。
當日她那些話自然都是發自肺腑,可如今聽起來卻讓她無地自容。
蕭景逸看著眼前彆扭的小女子,心中暗讚道可愛。
牽著她的手便來到了榻上。
夜色瀰漫之下外頭的風也愈來愈大,屋內燭火搖曳,燭光的倒影在地下越拉越長,搖搖晃晃。
只聽得到屋內女子嬌嬌的聲音。
“殿下,您的傷還未好全。”
“孤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