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蕭玄之風塵僕僕的趕了過去。
無錯書吧徐貴妃得知此訊息後情緒也是頗為激動。
她知道此事定有蹊蹺。
自已這兒子雖有野心,卻不至於如此沉不住氣,要在此關頭對太子暗下殺手。
正巧這時中書侍郎薛子邵來報。
二人秘密會晤了一番方才離去。
不一會兒蕭宇衡便被徐貴妃喚來。
“母妃。”蕭宇衡恭恭敬敬行了個跪安禮。
蕭宇衡平日雖沒個正形,但卻對徐貴妃畢恭畢敬的。
只是一抬頭,卻發現徐貴妃今日面色不佳,見他來到後更是掩面而哭泣起來。
蕭宇衡一看徐貴妃這樣不免也急了眼,當下手足無措的慌亂安撫著。
半晌才聽到她微弱抽泣的聲音。
“衡兒,你可知道你七哥現下被你父皇喊去了,說他......”
徐貴妃很巧妙的卡在這泣不成聲,就等著蕭宇衡自已明白過來。
蕭宇衡也不傻,思忖片刻便想到了蕭景逸昏迷不醒的訊息。
就在昨日蕭景逸刺殺的訊息便已傳遍京城,滿城上下人心惶惶,唯有晉王黨虎視眈眈,就等著太子薨的訊息傳入府裡。
而太子黨的上上下下也跟著一夜未眠,愁的頭髮都白了幾根。
畢竟晉王與太子黨水火不容,若是太子薨了,自已的仕途恐怕也走到了盡頭。
徐貴妃自然知道蕭景逸許久都未甦醒。
為他診脈的太醫也被徐貴妃買通,方才還過來稟告太子的脈象。
說他脈搏甚是微弱,只怕撐不過這幾日了。
徐貴妃心裡自然是開心的。
只是,刺殺太子的人必須要有個交待。
到時候自已的兒子若是當上了太子,面對百官的質問狠心解決了手足至親,也不枉為一樁美談。
殿中沉默了片刻,蕭宇衡才終於開口。
他道:“母妃,父皇宣七哥去究竟為何事?”
“難不成是太子被刺殺,父皇誤會成七哥所為?”
徐貴妃心底知道是他所為,面上還是裝作驚訝。
她故作緊張緊緊捂住蕭宇衡的嘴,壓低了聲音:“此事可不得亂說,眼下東宮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若是你也被牽扯了進去,那母妃可如何是好!”
面對徐貴妃的擔憂,蕭宇衡心底的感動更甚。
“母妃,此事不是七哥做的,是我。”
“既然父皇要怪罪,那便不要牽扯進旁人,兒子敢作敢當!”
此話正合她意。
但為了維持好母親的角色,她愣是擠出了幾滴眼淚,讓場面看得更為淒涼。
她用手帕擦去了眼角的淚,聲音哀怨婉轉。
“你皇兄此去凶多吉少,衡兒,你雖不是本宮所生,可本宮也是拿你當親生孩子一般疼愛。可是眼下......”
她抽泣著,瘦薄的背隨著哭泣微微顫動,如弱柳扶風。
\"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論你們二人誰受了傷,母妃的心都會痛。”
蕭景逸神色發青,他感到心臟如同被螞蟻啃食般難受。
如若此事害了七哥,那他可就真對不起母妃的養育之恩了。
他堅定道:“母妃養育衡兒十七載,在衡兒的心裡七哥與母妃勝過天下所有珍貴的東西。”
“衡兒也不願意看七哥受苦,況且,此事本就與七哥無關。”
“況且如若五哥不幸薨了,那他便是未來的皇帝。為了七哥的前程,兒子甘願受罰,但求七哥不要考慮兄弟情意而不忍下手!”
徐貴妃看著蕭宇衡頗為動容的話,內心劃過了一絲輕鬆,看向他的眼光也充滿了幾分複雜。
-
東宮內。
蕭玄之雙手攏袖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垂著的眸子裡卻是充滿了不安。
這蕭宇衡這傻子可真是害死他了。
先不說此事是不是他所為,單單這些黑衣人身上刻的紋樣便是他晉王府的標誌。
加上父皇疑心又重,難免不會懷疑自已的用心。
蕭玄之低著頭沉默不語。
背過身來的宣平帝見他沉默不言,慍怒道:“你可知刺殺太子的黑衣人是你晉王府中的人!”
他的聲音洪亮渾厚,震得殿內都回響了餘音。
整個宮殿籠罩上了一層陰霧,宛若暴風前的狂風雨,隨時都能將路旁的枝柳颳倒。
蕭玄之只能只能裝作不知道,望向宣平帝的眼神一臉茫然。
他在試圖喚醒二人間的父子情。
可這父子情的紐帶,早已在他疑心生起的時刻消遺殆盡。
如今在他面前,蕭玄之也不過是自已眾多兒子中的其中之一罷了。
“父皇。”蕭玄之抬起眼來無辜又震驚,“此事定有蹊蹺。”
“兒臣與五哥手足情深,從小一同長大,怎麼會下此殺手。”
蕭玄之知道此行危險,所以做起戲來眼淚也是說掉就掉。
他瞪大了雙眸,強忍著淚,一字一句道:“君是君,臣是臣。玄之生來便註定是要輔佐五哥,求父皇明鑑!”
宣平帝看著蕭玄之的一番動人之言,心裡有了絲鬆動。
沈若嫣一邊為蕭景逸擦著身子,一邊聽著他們說話,忽然發現蕭景逸的手忽然抓住自已。
緊接著,一雙鳳眼微微睜開朝她眨了眨。
沈若嫣知道,想必他也在等一個重要的時機。
看著宣平帝此時神色鬆動的模樣,沈若嫣心嘆不妙,只怕再晚一些此事便有迴轉的餘地。
脆生生的哭泣頓時響了起來,打斷了宣平帝的思忖。
沈若嫣握著蕭景逸的手指關頭都在發白,她的嘴唇哆嗦著,泣不成聲。
“殿下,您快睜眼看看嫣兒啊。”
皇后方才也注意到了沈若嫣微妙的表情。
猜到蕭景逸恐怕已經甦醒,眼下正在靜候時機,當即也跟著抽泣了起來。
宣平帝心底流露出來的父子溫情瞬間消失。
他指著蕭玄之的鼻子怒道:“逆子,還不快跪下!”
他的眼睛看向榻上的蕭景逸以及淚如雨下的二人,眼底閃過一絲情緒。
他對皇后母子實在有愧。
曾幾何時太子發了高燒他也只是草草宣了御醫,並未前去看望。
那時候的他在陪徐貴妃母子二人。
儘管他知道徐貴妃是拈酸吃醋有意留下他,他也甘之如飴。
為了徐貴妃他還想過要廢長立幼,是眾大臣苦苦阻攔,這才作罷。
宣平帝越想心越沉,說話的力道也忍不住重了起來。
“看看你五哥,如今還未甦醒!”
“這些刺客身上的圖騰都是你晉王府的,你難道敢說不是你晉王府的默許嗎?”
蕭玄之第一次感到父皇以如此陌生的口吻與他說話。
心下震驚之餘卻聽到榻上的人甦醒的聲音。
“父皇,不要怪罪七弟。”
他的聲音如細如絲,彷彿下一秒就要用完全勁。
蕭景逸捂住傷口就要下床行禮。
宣平帝看著鼻子又是一酸,他大步向前將他扶起,眸中滿是愧疚。
“好孩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如今已到垂暮之年,宣平帝自然知道只有蕭景逸即位才是最好的結果。
他自然是看的明白,在眾多皇子中,唯有蕭景逸最有能力,體恤天下百姓。
他對那些汙吏貪官使用的刑法陰狠至毒,可對那些平民百姓又處處關懷。
他懂得利用人選拔人,同時也會毫不留情的將朝廷那些蛀蟲生生拔去。
儘管很多人怒罵他,可也抵不過底層百姓的支援。
要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他,很懂得利用人心。
而蕭玄之這個兒子,雖然野心夠足,可行事卻自顧自利。
況且,大雲朝自古以來都是立長不立幼。
一束窈窕纖細的身影趁著夜色慌張來到。
“皇上,此事您錯怪玄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