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叔父安好!”
“大哥安好!”
一番施禮,張鵬飛才在幾個長輩下首坐了下來,他的父親欣慰的點了點頭道:“見我兒大好,為父心甚慰!”
三叔和四叔也擄著短鬚笑了笑道:“二哥可喜可賀,懷遠身體康健,從此我張氏又多一員大將。”
大哥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聽祖父說了你在京兆老宅所做之事,為兄也為二哥倍感驕傲。”
張鵬飛謙虛了一番,眾人也寒喧過後,他父親正了正臉問道:“接到你祖父的信,說是帝姬要下嫁予張家。
我們都不太明白,為何官家將帝姬下嫁於你,這中間有什麼溝壑。
這兩個月來先是你伯父突然進京就任樞密院掌兵馬和將作司錄事參軍,兼任北面房司史。
又將為父上調任金陵通判,將你兩位叔父上調一格,由縣令出任一府同知。
你大哥如今還沒出仕,但也領了個閒職。
如此種種,雖說都是帝姬帶給我張家的,但我張家要付出的必定不少。
你祖父卻沒有在信中說明,懷遠你來給為父和你叔父,大哥說說,讓我們都好好參詳參詳。”
張鵬飛對於原主的父親和幾個叔父能明白其中的意味也不奇怪,論當官搞權謀猜人心思,自已雖然歷經三界,但心眼還真沒有他們的多。
等父親說完,他清了清嗓子說道:“爹,兩位叔父,大哥。我也是聽祖父提了幾件事,請諸位長輩聽我細細道來。”
說完見他們神情開始專注,才緩緩說道:“先說我與帝姬的婚事,六月中黃裳老大人從汴京去了長安。
黃老大人與祖父交淡後翌日,我從詩會現場回田莊,在路上被金國人,西夏國人,與諸多我大宋江湖武林中人堵了路。
原由是之前鬧得天下皆驚的天地異變,不知道是誰認定與我有關。
當時,在金國人不光無禮的堵路,還派出兩百騎要帶我回極北之地時,我令憐兒母親身邊的嬤嬤將這兩百騎全殲,
後來還是黃裳老大人擔保那件事與我無關,我才得以脫身。
後來更得到了黃裳大人的讚揚,將這事說與了官家知曉。
雖然我也想不明白官家為何就將帝姬賜婚予我,但我聽祖父說過,官家要求張家負擔起西北兩路三十萬大軍的糧草供給。
這與祖父與我當時的謀劃正好,所以祖父就將此事進行了宣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張氏與皇家聯姻。
這是其一,也是祖父在我離京兆府之前,跟我提的一嘴。
想來祖父也是想讓我跟父親和叔父,大哥們說明白的。”
聽他說完,父親與叔父都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大哥也在一旁嚴肅的吸收和分析著其中的得失。
張鵬飛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第二件事,當時我從徐州憐兒的孃家回京兆府的路上,詳細的對河北路,京兆府,河東路進行了調查。
將調查的報告給祖父過目後,祖父認同了我的觀點。
即是金國必定會趁著剛剛滅了遼國的氣勢,利用我大宋朝廷發動宣和北伐時因為太過於濫用北方民力、加之內監額科斂過多,還有不斷的天災。
導致的我大宋民心生變,在山東河北開封等地都有一系列民變之機。
又透過前幾次對幽雲爭奪中的試探之戰,已經發現我大宋邊軍與朝廷精銳沒有一支軍隊是金國人的對手。
又送了數以萬計的財務人口給金國,金國定會做好攜滅遼國的威勢對我大宋發動戰備,估計會在這兩年發動對我大宋的征戰。
事實上,早在歸還幽雲十六州前,當時的主將完顏宗翰、完顏宗望都反對割山西地與宋。
太宗還說:“是違先帝之命也,其速與之。”
宗翰、宗望反對割山西地,宗翰復奏曰:‘先皇帝徵遼之初,圖宋協力夾攻,故許以燕地。宋人既盟之後,請加幣以求山西諸鎮,先皇帝辭其加幣。
盟書曰:無容匿逋逃,誘擾邊民。今宋數路招納叛亡,厚以恩賞。
累疏叛人姓名,索之童貫,嘗期以月日,約以誓書,一無所致。
盟未期年,今已如此,萬世守約,其可望乎。
且西鄙未寧,割付山西諸郡,則諸軍失屯據之所,將有經略,或難持久,請姑置勿割。’上(太宗)悉如所請。”
我與祖父都在西北,深知金國的狼子野心。
是以在老種經略相公將麾下最精銳的斥候給祖父送來後,祖父與我就制定了將往長安的那座田莊發展成為鄉勇的計劃。
現在正由那些精銳的斥候將田莊中的三千多精漢進行訓練,爭取在金國對我大宋北方用兵時,成為祖父手下的一支精銳。
助我大宋官家守住京兆府之地,阻止金國由京兆府直取蜀中的戰略。
估計這也是祖父的謀劃,所以伯父才被調到樞密院任職。”
說完他停了下來,仔細的看著父親和兩個叔父的眉頭展開了不少。
但神情卻比剛剛的凝重三分,大哥沒有父親和兩個叔父的忍氣功夫。
過了只有一盞茶的時間就迫不急待的問道:“二哥,若是如祖父所料,那我張氏往後的負擔會繁重無比。
西北等地還與西夏接壤,若是西夏與金國一起進攻,朝廷必定要增兵,我張氏區區一家之力,如何負擔得起西北幾路大軍的軍需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