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今晚陪我。”
這句話讓本在掙扎的池粟動作頓住,愣愣的看著他。
綿長而溫熱的吻落下,池粟心頭一縮,這似乎是薄宴第一次這樣吻她,往日裡大多數時候不是他咬她,就是她咬他。
身下傳來刺痛,池粟閉上眼睛,把臉撇向一邊,用力咬著唇。
女人嬌嬌媚媚渾身軟的幾乎可以掐出水,薄宴力道加大,所有的防線全部崩塌,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喉結溢位。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旖旎的氣氛,開始時薄宴並沒有理會,但是電話一直在響。
男人停下動作,側頭看過去,眼底還是未褪去的.欲。
池粟無意間瞥到上面的名字,神色稍頓。
靈薇。
顧靈薇。
扯了扯唇。
身上的男人已經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接電話,聲線陡然間變了。
“你說什麼?”
顧靈薇的小助理在那邊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說著什麼。
薄宴穿衣服的動作加快了些,冷著一張可以滴出水的臉,有條不紊的吩咐。
“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池粟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忍不住問了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嗯,靈薇剛剛割腕自殺,現在在醫院搶救。”
女人神色微斂,眨了眨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顧靈薇。
那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居然會去割腕自殺,怎麼想都不太可能吧。
還是說受到了什麼打擊。
薄宴快速穿戴好,側頭看到池粟已經側身躺下。
頭枕在柔軟的枕頭上,背對著他,長髮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柔軟。
頭頂溫柔的觸感傳來,薄宴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居然從他的聲音裡聽出幾分輕柔。
“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裡。”
“我有點累了,你去看看她吧,別到時候真出什麼事。”
池粟似乎並不想說話,也沒有給他問題的答案,頭埋在枕頭裡悶悶的回答,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疲憊。
薄宴抿唇看了她一會兒,下樓吩咐酒店工作人員明天早上九點準時送早餐上去,點的都是池粟愛吃的。
薄宴走後沒多久,池粟就起身,一個人打車去了出租屋。
兩邊的風景急速倒退,窗外是燈火闌珊的夜,城市燦爛而繁華。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看過江城的夜景了。
這個點大家幾乎都睡了,出租房裡廚房裡亂七八糟的好幾天都沒有人打掃過了,她跟房東反映過這個情況不過也沒管。
合租最大的不好就是不方便,男男女女都有,生活中難免有碰面的時候。
衛生本來是輪流著打掃的,但都抱著一個你不管我不管的心態,久而久之就變成這樣。
冰箱一開啟,果然空空如。
她上次買的一些蔬菜水果想想就知道去哪了,畢竟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池粟認命的把廚房收拾乾淨,開始在租房網上找有沒有獨居的房子。
在江城這寸土寸金的城市,但凡是要租像樣的房子地段好一點的房租都貴的嚇人,不是現在的她能承擔得起的。
半夜不知道有誰在洗衣服,洗衣機轟轟鬧鬧的響了半宿,折磨的她幾乎一整夜沒睡。
因為心裡裝著事兒,以至於第二天七點多池粟就醒了,趕著去醫院看池明敘,今天要搬到新的療養院了。
一晚上沒睡好,池粟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她確實該換個房子了,不然真的要被折磨的精神失常了。
昨晚沒睡好,一整個早上狀態也不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剛擠好牙膏準備刷牙,後面匆匆忙忙的一陣腳步聲。
來人一下子把池粟撞到一邊,她一個沒站穩差點栽倒,好在及時扶住了牆。
“你幹什麼?”她沒什麼好脾氣的,看著剛剛把她撞開的小姑娘。
小姑娘年紀應該和她差不多大,看著二十出頭,扎著馬尾一張臉,稚嫩秀氣。
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剛剛實習出來,估計也沒什麼錢,不然也不會住合租屋。
池粟和她打過幾次照面,她是和男朋友一起住的,不過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每次一見到她都朝她翻白眼。
她也沒覺得自已錯,反而理直氣壯的:“不好意思啊,我趕時間。”
池粟向來不愛和別人計較這些,但眼下依舊覺得不可理喻,並不因此善罷甘休。
“這位小姐,先來後到這個道理你媽沒教過你嗎?”
女生氣紅了臉,不甘心的回懟:“你有比我好哪兒去?”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池粟一眼,語氣尖酸刻薄,隱隱透著幾分嘲弄。
“你不會是在外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工作吧,一副狐狸精樣。”
她沒有把話明說,但見不得人的工作也就那幾種。
她沒怎麼和池粟接觸過,這個時候覺得長成這樣的漂亮大美人脾氣指定不好, 每次近距離接觸瞪她她也跟沒看到一樣沒反應。
她心裡能猜到個七七八八,池粟懶得和她這樣的人計較。
但最讓他生氣的還是自家男朋友看到她眼睛都直了,因為這件事情兩人也吵過幾次架。
她這樣說池粟也並不是不無緣由,在這個地方租了個房子又不怎麼回來,有時候深更半夜才回來,她就把她和夜場的那些女人對號入座了。
“啊!”
池粟猛地一把把手裡的洗漱用品砸到面前的水池裡濺起一池水花。
女孩尖叫一聲,摸了一臉的水,怒氣衝衝的瞪她,絲毫不顧形象,大喊大叫起來:“你幹什麼?是不是被我戳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了,我就知道你這種女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在外面當小姐還是給人當小三呢。”
“道歉。”
池粟壓根不理她那些長篇大論,冷淡的道出兩個字。
“什麼?”
女生語氣突然激動起來。
“我道歉,我憑什麼道歉?”
相比於它的氣動山河,池粟倒是顯得淡定的多了。
“造謠誹謗汙衊罪夠你進去蹲幾天了吧,我想你也不應該希望你的檔案裡留下這麼濃墨重彩的一筆。”
女孩一聽她這麼說,一下就慌了,囂張的氣焰漸漸消隱下去,語氣顯得結結巴巴。
“你……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汙衊你了?”
“你剛剛說的所有話我都已經錄音了,你要是不認的話那我就直接交給警察處理吧。”
池粟晃了晃手裡的手機,女孩一驚,猛地就要撲過來奪手機,池粟往後退了幾步,冷眼看她。
女生的命門被她握在手裡,已經完全不能冷靜了。
“把手機給我 ”
“道不道歉?”
女生依舊沒有動作,兩人氣氛僵持著。
“怎麼回事?”
另一道聲音插進來,一見到自已男朋友,女生表情一下就委屈起來。
委屈巴巴的撲到自已男朋友懷裡,指著池粟,像是受到莫名大的委屈。
“她欺負我。”
男生覺得自已女朋友在外人面前哭哭啼啼的樣子很丟臉,有些不耐煩,一見到池粟兩眼發光,語氣小聲討好:“小姐姐,她是犯什麼事了嗎?”
女生見自已男朋友天差地別的態度更氣憤。
“你女朋友造謠我是小姐,我就想讓她給我道個歉而已,既然她不願意那我們就直接走法律途徑吧。”
池粟冷冷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身邊正哭訴的女生,無意間瞥到了她脖子上戴的項鍊,眸子微微眯了起來,聲音有些冷。
女生被她這眼神看的渾身發怵,往男朋友身邊縮了縮
“這……”
男孩也有些為難,掙扎了也就兩三秒的時間,突然一下子把自已女朋友推出來,沒什麼好脾氣。
“這本來就是你的錯,你就和她道個歉。”
女生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徹底斷掉,沒想到自已男朋友不站在自已這邊,頓時也惱了,僵著脖子爭辯:“讓我給他道歉是吧?你是不是被這狐狸精迷昏了頭?我才是你女朋友,還是說你們早就揹著我搞到一起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真的想進局子嗎?還想不想畢業了?”
男生冷著一張臉低聲警告,女孩一下子害怕了,眼淚在眼眶打轉,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男生覺得厭煩,池粟只覺得可笑。
小聲的磕磕巴巴的說了句對不起。
池粟揉了揉耳朵。
“什麼?我沒聽見!”
“你……”
女生氣的抖,死死的咬著唇。
“對不起。”
池粟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她脖子上的項鍊。
“我這人度量大,道歉我就收下了,不過這條項鍊你是不是也該還我了。”
女孩像是受到刺激般的一下子捂住了項鍊,往後退了一步,防備的看著她,眼底劃過一絲心虛。
“什麼你的項鍊?這條項鍊是別人送給我的。”
池粟對她的狡辯也不惱,不疾不徐的開口。
“這條項鍊價值七位數,限量款,全世界只有一條,你男朋友給你買的?”
女孩臉上劃過一絲難堪,心虛的太厲害,眼神閃躲,額頭上溢位一層冷汗,心頭越來越慌。
無錯書吧池粟往日裡的打扮也看不出什麼牌子,但她身材好個子高,什麼衣服在她身上一穿跟模特似的,別有一番風味。
況且她住在這樣的地方她也並不覺得池粟有錢,沒想到一條項鍊就價值連城了。
那條項鍊她見池粟戴過,覺得好看,後來去網上搜也沒有搜到同款。
有次偶然間趁她忘記拿走放在洗手間裡偷偷拿走了,但此刻心裡再慌她也不能承認,承認了相當於認罪了。
憋紅著一張臉繼續狡辯。
“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上面寫你的名字了嗎?這是我撿的。”
“洗手間裡撿的?我放在這裡忘了拿了,你拿走了這叫偷知道嗎?幾百萬的項鍊算算你能進去蹲幾年吧這位小姐,真到那時候你願意在這裡跟我爭這些有的沒的就行。”
女生臉色漲紅,還想說什麼被自已男朋友一把拉到旁邊。
“趕緊把項鍊還給人家,還嫌不夠丟人嗎?”
“到底是不是我男朋友了?我說了這項鍊是別人送我的。”
“誰會送你這麼貴重的項鍊?”
男生不傻,顯而不信自已女朋友的話。
“提醒你一句,你要真進去了沒人管你,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
女孩臉色一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把手裡的項鍊還給池粟。
池粟接過項鍊仔細端詳了幾秒,項鍊的背面刻了個S,最中間的地方鑲嵌了一顆粉色鑽石,透亮透亮的,格外精緻漂亮。
她毫不誇張,確實有七位數。
池明敘說這是她生母唯一留給她的東西。
池粟母親是個設計師,這條項鍊是她自已親自畫的設計稿親手製作的。
她沒有見過自已媽媽,從小到大它就代替母親陪在自已身邊。
因此哪怕是落魄到這樣她都沒有把它賣掉。
女孩憤憤不停的被男朋友拖走,關上門,緊接著屋裡傳來爭吵聲。
池粟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她確實該換個房子了。
租房網站上也有好幾個房東回了她,她挑了一家離療養院比較近的小區諮詢。
薄宴遵守了他的承諾,給池明敘換了一家療養院,環境和原先的差不多,費用也不相上下。
而接下來的池粟還得是為治療費用的事情發愁。
……
顧靈薇一整天的興致都不高,冷著一張臉,跟誰欠了她八百萬似的。
左手的手腕處裹著厚厚的紗布,面上沒什麼血色,虛弱至極。
深夜自殺驚動了所有人,還是在薄宴的別墅,好在陳媽發現了及時把她送來醫院。
傷口割的不深,治療及時沒什麼大礙。
瞧著在病房裡半天沒說一句話的男人有些來氣。
“你昨晚追著池粟出去了吧?”
薄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單手插兜站在窗前,目光落在病床上沒什麼焦距。
他這個樣子,讓顧靈薇有些看不懂了。
她很想知道薄宴潛伏在池家的這些年裡有沒有哪一刻是動搖過的。
“薄宴,池家現在已經是你的了,你大仇已報,為什麼還要糾纏著池粟不放手?她現在是死是活關你什麼事?”
他從來沒有想過薄宴會愛上池粟的這種可能,哪怕只有一點點都沒有想過。
畢竟薄宴對池家的痛恨她看在眼裡。
可眼下薄宴的狀態太不對勁了,他居然已經開始會去關心池粟了嗎。
她本以為自已可以等的,可他都和池粟分手快半年了都沒有要和自已在一起的意思。
她不能再等了,以割腕自殺來逼薄宴選擇。
“阿宴,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顧靈薇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薄宴的腰。
轉院的第一天,池粟就忙著給池明敘辦各種手續,以前在池家的時候就算是感冒發燒也都不需要來醫院持家。
有專門的私人醫生,她開始對這那哪個科室也是暈頭轉向的,但久而久之便也輕車熟路了。
“我剛剛經過顧小姐的病房的時候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幾個小護士並肩走著,一臉興奮的八卦,身邊的同事忍不住追問
“什麼啊什麼啊?”
“薄先生抱著她呢,好像還在表白,好浪漫啊!”
“天吶。”
小護士的語氣已經跟著激動起來。
“你說他們是不是早在一起了?”
“可能是吧,畢竟人顧小姐是明星嗎,說不定兩人私下裡早就在交往咯。”
池粟對姓顧和姓薄這兩個字比較敏感,好奇的問了句。
“打擾一下,你們說的顧小姐是顧靈薇嗎?”
護士見到他,眼底劃過一絲驚豔,還有些激動。
“對啊對啊,說到這裡我還是他粉絲呢,你是她粉絲嗎?”
顧靈薇學的是表演專業,十八歲就出道了,因為演了一部劇一炮而紅,要不是因為她受傷估計現在也在娛樂圈裡大紅大紫發光發熱了。
護士剛剛走過來的方向應該就是顧靈薇的病房吧。
這麼巧嗎,居然和池明敘住在一家醫院。
昨晚薄宴應該在這裡陪了一整夜吧。
也是,心上人出事應該沒人比他更擔心。
她也不知道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走過去,透過窗戶的門往內看,呼吸一窒。
握著行李箱的手無聲的收緊,緊的指甲已經掐進了皮肉裡,都像是沒感覺一般。
女人嬌小的身子靠在男人懷裡,男人低頭看她,在外人眼裡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