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粟沒有把手裡的報告單遞給他,就這一瞬間,腦袋裡的一個念頭湧上來。
她突然想聽聽薄宴的回答,是不是同樣讓人絕望。
哪怕她對給薄宴生孩子並沒有興趣,現在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如果我懷孕了會怎麼樣?”
男人瞳孔一縮,呼吸明顯急促起來,愣了很久。
那種感覺很奇妙,像是有鼓點在胸腔裡敲打著,散發著溫熱,直至蔓延整個胸腔,連帶著手腳都熱燙起來。
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這一刻的平靜。
“你……”
“我沒有懷孕。”
下一秒池粟冷冰冰的話打破了他所有的希冀。
薄宴沉著臉走過去,猛的一把奪過她手裡拿著的檢查報告單。
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每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都看的極為認真。
報告單顯示,
確實沒有懷孕。
因為心情焦慮和抑鬱而導致的內分泌失調。
她最近太忙了,忙著賺錢,連姨媽來沒來都忘記了,人在傷心過度的時候也會出現頭暈噁心的情況。
今天大概是真的被刺激到了才會有這麼過激的反應。
薄宴的神色瞧不出喜怒,池粟也猜不透,但心想薄宴應該是開心的吧。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顧靈薇那邊肯定要鬧,薄宴那麼在意顧靈薇,說不定會悄無聲息的讓她打掉這個孩子。
“我沒有懷孕,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薄宴捏著檢查報告單的力氣不斷加大,良久緩緩勾唇笑,語氣很冷漠,夾雜著冰。
“你知道就好。”
……
折騰了一個晚上,池粟早就精疲力竭了,坐在副駕駛上微微閉著眼睛。
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車子上的氣氛壓抑的可怕。
她不懂,明明她沒有懷孕,薄宴為什麼看起來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車子停在半島國際酒店門口。
下車,薄宴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池粟瞧著面前裝飾金碧輝煌的酒店突然有些陌生,她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世界。
“我不用,我回去洗個澡就行了。”
薄宴瞥了她一眼:“還想去住你那小破出租屋。”
無錯書吧池粟臉上劃過一絲難堪,自嘲的扯唇,她以前做夢都沒想到自已會住在小破出租屋那種地方吧。
池粟從小到大過的都是豌豆公主般的生活,吃穿用度所有的都是最好的,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豪門貴族裡養出來的嬌小姐。
池家破產後,池明敘幾乎一直在療養院,她便自已租了一間房子。
出租屋的環境差,還是合租的,隔壁是一對情侶,每天晚上下班都很晚,有時候吵架還會摔東西,一天到晚鬧騰個不停。
池粟睡眠質量不好,有一點聲音都睡不著,有天晚上在廚房看到了一隻蟑螂,嚇得她瞪著眼睛到天亮都沒敢睡。
她不知道自已恨不恨薄宴,她想大概是恨的吧。
但池家對不起薄宴是真的,那兩條活生生的人命也是真的。
如果不是池明敘出事,她會直接把自已的命賠給他。
她這段時間忙著賺錢,又忙著照池明敘,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
“走。”
薄宴扯著她的手腕往裡面走,握著纖細的手腕,眉頭皺成一團。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破個產就把自已折騰成這樣的。”
池粟冷淡的瞥他一眼,氣的不想說話,這人還真是說風涼話不嫌腰疼,她現在這個樣子是誰造成的。
“進去洗澡。”
剛剛淋了雨,身上黏膩膩的觸感她難受的緊,薄宴比自已好不到哪裡去。
在她洗澡的期間薄宴打電話叫酒店送來了乾淨的衣服。
池粟躺在浴缸裡,溫熱的水沖刷著她的身體,一晚上的疲憊在此刻才有所緩解。
睏意來襲,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薄宴坐在沙發上等了將近有半個小時,洗手間那邊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察覺到情況不對,沉著臉起身,一把拉開浴室的門。
條件裡面的場景,心跳瞬間失了節奏,那種恐慌感瞬間激的他頭皮發麻。
一把把池粟從浴缸里拉出來,近乎暴怒的聲音驅趕了她的睡意。
“池粟,你想死?”
池粟半夢半醒中被人扯起來,如果說本來還有點睏意的話,此刻腦袋清明瞭不少。
“你怎麼進來了?”
薄宴冷淡扯唇:“我怕我再不進來你就淹死在這裡了。”
池粟無奈聳肩,沒無所謂,嬉皮笑臉的:“破個產而已,我還不至於尋死覓活的”
薄宴分開握著她手腕的手,目光看過去已經有一圈紅了。
池粟面板嬌嫩白皙,稍微用一點力就會留下痕跡。
“最好是這樣。”
“給你十分鐘,收拾好出來。”
“哦!”
薄宴走後,池粟只覺得渾身涼颼颼的,突然想到了什麼,低頭看去,臉通的一下就紅了。
十分鐘後,池粟穿著睡袍出來,薄宴站在外面的陽臺上打電話。
池粟並沒有打擾,靠在門框上看著他,長生玉立,身姿筆挺如松。
哪怕現在是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她也不得不承認薄宴卻是個優秀的男人,有讓女人瘋狂的資本。
可這樣的男人她駕馭不了,她現在也不想要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一直等到薄宴結束通話電話,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上,誰都沒有說話。
“過來。”
薄宴拉開門走進來,朝她招招手,池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
男人非常自然的伸手摟過她的腰,池粟穩穩的跌坐在他大腿上,困於方寸之間。
薄宴伸手捏捏她的臉,皺眉不悅道:“怎麼瘦成這樣?”
“沒錢啊薄先生,飯都快吃不起了還指望著我長胖呢。”
女人語氣透著幾分委屈巴巴的味道。
薄宴一直覺得像池粟這樣的女人就應該被嬌養著,用心用錢嬌養著。
眼前的落魄並不適合她,可偏偏她是池家的人。
池明敘作的孽,她也得受著。
薄宴輕笑,慢條斯理的挑起女人的下巴,薄唇輕啟:“沒錢,那不如跟了我。”
垂在旁邊的手不動聲色的收緊,臉上的笑意不減,靠在他的懷裡,指尖輕點男人的胸膛:“薄先生這是要包養我嗎?”
“包養?”
薄宴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輕輕摸她的臉。
“我說是的話,你願意嗎?”
池粟直起身子,抬手摟著他的脖子,靠的很近:“知道外面有多少男人想要包養我嗎,薄先生打算出什麼價?”
薄宴眯著眼嗤笑:“你還真是個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