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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黑店

他們就在渡口附近找到了一家客棧。

在一張俟近上客房的樓梯旁的桌子前,他們各懷心事的坐了下來。

霍去病叫了一個醬汁烤鴨,一個紅燒豬蹄,一個雞湯燉雁胸,一個牛肉片炒素菜。

他沒有要酒。

因為在這前不靠村,後不巴店的郊野之地,並且還是入黑時分,身邊還有個公主,所以他提高了警覺。

不想帶有醉意。

此刻霍去病的思緒是一直在搜尋著最近朝中有什麼大案子。

除了淮南王劉安的大案,似乎是沒發生過什麼大事了。

以他對綠筠的觀察,他相信綠筠絕不是會犯雞偷狗盜的小案子的人。

想到這裡,他有點為綠筠的安全擔憂了。

對於自己的這一番探查也大為後悔起來。

曹襄與公主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同一樣的心思,就是很去病從綠筠的口中問出什麼來了。

可又不敢打擾臉色冷峻的還在沉思中的霍去病。

這時候,店小二把霍去病所點的菜餚送上來了。

公主和曹襄都舉箸捧碗填起肚子來。

看著仍在沉思中的霍去病,公主終於忍不住了,對著曹襄道:“我看這個綠筠準是那個偷漢子的女人。

所以才不敢入村認人。

曹表哥,這個雁胸湯味道很不錯喔,你快嚐嚐.”

曹襄也把那湯舀到自己的碗裡,嚐了一口,點點頭:“真的是很不錯。

去病,你也嚐嚐吧……”霍去病像是從沉思中醒來了。

也把湯舀到碗裡,捧起碗來正要喝下去。

嗖地一聲,一枝箭正往他手中的碗飛來。

聽到箭鳴,霍去病身子微向後側。

一抬手接著了那支箭。

轉頭一看,綠筠正從樓梯上向下飛撲而來,一聲嬌叱:“別喝那湯.”

聲到人到,抬手打翻了霍去病手中的碗。

霍去病轉頭一看,衛長和曹襄雙雙已趴在桌上睡著了。

霍去病巡視了一下四周,店小二不知哪去了。

他手按劍柄地靜候著。

他知道他們遇著黑店了。

忽然,他感到腳下的地板微微地震動起來。

他毫不遲疑地猛然一推桌子的同時一伸手環腰一攬綠筠的腰身,然後一腳蹬在樓欄杆上飛身一躍,躍開了四丈以外。

那張桌子帶著公主兩人向後滑行了十數步距離。

他們原先坐著的位署下的地板往下折了下去,露出三尺見寬的黑洞洞的洞口來。

霍去病掃視了一下其他桌子,他知道其他桌子下都定有機關。

他立刻向著衛長公主靠攏。

這時有十數個大漢手持刀劍從各個門口衝了進來。

霍去病扭頭看了一下綠筠,只見綠筠正在拉弓瞄準為首的一個黑衣大漢。

隨著一聲箭鳴,那個黑衣漢面額中箭應聲倒地。

後面的人一窩蜂地擁上來。

他們知道近距離那少女手中的箭就發揮不了作用。

衝在最前面的一個灰衣大漢手持一把青鋒長劍向著霍去病迎面刺來,霍去病一側身向前猛跨一步左手向前一探抓著了對方的拿劍的右手腕,狠勁一扭,對方的整條臂膀軟巴巴地耷拉了下來。

手中的劍已被霍去病奪去。

霍去病迅速地把劍遞給旁邊的綠筠。

因為上次救她的時候,看她從對方腰中拔劍的手法,便已知道她會用劍。

然後大聲地對她說:“站到衛長前邊去.”

綠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隔著衛長背對霍去病而立。

這時,一個青衣大漢手拿一把大刀從正面向著霍去病的頭上砍來,一個白衣的虯髯漢手拿一把大斧從側面向著霍去病的項脖掃來。

霍去病上身向後一仰,對方的刀砍在了大斧上,噹的一聲,濺起了火沫星子。

乘著對方還未回兵器的時候,霍去病回身向左跨上一步雙手同時出擊。

只見他右手的劍削向青衣漢的手腕,左手一探抓著虯髯漢的斧柄,那青衣漢急忙後退一步避開霍去病的劍鋒,但還是晚了一些,手腕已被霍去病的劍割開一道口子。

鮮血狂湧而出,他立刻棄劍用另一手捂著傷口衝出戰圈。

那虯髯漢拼力地往後拖那斧柄,見無法脫離霍去病的手,遂飛起一腳向著霍去病手肘部位踢來。

然而霍去病比他更快,在他的腳還未到來之前,已把手中的劍從青衣漢的手腕處拖向虯髯漢的胸前再往前一送,劍鋒已捅入了對方的心臟。

對方踢起的腿離他的手肘還有寸許之距就已倒地身亡。

他把劍從對方胸中拔出來的同時伸出右腳一挑青衣掉在地上的青鋒劍,把那劍挑了起來然後左手一抄把劍抄在手中。

左手抄劍的同時,右手中的劍已橫虹劃江地掃向側身偷襲而來的劍身,然後迅疾地一轉手腕劍鋒一偏刺向那生就一付苦瓜乾臉的偷襲者的左前胸。

苦瓜臉往右挪步躲閃的同時,回劍往上架起霍去病的劍,然而此時霍去病左手的青鋒劍也已刺入了他的咽喉。

霍去病連傷兩人連殺兩人,後面的三人互相一使眼色,分左、中、右三路同時向霍去病發起進攻。

霍去病舞起雙劍來了個分花拂柳,舞起的劍光有如雪花飛舞光環罩身,全身上下無一破綻可給對方有可乘之機。

而他卻可隨時隨地突擊對方予以致命一擊。

在中路的是一個麻臉漢,使的一把大刀,他自以為已瞧出了破綻,一刀向著霍去病的下盤掃去。

只聽得噹的一聲金屬碰撞之聲,他的刀被削掉半塊刀片。

只見霍去病的一招拂柳劍削去他的刀的同時,分花劍隨之而至把他的臂膀分去了。

左路的同伴揮著一把狼牙鐵棒,在霍去病使出分花劍未收招之際,向著霍去病的頭上來了個紅日貫頂。

霍去病往左猛跨一步右手的拂柳劍改作觀音送子一劍直指他的腹部刺來,他一棒打空,未及收招,於是一側身避過霍去病的劍鋒,然而霍去病左手的分花劍也隨之而至,分開了他半邊項脖。

在霍去病與狼牙棒過招時,右路的傢伙發現昏睡中的兩人似乎是至關重要的人物,因為他看見霍去病與綠筠兩人無論怎樣酣鬥都絕不離開他們所護衛的圈子。

於是他想找空隙潛近衛長的身邊,可嘗試兩遍都不成功,不是差點被綠筠的劍鋒削去耳朵,就是差點被霍去病的劍刃削去頭蓋。

這時,霍去病已結果了狼牙棒的生命。

看看那把青鋒劍已向自己刺來,忽然打橫裡伸出一劍架開了霍去病的劍。

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店主。

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人。

只見他生得膀大腰粗。

穿著粗麻藍短衣,黑長褲,褲管卷至膝蓋。

一雙草鞋。

儼然一介草寇。

這時只見他架開霍去病的劍的同時欺身俟近霍去病,氣運左掌向著霍去病的右胸拍去。

因為他看出霍去病的劍招辛辣,並且使著雙劍,與他鬥劍的話絕對討不到便宜。

於是想近身搏擊。

霍去病看出他的意圖。

因為是敵眾我寡,所以霍去病不想棄劍。

於是他向後一仰避開店主的掌擊的同時躍起雙腳來了個連環腿踢向店主的胸脯。

只見那店主不慌不忙地兩手一伸手就要去抓著霍去病的雙腳,哪知霍去病已看出了他的路數,雙腳一偏方向踏向他的掌心猛力一蹬來了個後空翻。

這一翻的方向變了過來,是頭朝著店主,而他手中的劍也向著店主的心窩直刺而來。

店主大驚失色,連忙後退數步。

就在霍去病輕輕落地的時候,猛然感到頭上有人飛掠而過。

抬頭一看,只見橫樑上的一根繩索正把一個小賊蕩千秋地蕩了過來,正在衛長的上空下墜。

霍去病立刻揚起手中的劍向著那小賊飛擲過去。

一劍正中那小賊的心窩。

那小賊呯地一聲掉在衛長旁邊的桌子上。

那小賊雖是死了,可卻提醒了店主。

店主立刻一揮手,四五個人同時纏住了霍去病。

而店主拾起地上的劍向著綠筠直刺過來。

他發現綠筠的劍法比霍去病遜色許多。

只要殺了這丫頭,把那昏睡的兩小子抓著,就可要挾霍去病放下武器就範。

綠筠正與一鞋底臉的傢伙酣鬥多時。

綠筠已微微佔上風。

看看那鞋底臉已經招架不住了。

只見綠筠一聲嬌叱,在鞋底臉回劍勉強擋她的越女穿針劍招的時候,她忽然一變招數,手腕一抖劍鋒一偏直接把刺向他咽喉的劍尖往下一沉,迅疾地向前一遞。

眼看就要刺中對方的軟肋。

偏偏這個時候那無良店主一伸長劍打橫裡一挑,挑開了綠筠的劍。

綠筠回劍就向那店主的門面刺來。

那店主向那鞋底臉一使眼色,鞋底臉立即會意,拋開綠筠,向著衛長奔去。

綠筠不慌不忙地來了個360度的急旋轉,手中刺向店主的劍隨著她的旋轉帶向了鞋底臉的項脖。

鞋底臉立刻伏地一滾,滾到了衛長的身邊。

綠筠急了,丟下店主向著那鞋底臉飛撲過去,手中的劍對著還未立身站穩的鞋底臉的背部一劍刺去。

在她的劍刺入鞋底臉的背部的同時,她的左肩背也被店主刺中了。

霍去病雖在酣鬥中,但卻是十分留意綠筠那邊的動向的。

他手中少了一把劍,要想在短時間裡擺平這五個傢伙,也非易事。

看到綠筠被刺倒地,他怒火中燒。

然而更令他驚心的一幕出現了。

那店主刺中綠筠後,往前猛跨兩步一探手就要去提衛長。

哪知綠筠拼盡全力抱著他的大腿往後一扯,把他扯後了一步。

他回手運氣於右掌之中,向著綠筠的天靈蓋拍去。

霍去病情急之下來了個兩敗俱傷的打法,就是不再擋左右兩邊同時攻到的劍尖,向著五人項部的位置來了一招狂龍甩尾後直接把手中的劍甩向店主的後心窩。

接著縱身一躍,躍上衛長所睡的桌上從那小賊的身上抽出青鋒劍。

那店主感覺後背有風,立刻收掌回身一個佛臥樂山,側身橫躺在衛長的腳下。

霍去病所擲出的劍穿過店主剛剛所站的方位直飛向櫃檯插在櫃檯前的柱子上。

待那劍飛過後,店主一個鋰魚打挺站了起來。

而這時霍去病的青鋒劍也已刺到。

因為他是從桌上飛躍而下,俯衝的力度可想而知,那劍貫穿了店主的胸腔。

霍去病隨手拾起鞋底臉的劍,持雙劍向著隨後追上來的五人使起了拂柳分花的劍招。

只三招就連殺兩人。

其餘三人紛紛奪路而逃。

霍去病揚起手中的雙劍向著那三人擲去,兩人中劍倒地,霍去病同時飛步上前拔起其中一人身上的劍然後一個箭步滑向仍然在逃的最後一人的後背心一劍刺去,當即把那人斃於劍下。

霍去病脫下身上的長袍,把它撕作布條,為綠筠包紮傷口。

綠筠臉色蒼白,黑亮的大眼睛一掃以往的傲氣,在柔情中摻有一股天真的稚氣,直視著霍去病。

不知為何,她的這種目光,令霍去病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在專心地為她包紮。

可他的心裡面卻有很多話想問她,想問她為什麼她會在這裡出現,為什麼她會知道湯裡有蒙汗藥。

可還未到他再往下細想的時候,綠筠忽然仰身而起,將身體倚在他的懷裡。

只聽卟的一聲,一把小匕首已插在綠筠的後背上。

霍去病大怒,隨手拿起綠筠身邊的劍向著匕首投來的方向猛力擲去。

隨著一聲女人的慘叫聲後,一切又歸於寂然。

霍去病這時才抬眼看去,原來是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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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篩糠似地躲在櫃檯下。

看到老公中劍身亡,那如鼠般的膽量也壯了起來。

決意要為老公報仇。

於是拿起匕首向著霍去病擲來。

沒想到那傷重的姑娘會捨身想救,更沒想到連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了。

因為那老闆娘不懂武功,所以那小匕首入口並不很深。

為綠筠包紮好傷口之後,他焦慮地等著衛長他們醒來,他不敢再隨意走動,因為不知這裡面還有什麼地方有機關。

他很為綠筠的傷勢擔憂。

怕她會失血過多。

所以包紮好後他的手一直捂在綠筠的傷口上。

直到看到布帶上的血跡沒有再擴大,並且周邊有開始凝幹痕跡。

他才鬆開了手。

天現魚肚白的時候,衛長他們醒來了。

看到一地狼籍與屍骸,衛長差點沒昏倒。

霍去病看到他們醒來,終於舒了一口氣。

對曹襄道:“你立刻騎上馬到村裡找輛馬車來。

快點.”

綠筠睜開眼來微弱地道:“不用找,這店的馬廄裡有車.”

霍去病立刻抱起綠筠,大步流星地來到馬廄前。

為了減少顛簸,他讓衛長坐在車裡,再讓綠筠在衛長的旁邊半躺在衛長的腿上。

衛長大為不滿起來,她一個堂堂大漢公主,竟要為別人墊背。

她嘟起小嘴嚷道:“路程不短哎,我的腿會酸的.”

霍去病沒好氣地道:“她可是為了救你和救我受的傷,虧你說得出口。

要不你來騎馬,讓她躺我身上好了.”

衛長立刻伸了伸舌頭,默不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