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陽府門前,霍去病面色嚴峻地對曹襄和衛長道:“我們這次出門,是遊山玩水,至於在淮河村所問到的事情,不准你們在別人面前提起一字。
即使是至親面前,也絕不能提。
曹襄,要是你母親問起綠筠受傷的原因,你就說她是因被人調戲而引發械鬥所致。
聽好了,徹記.”
說完之後才輕輕地抱起綠筠邁入平陽府。
進入綠筠的房間後,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
然後轉身對曹襄道:“馬上請大夫.”
就在曹襄與綠筠造訪霍去病寢宮的時候,平陽公主來到了皇后宮。
對於這位昔日的主子,衛子夫總持著一種感恩戴德的心情。
她命人給平陽捧上了一杯參茶,然後對平陽道:“公主來得正好,前兩天從廣陵來了一批上等的絲綢,花樣多,色澤鮮豔,待會兒你去挑選,喜歡的儘管拿去.”
平陽笑道:“你就別再為我去操這份心了。
我每次來你不是給我這樣就是送我那樣。
搞到好像我來就是為了要東西擬的。
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說說,衛長已經十五歲了,我看你這做母親的是不是也該給籌劃一下她的終身大事了.”
衛子夫探詢地看著平陽公主道:“我也在考慮著,依你看誰合適呢?”
平陽輕笑道:“我看就我家襄兒吧。
誰也沒有比他再合適的了。
論身份論地位,還有哪一個是於他們兩人更配對的呢.”
雖然衛子夫知道自己的女兒愛的霍去病。
可是此番平陽公主的提議,她是絕不會反對的。
這主要原因還是她對平陽公主的感恩之心。
更何況,這曹襄,也當真是衛長公主的理想物件。
她綻起燦爛的笑臉道:“其實我也有此想法,只是不知道你的打算而已。
既然你與我想到一塊去了,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這事就這樣定了吧。
我們親上加親的我也放下一樁心事了.”
看到衛子夫一口應承,平陽公主也起身告辭而去了。
衛長回到寢宮,已經看到母親坐在軟塌上等她了,衛長立刻依在母親的懷裡,撒嬌地道:“孃親,一天一夜沒見你,好掛念喔,你有想我嗎?”
衛子夫用手指點了一下衛長的鼻子道:“口不對心,跟著兩個表哥在外瘋,怕是孃親長啥樣子都忘了吧。
衛長,你覺得你曹表哥怎樣?”
衛長滿不在乎地道:“他啊,儒雅,還有點呆。
就這樣。
孃親,為何這樣問?”
衛子夫笑了笑道:“讓他作你的夫婿如何?”
衛長立刻從母親的懷裡掙脫開來,大瞪著那雙美麗的丹鳳眼,眼裡開始凝聚淚水,急急地道:“為什麼是他,告訴我為什麼是他?”
衛子夫鎮定地看著衛長,等衛長的情緒稍為平緩的時候才道:“你姑媽前天來,來向我們提親了,向我說出了她的看法,我覺得她的想法不錯,你看看,這皇宮內外,皇親貴胄中,論身分論地位,有哪一個比他更適合你呢,再說了,平陽公主於我們有恩,我總不能毫無因由地就拒絕一個於我有恩的人對我所提出的於雙方都有利的提議吧。
所以,孃親已經答應她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地與你曹表哥培養培養感情吧.”
衛長張大著嘴巴,想說話說不出來。
她的眼睛裡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衛子夫有點慌了。
上前想抱著衛長,哪知衛長推開了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不要嫁給他,我絕不嫁給他.”
說完一轉身衝出了門口。
她先來到霍去病的寢宮。
無錯書吧直接就闖了進去。
客廳裡空無一人。
於是直闖他的睡房。
看到霍去病已酣睡在床上。
他昨晚一整晚都沒有閤眼,想必現在已進入夢鄉了。
她蹲了下來,深情地注視著霍去病那睡熟的臉龐。
這鼻子好高好挺呵,那兩排又長又密的睫毛,隱含著多少的聰慧在裡面呢。
在睡夢中的他,仍是那般的俊朗與堅毅。
她的心揪痛了起來。
她站了起來,她決定去找父親。
也只有父親,才可幫她解決這一難題了。
皇后宮,宣室閣,都沒有找到父皇的蹤影。
最後在王夫人宮裡找到了父皇。
她向父親稟明瞭來意後,劉徹故意問:“女兒是不是看上了哪個商賈公子書生哥兒啊.”
衛長急了,道:“父皇,女兒年齡還小,還想在父皇身邊侍奉多幾年.”
劉徹道:“可以啊,那就等幾年再嫁你曹表哥吧.”
衛長忍不住哭了起來:“父皇你還是不明白女兒的意思,女兒,女兒是,是不想嫁曹表哥.”
王夫人在旁邊揶揄地道:“公主真是心比天高啊,不嫁你曹表哥,還可以嫁誰呢.”
公主惱怒地看了王夫人一眼。
劉徹對著王夫人擺了擺手道:“可別亂嚼舌根.”
然後轉過頭來望著公主道:“父皇知道你的心思。
如果你與去病是兩情相悅,父皇就成全你。
只是去病那楞小子,是否知道公主的心意呢.”
衛長跳了起來,像小時候那樣兩手箍著劉徹的脖子,輕吻了劉徹一下。
然後跑出了王夫人的寢宮。
吃過午飯,公主來到了霍去病的寢宮,想看看霍去病睡醒了沒有。
碰上霍去病正準備出門。
公主立刻湊了上去,仰起臉來問:“你要出宮嗎,我也要跟你去.”
霍去病比衛長高出一個頭,只見他俯下臉看著公主的眼睛道:“你這小精靈,怎麼我一出宮的時候你就會出現。
你喜歡跟就跟來吧,我是到你曹表哥府上去.”
一聽到是去曹襄的家,公主猶疑了起來。
霍去病從公主的神態中感覺出了什麼問題。
於是問道:“奇了,是什麼會使我們的小公主對宮門望而卻步呢.”
公主那大大的丹鳳眼裡閃出了希冀的光芒:“表哥,我,我想與你談談.”
霍去病已自顧自地走向前面去了,邊走邊道:“好啊。
我們邊走邊談.”
“可是我不想去曹表哥家.”
衛長大睜著的丹鳳眼裡透著懇求的意味。
霍去病更感奇怪了,轉過身來大睜著那對深邃的眸子問道:“為什麼?”
衛長滿臉通紅地道:“姑媽……孃親,孃親說,說讓曹表哥做我的夫婿.”
這時馬伕牽著棗紅馬過來了,霍去病哈哈一笑,翻身上馬道:“我道是什麼事情,會讓公主這般為難,原來是害羞.”
說完微微向前俯身,向著公主伸出一手,鼓勵性地道:“上來,我這就帶你一起去見你未來的夫婿.”
公主氣得牙齒打顫,淚水橫流。
好一會兒才道:“父皇說你楞,你果然夠楞。
真不知你平時的聰明敏銳現在躲哪去了.”
霍去病笑道:“又關我什麼事,是不是想在這件事上聽聽我的意見?”
公主立刻點點頭,滿懷希望地看著霍去病。
霍去病的臉上笑意燦爛:“我舉雙手贊成.”
說完一揚馬鞭,疾馳而去。
失望與空虛,像兩條無形的皮鞭,無情地抽打著她那天真無邪的心靈。
望著表哥遠去的背景,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所帶來的痛楚,在不斷地充斥著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