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月餘,衛少兒覺得身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胸悶作嘔,於是請了一個老中醫把脈,把脈完之後,老中醫微笑的告訴她:“恭喜啊,你懷孕了.”
衛少兒呆呆地看著老中醫,腦海裡一片空白。
她心情恍忽地來到大街上。
無目的地,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霍仲儒的家門前。
大門吱呀一聲地開啟了。
霍仲儒穿著吏袍官靴從門裡邁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衛少兒。
立刻上前把衛少兒拉向僻靜處問:“你怎麼了,臉色咋地這麼差。
是來找我的嗎?”
“幹嘛把我拉這來,是覺得跟我在一起見不得人是吧.”
霍仲儒脹紅了臉,支吾道:“怎、怎麼會呢,只、只是,只是,別人的非議,可免則免嘛.”
衛少兒漸漸覺得,她與面前的這個男人開始生疏起來了。
她欲言又止。
最後,無言地轉身要離開。
可是走了幾步,象是下了決心似地折回,以一付滿不在乎的神情道:“我懷孕了.”
她看到了霍仲儒那呆若木雞的表情。
她忍耐地等著霍仲儒的回答。
霍仲儒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囁嚅了好一回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衛少兒只聽清楚了他最後的幾句:“……你不能讓別人知道是我,求,求你了.”
看著霍仲儒的窩囊相,衛少兒的氣不打一處來:“我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孬種.”
說完一轉身,拂袖而去。
在她的心底深處,已下了決心作了一個決擇。
公元前140年的早春,沸沸揚揚地下了一場絮棉般的瑞雪。
只見春風拂拂,絮雪漫漫。
遠處的綠松,掛著厚厚的棉朵。
村裡面的屋脊瓦簷,更是銀裝素裹。
平陽府的側跨院角的一間小房間裡,衛少兒挺著大肚子,雙腿叉開地躺在床上。
接生婆坐在旁邊,一個小丫頭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衛少兒沒有哭,陣痛的時候,她兩手捏緊被褥,額上滲滿了汗珠也沒有發出一呻吟。
突然,風停雪止,天空上祥雲繚繞。
平日裡不大亮的那棵天狼星此刻發出了耀眼的金光來。
隨即而來的是一聲響徹屋宇的嬰啼。
接生婆喜滋滋地對衛少兒說:“是個大胖小子.”
衛少兒轉過臉來,看了看那張紅彤彤、胖嘟嘟的小臉蛋。
然後無力地伸出雙手:“讓我抱抱.”
無錯書吧接生婆抱開了嬰兒,笑道:“有你抱的時候,先讓我給他洗洗.”
衛少兒完全沉浸在當母親的喜悅裡。
那小傢伙的一舉一動,都能讓這當媽的樂上心頭。
她最愛看的就是幫這小傢伙洗澡的時候,他那兩條藕節似的小腿蛙式樣地猛蹬著水紋,濺起的水花灑了少兒滿身滿臉。
讓衛少兒覺得這水花都充滿了小嬰孩的體香味。
這小傢伙也非常淘氣,小小的不如意就會放開喉嚨嚎啕大哭。
似乎他已經知道,他那嘹亮的哭音,會令母親大人乖乖就範。
這不,又老讓我躺在床上。
沒人理我。
小傢伙又再舊戲重演,狠命地哭了起來。
這回是姥姥抱他了。
姥姥抱著小傢伙,對著患了感冒躺在病床上的少兒道:“該給他起個名字了.”
衛少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閉上了眼睛道:“只希望他沒病沒痛,就叫他去病吧.”
轉眼,夏天來臨了。
這天,紅日炎炎,蟬聲高唱。
平陽府的門前,停著二十多輛馬車。
僕人們忙忙碌碌地,有的牽馬,有的搬箱子,有的在擦車子。
場面好不熱鬧。
衛子夫和衛少兒停在一輛鑾車前。
天下間最美麗的基因似乎都集中在這兩姐妹的身上了。
衛子夫長得與衛少兒十分相似,不同的只是那雙眼睛,衛少兒的那雙是圓圓的秋水眼,而衛子夫的這雙側是大而長的丹鳳眼。
給衛子夫平添了幾分貴氣。
衛子夫滿臉擔憂地看著衛少兒道:“皇帝準備大婚。
聽公主說,我們這次去長安,恐怕不會再回來了。
家裡要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就到長安來找我.”
衛少兒勉強笑了笑:“我看你也要多多保重自己,前幾天看你嗓子有點沙啞了,可別只顧著練歌,也要保護好嗓子。
不然,會失寵於公主的.”
衛子夫笑了笑:“我會的,你放心好了.”
然後與姐姐相擁了一下。
衛子夫翹首看了看遠處,眾人正簇擁平陽公主款款而來。
衛子夫那美麗的丹鳳眼裡漾起了淚花,急急地對姐姐說:“我要走了,幫我照顧好母親.”
車隊緩緩地起行了。
衛青牽著馬來到衛媼的面前,一雙星目烔烔有神地看著母親。
衛媼依依不捨地看著兒子:“你也去嗎?”
衛青點點頭。
只說了一句:“保重”就上馬追隨著馬車去了。
衛孺,衛長子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衛媼身邊,衛少兒過來依著衛媼道:“媽,我們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