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41年,一個悶熱的夏天,平陽縣裡一間磚瓦結構的大房子的大廳裡,坐著一個穿著一身粗麻黑色長袍的老太婆,她那一雙混濁的老眼裡正閃著威嚴而又武斷的目光,望著正要出門的兒子,冷冷地發出一聲雖是沙啞但卻充滿不可抗拒的威力的聲音:“回來.”
兒子停在門口,猶疑了一下,轉回身來到母親的面前。
“坐下.”
母親再度發出了命令式的語調並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又是想去見平陽府裡的那個婢女嗎?”
兒子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母親繼續道:“霍家雖不是書香門弟,可也不是在人前抬不起頭來的奴才。
我是決不容許霍家到了你身上會出現了那些什麼烏七八糟的下等人氏。
你就給我死了這條心吧。
我已給你物色了鄰村的一個女子。
她可是身家清白,絕不是搞三搞四的下三濫奴才的種.”
兒子抬起頭來睜大著那雙細長的眼睛,懇求道:“母親,可以把她納為妾嗎?”
母親正捧著茶杯喝茶,一聽此言,把茶杯重重地往前面的几案上一放,啪的一聲,怒道:“你是想把我氣死你才安樂嗎,我怎會生出你這個沒出息的逆子。
她想入門,除非我死了。
否則,休想!”
這天,天空烏雲密佈,偶然劃過一道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預示著一場傾盆大雨即將而至。
一個少女匆匆地走在平陽縣那蜿延的郊道上。
溫熱的空氣中,瀰漫著狂風捲起的落葉與沙塵,令少女幾乎睜不開眼睛。
忽然一道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晚空,緊接著的一聲炸雷帶來了飄潑的大雨。
不遠處有一座土地廟,少女狂奔了起來。
衝入了土地廟。
土地廟的神像前,站著一個男人。
一襲白色的絲織長袍,米黃色的發冠。
揹負著雙手。
聽到腳步聲,他徐徐地轉過身來。
只見他長得眉清目秀,劍眉下一雙細長而有神的眼睛,筆挺的鼻樑架在白皙而又平滑的臉肌上。
看到少女,他寬寬的嘴巴露出了笑意。
被雨淋得落湯雞似的少女,抬起了她那沾滿雨水的臉,她用手撥弄了一下被風吹亂了而蓋在額前的溼漉漉的髮絲。
露出了美豔的臉龐來:白皙的鵝蛋臉上,長著兩道黑而細長的柳葉眉,一雙黑亮的大眼睛裡漾著兩池春水,高挺的鼻樑下是那薄而略寬的紅唇。
紅唇兩角,微微上翹。
襯托著緊抿的紅唇,略微地顯示出倔強的意味來。
當他們看到對方,都不約而同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少兒”“仲儒”霍仲儒掏出汗巾,遞給衛少兒:“趕快擦,不然要感冒了.”
然後在廟裡蒐集一些破木條和枯樹枝,點起了一個火堆,他看著衛少兒那溼淋淋的衣服貼著的苗條而丰韻的身段,道;“把衣服脫下來,在這烤乾吧,我背轉身,不看你.”
說完,把自己身上的長袍脫了下來,拋給了衛少兒。
然後,面壁而坐。
衛少兒爽快地脫下溼衣服,穿上了霍仲儒的長袍,把溼衣服涼在火堆旁。
對著霍仲儒的背影道:“可以轉過來了.”
霍仲儒站了起來,坐到了衛少兒的旁邊。
問:“去哪來?”
衛少兒:“昨天在集市上,公主看上了一小姑娘,知道是南邊村的,讓我去打聽一下。
看是哪家的孩子.”
霍仲儒深情地看著衛少兒的側臉,問道:“打聽出來了嗎?”
衛少兒嬌嗔地答:“當然。
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霍仲儒把眼光從衛少兒的臉上調向了廟門外那黑悠悠的遠方,良久,才道:“想你了,來看你,可又不敢驚動你們府上。
後來看到小三,他說看到你往這邊來了。
於是在這條道上等你,後來烏天暗地的,便跑這避雨來了。
真的是天隨人意,在這碰到你了.”
衛少兒若有所思地輕柔地說:“不會吧,只為見我一面?這大熱天的還老遠地跑這來。
我不信.”
霍仲儒閉起了眼睛。
臉上現出了痛苦的神情。
好一會兒,才聲音低沉地道:“是真的,自從那次之後。
我無法忘記你,你的聲音,你的臉龐,我揮之不去。
可是,可是,我孃親要為我作媒了.”
衛少兒立刻轉過臉來,大眼睛裡閃著驚愣的神色:“誰家的姑娘?你呢,那我和你的關係算什麼?”
霍仲儒伸出兩手扶著衛少兒的雙肩,無比溫柔地道:“我愛你,少兒,將來,如果將來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我也要讓你知道,我是愛你的,自始至終,只愛你一個.”
衛少兒抬起臉來,眯縫著那雙大眼睛,似乎是要看透霍仲儒的內心似地,問道:“那你就直接告訴你母親,告訴她我們的關係。
打消她要為你作媒的念頭。
可以嗎?”
霍仲儒抱緊了衛少兒,猶疑了一會兒才答:“我媽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所以才急著為我作媒。
少兒,以後真的不知能不能再與你相聚,想到這裡,我好心痛.”
直到這時,衛少兒才真正地意識到,霍仲儒這次來見她,似乎是來道別的。
可她仍然有些不甘心,軟軟地依在霍仲儒的懷裡,試探地問:“你媽這樣做,是因為我是平陽府的奴婢嗎?可以不管你媽麼?”
過了良久,霍仲儒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才是最讓我為難的地方,我捨不得你,可又不能違背孃親.”
至此,衛少兒徹底失望了,她用力地甩開了霍仲儒的雙手,美麗的大眼睛裡那兩池漾蕩的春水,此刻變為熊熊的怒火。
看著霍仲儒那從深情款款而漸漸變為唯恐唯喏的表情。
衛少兒突然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好一句只愛我一個。
好一句捨不得我。
無錯書吧既然不能逆母意,既然想到會不能跟我在一起,還來這裡做什麼。
去你的偽君子.”
說完,一轉身,大步向廟門外走去。
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
一彎殘月,懸掛高空。
清冷的月輝投射在廟門口。
衛少兒那婀娜的凹凸有致的身段,在月光下從絲質長袍裡透了出來。
竟是那般的美豔絕倫。
霍仲儒無法控制自己了,衝了上去。
一伸手去拉衛少兒,沒拉著她的手卻拉上了那長袍,那絲質長袍瞬即滑了下來。
露出了她那美麗的胴體。
衛少兒不敢再往外走。
霍仲儒乘機將她抱回廟裡。
然後狂吻在她的臉上,脖子上,嘴上。
衛少兒拼命掙扎,少傾,衛少兒的掙扎從強變弱,漸漸地,慢慢地配合起霍仲儒來……天亮了,衛少兒穿上了自己那早已烤乾了的衣服。
她看了看霍仲儒那意猶未盡的表情,不知為何,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升起。
一抬手摑了霍仲儒一個清脆的耳光。
然後頭也不回地奔回平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