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回頭看向坐在後排的鄭軼。
鄭軼低著頭，一言不發。他的腦子裡全是陳野他們說的話，控制？控制誰？阿玉被控制了？
他激動，阿玉可能一直都是愛著他的，只是因為被羅遠控制，所以才會做出那些瘋狂的事。他恐慌，阿玉被羅遠控制，現在兩人還待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他不得而知。
無錯書吧心思全然都在阿玉身上，他在想，他要怎麼才能把阿玉給救出來？
“鄭軼。”陳野冷不丁喊了聲。
鄭軼猛地回神，迷迷糊糊應了聲:“啊？”
“他身上沒有那種氣息。”小黑插話道。
陳野瞪了它一眼:“這個我當然知道。”視線回過落至鄭軼身上，“按照我的猜想，就算是被人控制，性格說話方面都會有不同的吧，你和阿玉長期相處都沒看出來異樣？”
鄭軼努力回想著與阿玉的過往，好半晌才不確信開口:“好像是有，但是我沒怎麼在意。”
“所以其實還是有辦法能察覺的。”陳野回身看著板著臉沉默的榮青:“我們可以透過感應對方氣息變化來分辨，普通人就只能依靠細節。這被控制的人要是融入人堆當中搞事情，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那些被控制的人要是佯裝成正常人，挑撥離間或是耍手段陷害他們，一旦在大眾面前陷害成功，那這簡直就是百口莫辯的事。
意識到還有這麼一茬後，車內氣氛逐漸沉重。
……
護工阿姨拎著兩份餐食敲響祁越病房的門。
不一會兒，石韻開門出來，自然接過阿姨手中的兩份粥，抬眸看到阿姨的眼神偷瞄著自已身後，疑惑扭頭，突然，跟前一股異樣的氣息悄然湧動，石韻敏銳捕捉，立刻回頭打量著阿姨。
護工阿姨是祁越入住醫院時請的，平時就打打下手買買飯，與石韻的接觸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可他從未感受到過這股氣息，就像是今天突然冒出來的。
有點奇怪！
石韻下意識後退兩步，依舊是木訥的語氣:“你忙。”
護工阿姨收回視線，露出個親和的笑容，指著裡面好奇問道:“他最近好些了嗎？”
石韻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雖然本事不高，但好在足夠細心。
一開始阿姨就詢問過祁越的情況，秦厲囑咐她讓她不該問的別問，她也不好違背僱主的意思，而且還是這麼輕鬆的活，丟了太過可惜，所以她之後就沒再多問一句。
石韻知道她有可能是因為好奇所以才沒忍住問出來的，但這條件成立得在他沒發現那股奇怪的氣息之前，現在他對阿姨更多的是懷疑。
“挺好，不用擔心。”石韻說完便退入病房果斷關上了門。他並沒有著急著離開，就在原地靜靜地聽著病房外的動靜，沒一會兒，病房外清晰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石韻透過門縫看了一眼，除了路過的病人和陪護，門口沒再見到護工阿姨的身影。
他立馬退回到病床旁邊，拿起手機給榮青撥了過去。餘光看到放在床櫃上阿姨拿過來的兩份粥，心中莫名升起一絲厭惡，立馬提著放在病房門後。
在石韻轉身後，兩道金黃色的長條蟲子在塑膠袋中蠕動，其中一條從貼著塑膠袋邊緣，探出了個圓潤的頭。
“奇怪的氣息？”
榮青的手機放在手機支架上，揚聲器開啟，石韻的話，車上的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不確定，危險，我守著他。”石韻語氣平靜，“什麼時候回來？”
榮青雙手緊握方向盤，他們跟著小黑的指引，就快要到羅遠所在的位置，可是聽上去祁越那邊的事同樣重要，好不容易才保下祁越的命，他要是出事，那他追蹤羅遠就沒有一點意義了。
“你先不要離開祁越身邊，我們很快就能趕回去，記著，千萬不能離開他！”榮青越是這種情況，心裡就越是氣憤，一堆麻煩事要處理，現在秦厲還聯絡不上，榮青腦袋都大了。
“知道，啊——”石韻猝不及防叫出聲，緊接著就是什麼東西撞擊的聲音。
“石韻？石韻！”榮青連著喊了兩聲，回應他的只是電話結束通話後的嘟嘟聲響。
“你媽！”榮青恨的咬牙切齒，果斷掉頭。
“阿玉——”鄭軼緊張回頭看著迅速退後的場景，心中對阿玉的擔憂更多。他明事理，沒有被想解救阿玉的念頭給衝昏頭腦，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想勸他們先救阿玉再回去的想法，默默忍下不安的情緒。
陳野知道祁越的重要性，自然不會阻攔榮青，至於小黑，它無所謂。
“你之後還能找得到羅遠的位置嗎？”陳野望著後視鏡裡的小黑說道。
“不可能一直都能找得到，紐扣上面的氣息消失，我就找不到他了。”
鄭軼聽到小黑說的這話，瞬間有些不淡定:“那阿玉怎麼辦？阿玉待在他身邊越久，就會越危險，萬一他瘋起來傷害阿玉怎麼辦？”
陳野暗自思考對策，本來想著讓榮青幫著自已對付羅遠，可現在倒好，不僅沒空對付羅遠，祁越那邊還出了岔子。她一個人去追蹤羅遠也行，可是現在小白不在，小獒也不在，那些腐肉也還沒時間製成紙人。她能用的手段少了很多，勝算自然也就降低很多。
兩面為難！
失去了周佑鳴那邊的蹤跡，如果再失去羅遠這邊的蹤跡，那這事又將會陷入一個死局。
將事情衡量一番，陳野深吸一口氣:“你回去，放我下車！”
榮青面帶怒色控制不住瞪了她一眼:“你幹什麼？”
“我去追蹤羅遠，等你處理好祁越的事，再聯絡我。”陳野鬆開安全帶，示意他停車。
榮青暗暗思索陳野所說的可行度，考慮到陳野自身的能力，他是不想讓陳野單獨行動的，但是目前的情況複雜，這邊的線索同樣很急，如果一直僵持下去，說不定兩邊都討不到好處。
想到這裡，榮青果斷將車停在路邊，對著下車了的陳野特別囑咐一句:“不要貿然行事。”
陳野擺了擺手示意明白，隨後帶著一隻漂浮半空的黑貓，一張黑色紙人衝著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