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父母的允許後,王弘帶著滿心的期待和好奇,與貼身丫鬟芍藥一同走出了府邸,踏上了前往都城大業的街頭。
這是他穿越到這個時代後,第一次有機會親身體驗這個世界的繁華與活力。
大業城,這座曾經在唐代恢復原名長安的偉大都市,乃是彼時舉世無雙的頭號都會。繁榮昌盛、氣勢恢宏之程度,絕非同一時期其他任何城市可相提並論。
街頭巷尾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各式各樣的小商小販扯著嗓子高聲叫賣,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處處洋溢著蓬勃生機。
街邊,京兆府的官軍們身披戰袍,全副武裝,威風凜凜地來回巡視,盡職盡責地維護秩序。顯而易見,天子腳下作奸犯科之徒不敢光明正大為所欲為。
王弘與芍藥並肩走在寬敞的大街之上,兩人的目光被周圍的一切深深吸引。隋唐兩代的開明政策以及兼收幷蓄的胸懷,遠比史冊所記載的要來得鮮活生動許多。
放眼望去,看到許多身著異鄉服飾之人,這些來自異域他鄉的人們,其著裝風格獨特,顏色絢麗多彩,與中原地區大相徑庭,甚至還能瞧見一些被稱作“色目人”的身影。
“少爺,你看那邊的胡人,他們的服飾好奇特啊!”芍藥指著不遠處的幾個穿著異域服飾的商人,眼中閃爍著好奇與興奮。芍藥宅在深閨,又是丫鬟身份,自然而然地對周圍的一切感興趣。
王弘微笑著點頭,這些胡人帶來了異國的商品和文化,豐富了大隋朝的市井生活。
王弘一行人繼續前行,穿過了熱鬧的市集,來到了一處寬闊的場地。這裡聚集了各色藝人,有雜耍的、有賣唱的、有表演武術的,吸引了眾多圍觀的百姓,不時爆發出陣陣掌聲與喝彩。
芍藥被這些表演吸引住了,完全沉浸在古老時代的文化氛圍裡。王弘心中不禁感慨,想起後世自已遊歷西安時看到的那些名勝古蹟。那些古蹟經過現代化的裝飾和修復,與眼前這原汁原味的古代生活相比,總是少了些韻味。
“少爺,你看那邊的糖人,我想吃!”芍藥扯著王弘的袖子,指著一個正在製作糖人的老人。王弘順著芍藥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老人手法嫻熟,沒一會兒就捏出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小馬。
“走,我們去嚐嚐。”王弘說著,帶著芍藥朝那個糖人攤走去。
“客官,總共五銖錢。”王弘從衣服裡掏出隋代的貨幣,遞給老人。
隋代在貨幣制度上進行了重要的改革,尤其是在隋文帝時期。初期,隋朝貨幣極為混亂,流通著各種舊幣,包括北齊的常平五銖、北周的五行大布、永通萬國錢,以及南朝的陳五銖、太貨六銖等。為了整頓這種混亂的局面,隋文帝於開皇年間推行了統一的貨幣制度,鑄造了新的“開皇五銖”錢,這也被稱為“隋五銖”。這種貨幣的特點是背面肉好皆有周郭,重量與其面值相符,每千錢重四斤二兩。
忽然發現前面圍了一群人,旁邊站著一個身著官服的市場管理官員,稱為“市令”。一番打聽,原來是兩個人因為一袋錢的歸屬發生爭執,其中一個壯漢辯稱這是自已的積蓄,另外一個人是位老人,自稱是賣油翁,交代錢是自已連年累月賣油條獲得的。
自古以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從來就沒有缺少過。這不,隨著兩人爭吵得越來越激烈,周圍聚集過來的人群也是越來越龐大。
面對這樣混亂的場面,哪怕是在場的官員一時之間也有些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而一旁的王弘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後,則對那位賣油翁心生憐憫之情,實在看不下去這種恃強凌弱的行為。
於是乎,經過一番思考之後,一個計劃便浮現在腦海之中。
只見王弘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著那位市令走去,並向其行了一禮,然後開口說道:“大人,晚生有一個辦法,說不定能夠弄清楚這個錢袋到底歸誰所有呢。”
市令聽到聲音後,將自已的目光移到了王弘身上。
當他發現站在面前說話之人竟然只是一個孩子的時候,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懷疑之色,語氣略帶不悅地回應道:“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能懂些什麼?休要在此處胡鬧打擾本官處理事情!”
王弘知道自已目前的身份確實難以讓人信服,但他並未氣餒,而是正色道:“大人,晚輩年幼,願意以人格擔保,若計策無效,甘願受罰。”
市令見他言辭懇切,態度堅定,不由得產生了幾分好奇,便道:“好吧,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有何技巧,能讓真相大白?”
王弘微微一笑,小聲對市令說:“大人,只需讓人準備一盆清水,便可讓真相浮出水面。”
市令半信半疑,但見王弘如此自信,便決定給他一個機會,吩咐副手:“去,按照這位小公子的話做,準備一盆清水來。”
副手領命而去,不久便端來一盆清水。周圍的人群見狀,都感到好奇,紛紛交頭接耳,猜測這小孩子究竟要做什麼。
王弘讓兩人將錢袋中的錢幣倒入盆中,然後對眾人說:“各位,請大家仔細看好了,真相即將揭曉。”
只見盆中的清水漸漸變得渾濁,但王弘並不急躁,耐心等待。過了一會兒,他讓市令和眾人仔細觀察水面。眾人湊近一看,發現水面上漂浮著一些細小的油花。
王弘指著油花,對那個自稱積蓄的男子說:“這位大叔,你可看清楚了,這錢幣上沾有油花,顯然是賣油翁長年累月賣油條時沾染上的。若這錢真是你的積蓄,又怎會有油花呢?”
那男子一時語塞,無法反駁,只得灰溜溜地退到一旁。市令見狀,便明白了真相,宣佈錢幣歸賣油翁所有。
壯漢感覺無顏以對,打算跑路,卻被圍觀的群眾包圍,恨不得爹孃不長多條腿。
“將其押送至衙門,擾亂市場秩序,罪加一等。”市令吩咐手下官吏。
周圍的人群見王弘以智慧解決了爭端,紛紛鼓掌稱讚,對這位年幼的公子刮目相看。芍藥也在一旁為王弘感到驕傲。
市令也對王弘刮目相看,他走上前,拍了拍王弘的肩膀,讚許道:“小公子真是聰明過人,今日之事,多虧了你。”
王弘謙虛地回禮:“大人過獎了,晚輩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
無錯書吧市令見王弘的著裝非普通百姓,微笑著說:”本官是京兆杜氏,今天巡查恰逢小公子。“遂問道王弘的出身。
隋唐時期詢問人的出身是比較常見的社會現象,這與當時的社會結構、選官制度和文化背景緊密相關。
隋唐之前,尤其是魏晉南北朝時期,門閥制度盛行,世家大族壟斷高位,出身成為決定個人前途的重要因素。到了隋唐,儘管科舉制度的創立為寒門子弟提供了晉升的通道,使得社會流動性增強,但世家大族的影響力仍然顯著,門第觀念並未完全消除。
“晚輩出自王氏,名弘,暫時還沒取字,家父是吏部官員。”王弘心中不想道出身,就像是在精神上被人拷打,沒辦法這個時代出身真的很重要,除非個人能力勝於外部環境。唐初公子駱賓王因為沒有投名狀,一直鬱郁不得志。
“原來是出自太原王氏,幸會。”市令笑著對王弘說。自從南朝劉氏建立宋朝之後,太原王氏有點沒落,大業城中出自太原王氏的顯赫官員並無太多,不過也有少數例子。文帝年間王韶仕宦於北周、隋朝,是隋文帝楊堅的重臣,擔任過中書舍人、著作佐郎等職,負責編寫《齊書》等歷史文獻。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五望七姓的旁支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