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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到草原

草原之上,白將軍盤旋於馬車之巔,牧仁遙望遠方,內心早已感知到妹妹烏蘭即將歸來的喜悅。終於,烏蘭回到了她鍾愛的這片土地,這片她心中的家園。

博爾齊家族在科爾沁草原上擁有一座富麗壯觀的王府,王府規模宏大,結構嚴緊,儼然一座小型的故宮。王府猶如一座守護家族的堅固堡壘,彰顯著博爾齊家族的榮耀與尊貴。烏蘭踏入博爾齊王府,家僕趕緊前來迎接。

烏蘭走進大殿,只見哥哥牧仁焦急地在等待,一見她到來,便疾步上前,緊緊擁抱住她。“妹妹,你終於回來了!”烏蘭心中暖流湧動,也緊緊回抱住哥哥。

牧仁輕輕責備道:“妹妹,你這次外出太久,哥哥催了好幾次,你都不肯回來。”烏蘭笑著解釋道:“雪太大了,路上不好走。”牧仁聽後,心中雖有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突然,牧仁臉色一沉,低聲問道:“我聽說你在外面跟一個北京的男學生有了私情?這是真的麼?”烏蘭心中一緊,卻故作輕鬆地笑道:“是啊,哥哥不會怪我吧?我們草原上你不是說了嗎,我看上哪個男子都行。”

牧仁聞言,臉色稍霽,卻仍帶著幾分擔憂。其實他和烏蘭並非同母所生,牧仁的母親出身滿族八旗,是博爾齊的正王妃。而烏蘭的母親是沙俄貴族富商家庭出身,因別有異域風情的美貌和家族財富被博爾齊老王爺格外垂愛,身份尊貴。但兩人作為父親僅存的子女,感情格外深厚,因此對於烏蘭的私情,牧仁既擔憂又無奈。

“你究竟有何打算?那男子是否會成為你的額駙?”

“我們不合適。他還是學生,我讓他走了。”

“什麼?就這麼放他走了?真是胡鬧!你難得看上一個男子,怎能如此不明不白地讓他離去!你可知曉他的身份?”牧仁焦急地詢問,心中滿是疑慮,他實在不願看到自已草原上最美麗的烏蘭妹妹與一個不明不白的男子如此草率。

“哥哥,你就別再追問了。反正他已經不在此地。”烏蘭略顯不耐煩,應付著哥哥的追問。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絕榮親王的提親吧。如今局勢動盪,他們東山再起的可能性極小,這皇后之位不要也罷。不過,既然他們發出了邀請,你還是得去趟北京參加皇帝的壽宴,畢竟這也是家族的情面。”

“好的,哥哥。我打算先去哈爾濱打點那邊的生意,然後再前往北京。最近哈爾濱那邊似乎有些不太平,聽說新的督軍即將接手政府。我也會去拜訪霍將軍,確保我們的貿易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在草原哥哥我還有信心護你周全,現在外面局勢這麼亂,姜家進了山海關遲早是要接手整個東北,日本也虎視眈眈。你經常出草原我實在不放心,你還是要好好找一個可靠的男人才是!”

“哥哥,我出門會格外小心,不會出事的。但當下局勢確實讓人憂心。我打算再去找霍將軍談談,多購置一些新型武器。博哈圖那邊也務必加強防備,我們的軍隊必須摒棄守舊思維,與時俱進。如今軍閥們都用上了美國的武器,日本的飛機和戰艦也極為先進。我認為我們應該更加超前,甚至考慮自已創辦一所西式軍校,培養新時代的軍事人才。”

“妹妹,你說的這些確實有道理,但我們一直以來都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守著這片草原,並未參與外界的紛爭。這些年我們悄悄發展產業,外界並不知我博爾齊家族的真實實力。一旦我們大量購置武器、創辦軍校,必然會引起外界的關注與猜忌,甚至可能引來殺戮。”

“哥哥,有些事情並非我們想要避開就能避開的。沙俄如今局勢動盪不安,日本也遲早會對東北發起正式進攻。我認為我們應該主動與北京的新政府建立聯絡,探討合作抗倭的可能性。若能與政府聯手,未來也能相互支援,共同抵禦外敵。我們不能被過去的身份束縛,葉爾根家只是名聲在外,我博爾齊家族真正擁有糧草、戰馬、軍隊以及眾多產業,與政府合作或許能更長久地守護這片土地的安樂。”

“你所言亦有道理。近日,新政府發來邀請函,邀我赴京共商東北和草原地區發展大計,我正猶豫是否應推辭。一方面擔心他們另有圖謀,另一方面,我親自前往似乎過於隆重。故而,我想請你代為出席,先行周旋一番,試探他們的真實意圖。你在北京參加皇帝的壽宴,就多留幾日。但北京之行你代表博爾齊家族,我們甚少在北京路面,你註定會被各方勢力關注。此行務必小心,還是讓博哈圖陪你同去吧。你瞧,你應尋得如博哈圖這般可靠之人,我才能放心。”

提及博哈圖,牧仁的讚譽之情溢於言表。他,乃是草原之上首屈一指的勇士,亦是博爾齊城的現任將軍。他英勇無畏,身姿魁梧且英俊瀟灑,早已成為無數草原女子心中的白馬王子。其父親曾隨老博爾齊親王征戰四方,最終英勇犧牲於戰場,因此,他得以被老博爾齊親王收為義子,與牧仁一同成長,情同手足。

在牧仁眼中,倘若烏蘭不嫁給葉爾根家族,那麼在挑選額駙時,博哈圖無疑是最為理想的人選。尤其是他對烏蘭的傾慕之情,牧仁一直看在眼裡。然而,近年來烏蘭對草原之外的世界充滿嚮往,常常外出遊歷,與博哈圖相聚的時光愈發稀少。因此,牧仁覺得有必要為博哈圖創造更多與烏蘭相處的機會。

“好的,哥哥。你就放心吧。”

“此外,有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他緩緩開口,眼神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是什麼事?”烏蘭好奇地問道。

“是關於你外祖父家沙俄的親人。你們可還有聯絡?”牧仁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

“哦,自從外祖父去世後,我就只偶爾和當時照顧過我的佩爾娜姨媽和娜莎表姐透過書信聯絡,其他就沒有什麼往來了。我聽聞沙俄亂了之前他們就逃去歐洲了。”我回答道。

“我最近聽說,你外祖父家族的佩德羅瓦將軍在逃往中沙邊境時,被起義軍殺害了。”牧仁說道。

“唉,我慶幸我的外祖父並未參與沙俄政治,而是選擇經商。我們現在就要確保草原上的百姓過上安寧的生活,以我們的實力和行動贏得大眾的認可。”烏蘭不由得深深感嘆。

“你可知佩德羅瓦將軍在逃離之際,曾攜帶著沙俄一筆巨大的寶藏?”牧仁試探性地問道。

烏蘭輕輕一笑,回答道:“那應該只是傳言吧。”

“不一定。近日沙俄有人暗中調查這筆寶藏的下落,甚至還打聽到了你的身份。考慮到你外祖父與佩德羅瓦將軍生前頗有交情,且他選擇了中沙邊境作為避難之地,我猜測你外祖父生前或許真的掌握了一些關於寶藏的線索。”牧仁冷靜地分析道。

烏蘭聽後,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會吧!如果外祖父知道寶藏的下落,他一定會告訴我的。”外祖父只有母親這一個女兒,家族的產業也都傳給了她。若真有這筆寶藏,她怎會一無所知?

牧仁見狀說:“我只是想提醒你,最近可能會有沙俄的人來哈爾濱打探寶藏的下落,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確保自已的安全。另外,如果我們真的能找到這筆寶藏,或許就能為保護草原百姓購買更多的軍火,以備不時之需。”他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烏蘭雖有疑惑,但仍堅定地對哥哥說道:“哥哥,我明白了。此行前往哈爾濱,我會格外留心,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牧仁點了點頭,露出滿意的神色。他知道妹妹是個聰明且勇敢的女子,一定能夠勝任這次的任務。

烏蘭走出哥哥的大殿,在回自已府邸的途中就遇到了在外守候的博哈圖。博哈圖身著一身藏藍色綢緞貂絨蒙古袍,頭戴貂皮圓帽,腰間束著一條紅色寶石腰帶,腳踏傳統草原馬靴,在雪中,顯得十分英俊威武。他雙手環在胸前,腳踢著地上的雪,沒注意到烏蘭已經走近了。

“喂!博哈圖,你在幹嘛呢?”烏蘭看他此刻有點呆愣的表情,不由得失笑。

“烏蘭,你回來了?”博哈圖見到烏蘭立馬臉上綻出笑意,讓烏蘭感到有一種樸實真摯的親切感。

博哈圖跟烏蘭也算青梅竹馬,烏蘭還懵懂的時候甚至對他是有一絲情愫的,直到二十一世紀的烏蘭來到這裡之後,這種情愫徹底變成了兄妹之情。他雖好,卻不是她喜歡的型別。

“難道,你不是在等我麼?哈哈,我回來了,還不給我接風洗塵!”烏蘭一把拉住博哈圖的手臂就往自已的府邸走。

博哈圖被她突然的動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卻也未推開她,只是任由她這麼拉著,兩人一同向烏蘭的府邸走去。

烏蘭的府邸並不大,還是當年她母親作為王妃時候的住所。按照烏蘭現在的地位,哥哥早就讓她搬到更大的住處。但她覺得這裡勝在精緻溫馨,而且這是一個有著草原和沙俄混合風格的宅子,與眾不同,有她母親的痕跡。

“博哈圖,我們多久沒見了,你今日怎麼不說話?”烏蘭熱情洋溢地對著博哈圖打起招呼。

博哈圖,這位素來寡言少語的男子,與烏蘭相處時總是習慣聆聽她的言語。在博哈圖心中,烏蘭無疑是他所見過的最為美麗、聰慧的女子,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星,雖可見卻遙不可及。然而今日,他卻萬萬未曾料到,烏蘭竟會傾心於一名平凡的北京學子,且兩人之間的關係還如此曖昧不明。儘管草原上的風氣相對開放,但博哈圖深知烏蘭與眾不同,因此這些年來,他始終默默守護在烏蘭身旁,不敢有絲毫逾越之舉。如今聽聞烏蘭與那名男學生的傳聞,博哈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失落之情。

吩咐廚房安排酒菜後,烏蘭和博哈圖在客廳坐下了。

“喂,你今天怎麼一直髮呆?”烏蘭有點不高興了。

“啊?沒有,只是在思考些軍務。”

“博哈圖,我正想與你探討一些重要事宜。近期,我們的部隊依照我提出的新式訓練方法,進展是否如預期般順利?那兩批從沙俄和美國引進的軍火,是否已經得以有效利用?”烏蘭的語氣中透露出對正事的關切。

博哈圖微微頷首,回答道:“訓練進展頗為順利,但我亦有所研究。我們雖擅長近身戰與馬上作戰,但在面對新式武器時,卻顯得力不從心。我們現有的裝備與日本最新的裝備相比,仍存在一定的差距。因此,我們需要在槍械與火炮方面做進一步的規劃,以縮小這一差距。”

烏蘭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未來的戰爭將更多地依賴於飛機與導彈,而近身肉搏的機會將愈發稀少。”

“導彈?”博哈圖聽後,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烏蘭這才意識到自已說得有些對了,畢竟在這個時代,飛機剛剛投入戰爭不久,而導彈更是尚未普及。她連忙解釋道:“哦,我所說的導彈,是歐洲正在研發的一種新式武器。據說,一枚導彈便能摧毀半個城市,威力驚人。”

博哈圖常常驚歎於烏蘭的獨到見解,儘管這些話語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畢竟,烏蘭曾經遊歷歐洲,長期在外闖蕩,見識廣博,智慧更是超越了他所見過的任何人。

“那麼,我們該如何應對呢?是否可以先行採購一批飛機?我認為我們必須著手培養一些具備創新精神的年輕人才。然而,我們畢竟只是地方勢力,難以進入北京的軍校深造。而且,空軍飛行員的培養可能需要送到國外進行,這無疑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關於資金問題,我會盡力想辦法解決。但關於人才和武器的規劃,確實需要我們深思熟慮。”

片刻,酒和菜都好了。烏蘭大口吃著肥美的羊排,絲毫不避忌博哈圖在旁邊。

“你出去一趟怎麼回來變成了餓狼?在外面沒吃好麼?”博哈圖笑了。

“哎呀,就是好吃這一口嘛!外面哪裡有這麼好的羊肉?”烏蘭一邊吃羊肉,一邊喝起了馬奶酒,那姿態全無形象可言。

“哈哈哈,你呀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跟個男孩子似的!”博哈圖覺得眼前的烏蘭,又變成了以前活潑爽朗的小女孩。

他剛要伸手順勢將烏蘭粘在嘴邊的肉絲拿掉,又突然想起了烏蘭現在已經是個女人了。

“你這次出去可遇到什麼有趣的人?”博哈圖試探問道,他很想知道那個男學生到底是有何魅力。

\"有趣?哪裡有什麼有趣的人?我先是去了吉林的船廠瞧了瞧,隨後又去了白巫山住了幾日,這不就回來了嘛,實在是悶得慌。\"

\"我聽說...白巫山那兒似乎還住著幾個外人?\"

烏蘭頓時明白了博哈圖想要了解的內容。其實,她對他的心思一直都心知肚明,只是故意裝作不明白罷了。

\"哈哈,看來訊息都傳的挺快的,唉,不過是無聊的時候解解悶罷了。\"

\"什麼?烏蘭,你怎麼能?\"

\"博哈圖大哥,你都子女滿堂了,難道就不許我找個男人麼?真是的!\"烏蘭調侃道。

博哈圖,這位年僅二十五歲便已是草原最勇武的大將軍,自然吸引了無數草原女子的傾慕。他的父親在世時,曾為他先後娶了三位小妾,她們已為他繁衍了子嗣,但博哈圖卻始終未曾迎娶正妻。

此刻,博哈圖的臉頰微微泛紅,他解釋道:\"烏蘭,我只是擔心你身份尊貴,怕有些男人別有用心。挑選伴侶一定要慎重啊。\"

烏蘭輕笑道:\"好啦,博哈圖哥哥,你比牧仁哥哥還囉嗦呢。\"

博哈圖深情地看著烏蘭,沉聲道:\"烏蘭,如果那個男人敢辜負你,我第一個會替你殺了他。\"他對烏蘭的心意深藏不露,從未言表,這也正是烏蘭多年未曾對他心動的緣由。

\"好,不說這些了,我們繼續暢飲吧!不醉不歸!\"烏蘭心中清楚,博哈圖永遠是她身邊最堅實的後盾,但他們的關係,註定只能停留在親情層面。

酒過三巡,她與博哈圖在北京的各項事宜已悉數規劃安排妥當。隨後,她決定在草原停留幾日後,先行前往哈爾濱處理那邊的事務,待一切妥當後,月底前再前往北京與博哈圖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