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陸明被柳嫣然和陳道允的對話所吸引,以至於錯過了咒語發動的那一刻。
當他回過神來,發現鄭毅已經跪倒在地,臉上顯露出痛苦的神情。
鄭毅緊緊按住胸口,努力忍受著劇烈的痛楚,痛得連呻吟都發不出來,最終全身無力地躺在了地板上。
地板鋪著紅色的地毯,因此鄭毅倒下時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這也導致了陳道允和丁信義並未立刻察覺到異常,他們困惑地看著突然沉默的李雪薇。
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內,鄭毅究竟遭遇了什麼?
雖然從事情的發展可以推測出一些端倪,但究竟是誰的咒語奪走了鄭毅的生命,這一點陸明尚不清楚。
這意味著鄭毅已經被其他玩家打倒了。
陸明有些懊悔之前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而隨著李雪薇的視線轉移,陳道允和丁信義終於注意到了鄭毅的異常。
他們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
在這種突如其來的異常情況下,每個人都愣住了,而張曉萌是第一個衝向鄭毅的人。
她的表情依舊無法解讀,但似乎透露出一絲悲傷。
她認真地檢查了鄭毅的瞳孔、呼吸和心跳,確認他已經沒有生命跡象後,低頭默哀,雙手合十祈禱。
幾秒鐘的沉默之後,張曉萌又開始輕輕觸控鄭毅的身體,彷彿在尋找可能存在的外傷。
這時,其他玩家也都已經瞭解到了情況,紛紛圍攏過來。
他們不像張曉萌那樣細緻,但每個人都用自已的方式確認鄭毅是否真的已經死亡。
陸明也加入了檢查的行列,仔細觀察鄭毅是否有任何陸明顯的外傷。
在所有人完成確認之前,現場一片寂靜。
但當確認無疑鄭毅已經死亡,李雪薇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打破了沉默。
“原來如此,我原本就猜測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儘管我沒想到會是柳嫣然,或者是巫行遠。不管怎樣,這對我而言實在是個好訊息。令人作嘔的乖孩子只剩一個人,討厭的正義使者也已死去。現在,我留在這裡的理由已經消失了,我要回房間了。”
李雪薇自顧自地說完了想說的話,便迅速離開了大堂,彷彿完全不在意周圍的氛圍。
其他人則在一種略顯憂鬱的氣氛中繼續留在了大堂裡。
然而,隨著主辦者的離開,大家似乎也失去了繼續留在大堂的理由。
幾分鐘後,張曉萌率先離開了。
緊接著,丁信義,似乎因為陳道允的質問而心緒崩潰,也黯然離開了大堂。
剩下的五個人沉默地在大堂裡無所事事地待了一會兒,直到陳道允提議:“我們也該把鄭毅送到太平間去了。”他們才開始向太平間移動。
鄭毅,原本在搬運吳狂和馮陰屍體時是最可靠的幫手,現在卻成了被搬運的物件。
這讓每個人都不禁想到,下一次被搬運的可能就是自已,使得氣氛變得更加沉重。
然而,搬運工作出乎意料地順利。
陳道允和巫行遠的力量遠超外表所顯現,兩人合力甚至可以輕鬆抬起高大的鄭毅。陸明只是順便幫了他們一把,最終順利完成了搬運工作。
途中,他注意到顧晨風的屍體還留在溫室,於是順便也將他安置在了太平間。
完成這些後,五個人再次感到了一種無所適從的空虛。
他們一起回到了連廊。
陳道允似乎認為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完成,於是行了一禮後默默地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剩下的陸明、姬夢璃、巫行遠和柳嫣然四個人,彼此之間又是一段無言的時間。
最終,是陸明打破了沉默,他輕聲說出了一句話:“虛言即死”。
隨著殺戮咒語的突然施展,除了陸明之外的三個人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陸明用一種冷漠的眼神注視著巫行遠驚訝的面孔。
“放心,我目前並沒有計劃在這裡與你們展開一場相互殘殺的戰鬥。我只是想向你們提出幾個問題,而施展這個咒語只是為了預防萬一。”
“在這種時刻使用那樣的咒語,你的勇氣可嘉。或者說,你根本沒有意識到那個咒語的潛在危險性?”
巫行遠回應,眉頭微微皺起。
“我完全清楚它的危險性。但我相信,在目前的情況下,危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畢竟,現在的局面是雙方勢均力敵。你們不會輕率地放棄自已的保護傘。”
陸明回答,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自信。
緊張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瀰漫開來。
柳嫣然似乎理解了對話的內容,緊張地注視著陸明,而姬夢璃則因跟不上節奏而顯得困惑,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
巫行遠沉默了幾秒,認真地審視著陸明,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最終,他似乎得出了結論,突然間,他那爽朗的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
“確實,你說得對。那麼,你想問些什麼問題呢?我會盡我所能給出答案。”
“不客氣。其實,這些問題都不算大問題,你隨意回答就好。”
陸明邊說邊把手伸進口袋。
“我有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首先是關於違反規則後的死亡方式。我一直認為,我們體內被植入了某種毒藥,一旦違反規則,毒素就會立即釋放,導致死亡。但如果顧晨風的死真的如張曉萌所說的那樣,是作為違反規則的直接懲罰,那麼我的猜測就完全錯了。我想知道,如果我們違反了規則,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被殺?”
“啊,這確實是個引人好奇的問題。張曉萌的解釋聽起來非常有邏輯,但同時也太過條理化,彷彿她早已準備好引導我們得出那個結論。至於陸明你的問題,很遺憾,我並不清楚具體細節。”
巫行遠帶著歉意地撓了撓頭。
無錯書吧“我再次表示歉意,但這次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關於以往的懲罰執行方式,我可以輕易告訴你,但這次的情況我就不得而知了。考慮到有像我這樣熟悉遊戲規則的人在場,主辦方使用傳統的方法的可能性不大。在這種前提下,如果你問我以前是否有過類似顧晨風這樣的死亡方式……據我所知,是沒有的。通常,使用毒藥或者設定爆炸裝置是更為常見的手段。”
“毒藥或炸彈嗎……”陸明沉吟著。
“是的。但也有可能顧晨風在被毒殺後,有人故意砸碎了他的頭顱。不管怎樣,既然並沒有人因為‘虛言即死’而死,那麼殺害他的只能是遊戲主辦方。我對此深信不疑。”
巫行遠以他那標誌性的清爽笑容總結道,隨後歪著頭,帶著一絲俏皮地問:“這樣回答你滿意嗎?”
陸明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但他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而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我想問的第二個問題是,利用他人的咒語來殺人是否可行。比如說,如果吳狂用咒語召喚出的斧頭被用來殺害其他玩家,這是否算作違反規則?如果按照主持人的說法,透過咒語實現殺人是可行的,那麼我認為這不應該是問題。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畢竟你曾經是主辦方的一員。這可能也取決於具體的遊戲規則,但你能分享一些經驗嗎?”
巫行遠的表情再次顯得有些困擾,他猶豫了一會兒。
“嗯,這確實取決於每個遊戲的具體設定。規則違反的認定是由當時的裁判來決定的。比如,第一天你扔刀的行為,根據遊戲的不同輪次,可能會被視為違反規則並受到相應的處罰。”
“裁判……這是與主持人擔任的主持人角色不同的職位嗎?”
“沒錯。小丑和我作為主持人,主要負責向玩家解釋規則,以及為了讓遊戲更加有趣而營造氛圍。因此,我們會將注意力從血命館的監控影像上移開,專注於回答玩家的問題。但如果我們在不注意的時候發生了規則違反的情況,那就麻煩了,所以我們需要有人始終關注著影像,確保遊戲的公正。這個角色就是裁判。”
“我明白了。假設裁判也具有個人判斷力,那麼,利用他人的咒語殺人這種行為會被認可嗎?或者說,有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關於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有,也可以說沒有……”
巫行遠給出了一個非常含糊的回答。
陸明本以為巫行遠會再次迴避問題,正準備用銳利的目光盯著他,但巫行遠卻緩緩搖了搖頭。
“並不是我不願意回答,而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是絕對的‘有’或‘沒有’。因為實際上,曾經發生過一個情況,一位玩家利用他自已創造的武器,間接導致了另一位玩家殺死了所有人。”
“所有人?”
陸明重複,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
“沒錯。而且這發生在遊戲初期,當時還有十多人存活。那次事件之後,我們決定除了使用玩家自已的咒語直接造成的殺戮之外,其他方式一律禁止。但這樣的規定導致了好幾個人因為違反規則而受到處罰。如果主持人在遊戲開始時就明確告知所有規則,又有人抱怨說減少了遊戲的緊張感。最終,裁判需要根據每次遊戲的具體情況來做出決定。”
“所以,基本上是沒有明確的答案了?”
“啊,是的……就是這樣。”
陸明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果斷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雖然巫行遠看起來有些失落,但陸明似乎並不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
他平靜地轉換了話題,提出了第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