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陶紫炁驚呼一聲,。
桓欽和應淵默契地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是一片茫然,顯然雙方都對此一無所知。
“這麼大的動靜!”桓欽瞥了應淵一眼,一臉平靜地開口,“應淵君可要一起去探查一番?”
應淵正了正身,平靜道:“你說呢?!”
桓欽語塞,清了清嗓子,尷尬地開口:“危難關頭,應淵君以身犯險,小仙欽佩。”
應淵搭話,“是啊,既然計都星君欽佩於我,那就辛苦星君陪本君走一趟了。”
桓欽笑道:“小仙倍感榮幸。”
他看向陶紫炁,吩咐道,“紫炁,此番動靜帝尊那邊想必已經知道,帝尊不久便至。我與應淵君先去探查一番,你且留在此處,待帝尊問起,也好替我解釋一二。”
陶紫炁疑惑了一瞬,師傅要她給帝尊解釋什麼?
她恭敬地應道:“是,師傅,您與應淵君此去多加小心。”
桓欽安心地點了點頭,隨後與應淵一同飛入星河,他們的身影瞬間化作兩道金光,循著那顆星辰的方向疾飛而去。
兩人剛剛離開,天帝、灣雲、昭聖以及長聖等人就匆匆趕到了布星亭。
陶紫炁見天帝等人到來,急忙行禮道:“參見帝尊,參見帝君。”
天帝掃視了布星亭四周一遍,沒見到桓欽的身影,臉色明顯陰沉下來。
“你就是計都星君的徒弟?”天帝威嚴的聲音入耳,陶紫炁不由得一懼。沒等她回答,天帝又問道:“為何是你在此,計都星君呢,為何不見他在此當值?”
此言一出,眾人都能聽出天帝的不悅之色。
陶紫炁心中一沉,她實在不解,天生異象,天帝不是應該先詢問發生了何事嗎?
為何他還未問清緣由,就責問師傅為何不在,她約莫是知道師傅為何會讓她留下來等天帝,還說替他解釋一番了。
興許我會意錯了帝尊的話中之意,他只是在問師傅的去處呢?陶紫炁心中自欺道。
她深吸一口氣,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帝尊,異動發生時,九天星辰也隨之出現異象。計都星君與應淵帝君見天生異象,擔心會有變故,已經前去查探了。”
聽到陶紫炁的回答,天帝的臉色才稍微舒緩了一些。
然而,當他想到應淵與桓欽又在一處時,臉色又不禁難看了幾分。
罷了,罷了!應淵自幼孤寂,沒什麼交心的朋友,他們接觸就讓他們接觸吧。天帝在心中如此勸說自已。
若是桓欽一人前去,他反而擔心桓欽會弄出什麼么蛾子,有應淵跟著,他也可放心些。
思及此,他神色舒緩了不少,沉聲道:“既然應淵帝君與計都星君已經前去,吾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清是何原因引起天地異動,諸位都回去等訊息吧。”
眾人應聲散去。
天帝離開布星亭時,盯著陶紫炁,吩咐道:“陶紫炁,你便留在此地,待應淵帝君和計都星君回來,轉告他們二人,讓他們去玉清宮見吾。”
陶紫炁恭敬道:“是,小仙定當轉達應淵帝君與計都星君。”
天帝轉身離去。
陶紫炁見他離開,長舒了一口氣,繼而擔憂地看向桓欽和應淵離開的方向。
思及天帝剛才對桓欽的態度,她又是同情又是心疼,她從前只知道計都星君是個閒職,如今她才知,這位置何止是閒,還晦氣。
她頓時替桓欽感到不值。
應淵和桓欽二人循著星辰指引,來到一處荒無人煙的荒漠。
漫天的星辰下,是連綿的黃沙。
應淵袖手在他們面前設了一道屏障,隔絕了刺面的風沙,此時,他們才勉強睜開眼。
極目遠望,遠處除了席捲的風沙以外,風沙的中心似乎還有一團黑色的東西。
“你看那邊,應該就是那個東西引發了異象。”應淵高聲道。
桓欽點頭。
“那邊是什麼情況還不知,桓欽,我過去看看,若有危險你及時迴天界搬救兵。”
應淵正要飛身過去,卻被桓欽從身後拉住手腕,制止了他的動作。
應淵倏地回頭,只見桓欽急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支開我,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們一起去。”
呼嘯的風蓋住了他的聲音,但應淵還是清晰地聽清了他說的話。
他也的確是想支開桓欽,自已先過去看看,可如今的情形,桓欽也絕不可能讓他獨自一人以身犯險。
他沉思了片刻,點頭道:“好,我們一起過去。”
說完,兩人一起飛身朝著風沙的中心而去。
他們迎風而馳,輕柔的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們越是靠近風沙中心的那團黑氣,就越是寸步難行。
在距黑氣尚有四五里地時,就難以靠近,他們只得就地停下。
兩人憂心忡忡地望著那已有百尺之高的黑氣,地下還有源源不斷向黑氣外湧。
“那到底是個什麼怪東西,一靠近它都這麼難受了?”
桓欽被遠處的黑氣影響,心緒十分煩躁。
應淵自然也免不了被其影響,只不過他被影響的不是心緒,而是身體。
只要一靠近那團黑氣,他的身體、他的心就如同有上萬只螞蟻在撕咬。
桓欽見他身體不適,高聲道:“應淵,你已經被它影響了,我們暫且離開這裡,再試著封印它。”
應淵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隨後,桓欽便扶著應淵往回飛了兩裡,黑氣對他們的影響弱了些才停下來。
應淵的身體輕鬆下來,桓欽的心緒也不似剛才那般煩躁。
“那東西既損身,又影響心神,是個麻煩,不好對付。”
桓欽臉色沉重地看向應淵,關心道:“怎麼樣,好些了嗎?”
應淵舒了一口氣,回答道:“已經無礙了。”
他面色凝重地眺望遠處的黑氣,“若再任由它擴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說罷,他叫了一聲桓欽的名字。
桓欽看著他,點了點頭,“我明白……”
多年的相處,他們之間地默契非常人所能比,此番情形,無需多言,便能知曉對方想要做什麼。
兩人相視一笑,手腕一轉,法力在他們手心凝結。
頃刻間,二人法力結成的光牢迅速罩在黑氣周圍。隨著光牢的不斷縮小,那些黑氣也隨之被壓縮在一個極小的空間裡,黑氣周圍的狂風也漸漸安靜下來。
做完這一切,桓欽頓覺一陣眩暈之感襲來,法力突然失控,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極速下墜。
“桓欽!!”
應淵高呼他的名字,同時,他猛地伸手去拉,卻是不及桓欽下墜之速,只留住了一手空氣。
他急忙朝桓欽飛去
陣陣眩暈中,桓欽好像在迷糊間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猛地睜開眼睛,只見應淵正朝著自已俯身飛來。
桓欽心中暗歎,能在應淵臉上看到驚慌失措的神情,還真是難得。
他偏過頭,入眼的是一片覆蓋了夜色的黃沙,這是要摔死了嗎?
再次回正視線,這一刻,他看到應淵的表情從驚慌失措變成了極度恐懼。
桓欽心中一驚,應淵恐懼,他更恐懼,他可不想被摔成殘廢。
他凝聚法力,在即將墜地的瞬間騰空而起,輕盈地落在地上。
應淵見他無恙,身形一轉,飛身落在他身邊。
“你……沒事吧,可有受傷?”應淵連忙拉著他檢查。
桓欽徵徵地看著他,擔憂、驚慌、恐懼……這些平日裡與應淵沒有半點聯絡的情緒,此刻在他臉上一覽無遺。
似乎不止……他好像還在應淵關切的眼神裡,看出了別的不知名的情緒。
那是……什麼?
桓欽失神地看著他,許久之後,他略顯驚慌地退了一步,回答道:“我……我沒事,只是方才一時失神,沒控制住法力,這才摔下來。”
他心中清楚,這只是他隨口說出來的謊言,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法力盡失。
應淵說話的聲音仍帶著幾分顫抖:“下次注意點,別再這樣了。”
桓欽重重地點了兩下頭,承諾道:“嗯,知道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他暗自深呼吸幾下,努力平復自已的心情。
應淵微微頷首,兩人再次飛身前去。
那黑氣被壓制後,對他們的影響已消除大半。再次靠近時,桓欽已沒有了先前那種無端的心煩意亂之感。只是……應淵之前就受這東西影響頗深,不知他感覺怎樣?
他擔憂地看向應淵,關切問道:“怎麼樣,你感覺如何,還難受嗎?”
應淵聞聲,轉眼看向他,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關心,還有……心疼?
或許是自已看錯了吧?
“無事!”
桓欽舒了一口氣,繼而向前靠近被封印的黑氣一步。
方才,在距離它不到半里之時,那種心煩意亂之感又一次影響了他。
桓欽思忖著這東西為何會一直影響自已的心神,終是不得解。
“這東西厲害得很,我們再去四處看看,別的地方還有沒有這東西了。”桓欽提議道。
“兵分兩路快一些。”說著,桓欽袖手指向自已的面前,“我去這邊。”又指向另一邊,“你去那邊。”
桓欽剛提出分頭行動,應淵的臉色驟變,恐懼感再次襲來。經過剛才的事,他斷不會與桓欽分頭行頭。
應淵緊緊盯著桓欽,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行。”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已的回答太過強硬,他頓了頓,在桓欽提出疑問前解釋:“我們一起行動安全些。”
桓欽略微沉思了一會兒。
應淵說得有理,就依他吧!
他們二人將四處都探查了一遍,也未發現異常,直到他們在無盡的荒漠中,他們發現了一座廢棄的宮殿。
宮殿的牆壁破敗不堪,只剩下寥寥無幾的斷壁殘垣。
破敗不堪的宮殿,已經辨認不出其屬於哪一族。
穿過廢墟時,一塊斷裂在地上的牆壁碎石引起了應淵的注意。他袖手一指,喊道:“桓欽,你看那裡。”
桓欽回頭,目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塊石頭……不,是牆壁碎石。
他和應淵一同過去,看著那塊碎石,它不大,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等等,這石壁上似乎有什麼東西?”
“是畫像。”應淵應聲。
應淵施法除去上面的灰塵,畫像顯現,只能隱約看出是幅人像,但壁畫上人臉的部分已經不知去向,他們無法透過畫像認出畫中之人的身份。
應淵凝視著畫中人,只見暗紅色的戰袍中似乎有一處顏色更深的紅色。
他不禁伸出手,想要觸控那個位置。此時,桓欽的手也伸向了同一處。顯然,他也發現了那個印記。
應淵倏地縮手,桓欽頓時像看鬼一樣看著他,桓欽此刻有些懷疑自已是不是鬼了。
他們湊近石壁,仔細觀察著,那一筆一劃勾勒出來朵花的形狀。
應淵不認識這朵花,他問道:“桓欽,你看這花,你認識嗎?”
桓欽盯著那花出神,半晌之後才緩緩回答:“不……不認識……”
應淵若回頭,就能看見他此刻略顯心虛的緊張模樣。
他繼續盯著石壁碎片上的圖案,試圖從記憶中找出類似的花來,終是一無所獲。
桓欽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這一片我們已經探查過了,並未找到到黑氣的存在。”他看向應淵,“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天界稟報吧。”
應淵和桓欽起身離去,應淵臨走時,看了那塊石壁一眼,他抬起手,以仙力復刻出一幅一模一樣的畫像。
出了廢墟,桓欽情不自禁地回頭看了一眼那片廢墟。
應淵見狀,關心道:“怎麼了?”
桓欽輕輕搖頭,回答道:“沒事,只是看著這損毀的宮殿,心中有些唏噓。不管這裡曾經如何輝煌,如今也只能永遠與漫天的黃沙作伴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回去吧。”
天界
自從應淵與桓欽前去探查那突發的異象之後,天帝整個人坐立難安。直到應淵和桓欽回到玉清宮,他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來。
見到兩人,天帝連忙問道:“應淵君,有什麼發現?”
應淵施展法術,變出他裝入琉璃瓶中的黑氣,將他們的發現娓娓道來。
期間,桓欽適時地補充幾句。
天帝聽後,讚賞了二人幾句就讓他們先回宮休息,隨即便又召三位帝君與火德元帥到玉清宮議事。
而應淵與桓欽因封印黑氣身體疲憊,回到寢宮後便直接睡下了,一夜無夢到次日。
兩人一早醒來,就聽到了一個驚人的訊息——三大帝君與火德元帥帶領五千天兵下界了。
應淵聽到這個訊息時,先是一驚,隨即便是欣喜。有三位帝君和火德元帥親自前去,即使那裡還有黑氣,也能夠將其壓制。
而桓欽聽了卻是平淡異常,那事與他無關,他知不知道都無所謂,若不是異象發生之地,離天之角最近,對天之角的影響最大,他又剛好在布星亭,不得不管,他還真不想浪費那麼多法力管那件事。
有事找天帝,做事找帝君,無事找星君。
清閒,甚好!
近來幾日,桓欽除了當值以外,只做兩件事,一事是修煉,另一件事是使勁修煉。沒幾日,他的仙力也恢復了半數。
又過了幾日,他當值回來的路上,迎頭碰見從下界回來的火德元帥。
他有點懷疑火德是不是特意在他下值的路上堵他?
火德的出現,在他乏味的日子裡掀起了一點小小的浪花。
有時候,吵鬧也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