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德一見到桓欽,便大搖大擺地闊步到他面前。
桓欽見狀,如往常一般笑得溫和有禮,,迎了上去,“真巧啊元帥,見您風塵僕僕,不知元帥這是從何處歸來?”
火德雙手叉腰,“計都星君,你休要裝蒜,本帥去了何處,你豈會不知?!”
桓欽的臉色並未改變,面帶疑惑地回答,“小仙確實不知啊!小仙實在不明白元帥此話何意?可否請元帥解惑?”
火德的臉色一滯,提了聲音,一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嘴皮子厲害,與你爭論這些,本帥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桓欽笑容依舊,“元帥心胸寬廣,都是元帥在讓著小仙這個後輩罷了。”
火德在桓欽身邊了兩圈,上下打量著他,嘴裡說道:“你這小孩,說話很是中聽,本帥很是喜歡。”
小孩?
桓欽聽到這兩個字,心中一驚。他已經是上萬歲的人了,火德竟然還叫他小孩?
呵……呵……呵……也是,和火德這個不知道活了兩萬年,還是三萬年,亦或是更久的老……神仙(怪物)相比,自已確實算是青春正盛。
罷了,不與他爭這口舌之快,早些擺脫了他,回去修煉才是要緊事。
桓欽心想。
然,樹欲靜而風不止,火德似乎並沒有放他走的意思。
他正欲約過火德離去,就見火德一個跨步擋在他面前。
桓欽臉上再也沒有了方才溫和有禮的笑容。
“元帥這是何意?”桓欽沉聲道。
火德乍聲高呼:“你這小孩很是討喜,是以……本帥要與你比試!”
桓欽頓時哭笑不得。他在心裡冷冷地“呵呵”了兩聲,暗自腹誹:“喜歡我就找我打架,那你還是別喜歡了。”
他蹙眉盯著火德,只見火德雙目凌厲,視線下移,他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握緊了配在腰間的刀柄。路過的仙侍也都在不遠處停了下來,看他們好奇的神情,大約是要停下來觀戰了。
此情此景,桓欽心知,若今日不和他打上一架,只怕日後不得安生。
“小仙有多少斤兩,元帥難道不知?好端端地,元帥為何要與我比試?”
“還不是因為……”火德恍然驚醒,很是不耐煩的擺手,“你莫要說這麼多,快快動手,本帥要與你比試。”
桓欽笑了笑,即使火德不說,他也猜出了七八分。想來,他是在那個地方碰到那奇怪地黑氣,吃了悶虧,又看見他和應淵設下的封印,心覺自已還比不過兩個“小孩”,就想比試比試,證明自已寶刀未老。
他若沒猜錯,火德下一個要找的人應該就是應淵了。他頓時哭笑不得,這個火德簡直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不過以他對火德的瞭解,火德若是敗了,只怕以後都不得安生。
“對不住了,應淵。”桓欽在心中默唸道。
不過瞬間,桓欽就已經決定了認輸,讓應淵去頭疼。他不禁默默安撫了一下愧疚的心。
“那還請元帥手下留情。”桓欽沉聲道。說完,他已經拉開了架勢。
“你且放心,本帥點到為止,絕不傷了你。”火德高聲調侃道:“你這張俊俏的小臉要是傷著了,本帥這罪過可就大了。”
火德統兵多年,性格直爽,心直口快,心中也沒有各種彎彎繞繞,自然看不出他此刻陰沉的臉是怒火中燒的前兆。
“是麼?”桓欽嘴角微揚,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小仙就和元帥比一比!”
轉念間,二人就打了起來。
在桓欽刻意相讓下,火德險勝桓欽兩招之後狂放地離去,而他離去的方向也正是應淵的衍虛天宮。
火德行至無人處,頓時沒了先前的氣勢,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揉著自已被踹疼的pigu。
“桓欽小兒,下手真重!”
“嘿嘿……本帥還不是贏了!”
火德離開後,桓欽調息了一下內息,隨即,他袖手一起,一隻紙鶴便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略微注入了一絲仙力,那紙鶴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振翅飛起。
不久後,一隻長相獨特的紙鶴飛入衍虛天宮。
書房內,墨書定睛看著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紙鶴,面帶怒色,“何人如此膽大妄為。”
應淵聞聲,也疑惑地抬眸,只見一隻醜得出奇的紙鶴正朝他飛來,看著那紙鶴令人髮指的做工,他不禁想到那份鑲金邊的帖子。
他還未來得及伸手去接紙鶴,就見墨書施法,欲將其毀去。
“不可!”應淵制聲。
墨書立即停手,轉眼間,那紙鶴已經飛入應淵手心,紙鶴落入應淵手心的瞬間,它身上的仙力消失,變成了普通的紙鶴。
應淵解釋道:“這是紙鶴是計都星君的。”
墨書詫異地“啊”了一聲。
他不自覺地看了一眼應淵手中那疊得歪七扭八的紙鶴,心中疑惑:“計都星君的審美有這麼獨特嗎?”
此刻的應淵欲拆開紙鶴,卻發現自已竟不知從何下手。他只好拿著紙鶴仔細端詳,幸好找到了門道。
他小心翼翼地拆開紙鶴,隨之呈現的是一行用仙法寫出來的小字:
“火德元帥欲尋你比試,他就快到衍虛天宮,你自已想好應對之策。”
應淵疑惑地嘟囔了一句,“火德元帥好端端地為何找我比武?”
他沉思片刻,就已將火德來找他比武的原因猜出了八九分,而桓欽信上的內容也從側面證實了這一點。
他說:“在此之前,火德元帥已與我比試過一場,我不願與他纏鬥,便假意敗給他。”
“吾認為此計甚好,應淵君或可一試!”
應淵低聲呢喃,“認輸,本君還不知認輸二字如何寫!”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張信紙抹平,仔細疊好放在一邊。
他的手尚未停下,就聽見有人在書房前前面的院子裡大喊大叫,“應淵君,你快出來,本帥要和你比試,你快出來。”
這聲音他一聽便知是火德來了。
聽見火德吵鬧的聲音,他便理解了桓欽為何要故意輸給他。認輸確實可以解決這個麻煩,但他堂堂青離應淵帝君,怎麼可能認輸,他丟不起這個人。
只要徹底將人打服,也可以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應淵心中這般想著,立刻閃身出了書房,迎戰火德。
火德看著已站在面前的應淵,興奮道:“應淵君,你可算是出來了。那計都星君已被我打敗,接下來就該和應淵君比試了。”
提及此事,應淵視線不禁越過火德,落在姍姍來遲的桓欽身上。
桓欽乍一聽火德之言,身子一僵,對上應淵的視線後,立刻抱拳,祈求地看著他。
他知道,桓欽這是讓他別把他故意輸給火德的事說出來。
他一言不發的舉動,倒是讓火德更加自信無比。
“應淵君不會害怕,不敢和本帥比試吧?”
應淵神色沉穩,火德的挑釁並未讓他動怒。
“元帥既要比試,那就動手吧,我們不講那些虛頭巴腦地禮節,速戰速決。”
火德喜道:“欸,應淵君這性子和態度本帥也很喜歡。”他眼神一厲,“應淵君,接招吧。”
火德出招,招招凌厲。然而,他的實力與應淵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點,沒幾招就敗下陣來。
應淵原以為,火德輸了,就會自已離開,卻不想,回書房的路他還沒走幾步,火德便不甘地將他的院子砸了個稀爛。
應淵心中惱怒,轉身閃身到他面前,怒喝道:“火德元帥,可你砸我院子作甚?輸給我,你若是不服,大可來戰,本君隨時恭候,”
火德高聲道:“應淵小兒,本帥此前與桓欽一戰,費神耗力,這才敗於你。”
“你且等著,待本帥回去修煉些時日,定會回來再戰。”他邊跑邊喊,慌忙之中,險些撞上前來觀戰並看好戲的桓欽。
應淵霎時一慌,只見桓欽敏捷地躲了過去,火德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當心看路啊,元帥!”桓欽高聲提醒。
溫和的笑容變得戲謔,大有看了一場好戲的樣子。
應淵道:“戲好看嗎?”
桓欽笑道:“應淵君吃癟的模樣甚是好看。”
應淵面色一沉,“你若不認輸,他就不會來找我麻煩。”瞥眼看向桓欽,戲謔道:“說到底,這一切還是與計都星君有些關係。”
“唉……”桓欽抬手製止,“小仙委實冤枉,帝君莫要冤枉了小仙。”
說著說著,兩人不自覺間踏進書房。
應淵驚愕地看著被方才一戰波及地書房,書架傾倒,桌子翻倒,就連他桌上的那盞瑩燭燈也倒在地上。
“唉……”桓欽哀嘆一聲,“我就說……”假意認輸能省不少事吧!
桓欽抬起的腳頓了一瞬,他也被這一地的狼藉驚到了,無奈地搖搖頭,跟著應淵踏進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