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夜班的安保人員從大宅門口一側的小門跑出來迎接白棋,等車子開進院子,兩個人才回去。
車子直接開進了地下車庫。
遠遠的,白棋看到客廳燈火通明。
進了車庫一側的房間是通往的是安保房間,裡面有全宅周圍,一直到森林外的海濱廣場的監控攝像。
所以白棋每次進入廣場那邊的主路 的那一刻,家裡這邊已經都知道了。
從白棋上大學,家裡換了很多安保和保潔、廚房和其他傭人之後,新人們基本沒有搭理白棋的,對他像個客人一樣,有時候回來的晚了,或者用車用人時間比較急,經常還要不客氣的數落幾句。
自從白棋鬧了一次之後,強勢表明,家裡一草一木,包括員工,必須由他稽核之後才能更換,並讓管家把以前的老人找回來大半。家裡的新員工們見到白棋也恭恭敬敬了。
因為白家的高工資和生活待遇不是隨便一個地方能比的。員工房在大宅西北,單獨的一個小二層樓。
地勢比大宅低,除非走到近前才能看到。他們到大宅走的是直接到車庫西側的地下通道那邊有地下儲藏室,和再往下一層的冰庫。東西兩側中間有一道門,除了每天拉貨車,從不開啟。
白棋徑直走樓梯上了一樓,上來掃了一眼大廳,母親和繼父不在。
嗯?
那是誰這麼晚開著大廳的燈?
一樓大廳是中庭設計 ,二樓跟一樓的一體化設計是中西結合的。一根承載電梯的柱子和環繞它的樓梯,把整個一樓分成了兩明兩暗四個區。
後面兩個暗區,東側靠海的是爺爺的超大書房。
前面是客廳,全透明的落地窗外面是探出來的二樓的下方,是隻有支撐二樓的幾根形狀各異的柱子和幾個多邊立方體。這裡是寬敞的私人生活休閒區。東邊角落穿過一片花園和竹林,有一個游泳池。
母親說 海水對面板會有損壞,所以大部分時候一直在這跟海灘一牆之隔的游泳池 游泳。
另一側是大小兩個餐廳和往南凸出去的一部分算是個陽光房。
上面一層是父母的臥室,現在當然是是母親和赫錫爵在住。
把餐廳和陽光房的玻璃落地玻璃門開啟,只有西邊那一側,便能容納百餘人同時聚餐,還很寬敞。這裡一般作為公共休閒區。
陽光房還探出十幾米的距離,彈出的部分頂部完全是玻璃和合金架構,上面還有一層可開合的斜面鋼架,夏天會爬滿薔薇。自從父親失蹤後,薔薇也被每年都修剪,今年白棋不讓修剪,讓它們隨便長。
讓母親在房間內就能看到薔薇的影子。
如果她真做過什麼,白棋不相信她會絲毫不受影響。
三樓是純中式的封閉式設計,也就是白棋現在住的地方。
白棋稍一停頓走向樓梯。
走到樓梯中段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大廳。
白棋看到赫赭正坐在正中的沙發一角舉著手機,陰惻惻的注視著自已。
這不是第一次了。
白棋最近見過好多次這樣的情況。
家裡沒人的時候,赫赭在各個角度自已待著。
有一次還抓到她在爺爺的書房附近,幸好白棋已經把書房換了鎖。
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加上多次聯想到父親的失蹤,白棋頓時心裡堵得慌,衝下去站在客廳的大拱門前:“你在這裡幹嘛?”
“你管的著嗎?我愛在哪就在哪。”赫赭輕蔑的撇撇嘴。
白棋沒說話,走到進門右邊的一排開關前,開啟邊上的電子觸控盤,輸入管理員密碼,幾下把燈關了。
這也是春節前剛安裝的。
“你特孃的有病吧!”赫赭尖銳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這個家一個月電費十幾萬,那可都是錢,你不知道節省嘛?難道你忘記了?我記得高中時候讓司機接我晚上回家,你這樣跟我說的,說司機跑來跑去浪費油錢,逼著讓我住校的事情了?哦,對了,你那時候以為我畢業就去國外了吧?你想自已在這坐著我不反對,要麼就開一盞該開的燈。要麼你就去你該去的地方。再有下次,我開始定時限電。”
他聽見黑暗中赫赭的粗重呼吸聲。
真奇怪,這個耐不住寂寞的女人,為什麼會經常有這麼奇怪的行為?
沒多久,白棋便知道為什麼赫赭會經常在這裡那裡的自已待著。
這讓他覺得這女人不只是壞和貪婪,而且還腦殘的很。
回到樓上,白棋沒顧得上游戲,先在群組裡給發了句話: “老k,你跟那個高懷說房子的事情的時候,記得要確認一件事,問問他家的兩個孩子最近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 對啊,”可可說,“我剛剛也在想,那個女鄰居絕對是想到什麼了,所以他夫妻倆才特意跟著來說那句話。 ”
“四個!”徐菲打完這兩個字,發了個驚恐的表情。
“萬一他追問呢?”老K問。
“我剛剛想了一路,我覺得,沒人告訴他倆那兩個怪異孩子的事情。”
“啊?他倆難道不知道?”徐菲吃驚的快速恢復。
可可回覆很快:“很可能。你想想這樣荒唐怪異的事情,怎麼可能從警察嘴裡說出來?”
“嗯,對。他肯定不知道,否則不會那麼淡定。所以,你只能說純粹是想關心一下。我估計,警察也會囑咐你這一點的。比如: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一定不要當做談資說起。尤其老頭老太太的家人。”白棋回覆,然後又說:“剛剛回家讓赫赭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我媽的老公又帶客人回來裝逼呢。沒想到赫赭自已開著所有的燈舉著手機坐在客廳裡。這種事好多次了,真是怪怪的。”
“實在不行,就看看監控吧。”孫廣易說:“也都給你接了入口,你總是不愛管閒事。萬一他們有對你不利的事情呢?反正現在有了三樓門禁,沒事就一直開著樓下監控。有備無患。如果上次你看到家裡有陌生人進出,也會就能避免那兩個蠢貨被遊戲吃掉了。”
停了一下,孫廣易又打了一行字:“我不是怪你哈。我是說萬一上次的是來害你的呢?”
“怎麼害!”可可發了個憤怒的表情:“除了白棋媽媽的分紅,和其他五家的股份,資金和股權都在白棋手裡掌控著。”
孫廣易發了個嘆氣的表情:“可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隔壁棒子國前段時間過來的一個研發人員,是我們公司幫忙協調高薪聘請過來的,年薪幾百萬的那種尖子研發人員。有次一起吃飯,他說起為什麼這次計劃出來幹幾年。原來他父親是一個財閥家族的掌權者,而他是一個私生子,又是唯一的兒子。再加上絕頂聰明,深受老爺子喜愛。前幾年這個棒子莫名其妙的得了躁鬱症,天天喜怒無常。不是一睡兩三天,就是狂躁的砸東西,甚至想跳樓想殺人。他聰明啊,各種推斷後,越想越不對勁。於是悄悄找了做醫生的同學驗血。發現他體內各種違禁藥品和興奮劑超標。結果他就明白了。這是有人想廢掉他。還不能直接殺了,才想出這個辦法。他不斷的自我催眠和覆盤也找不出怎麼能接觸到這種東西的原因。最後還是索性在他能去的所有地方,包括臥室裡全部安裝了監控。幾天之後就真相大白了。他發現每隔幾天的夜裡,便有人潛入他的臥室,在他每天早晨喝的礦泉水裡注射進了液體。”
徐菲狂發了六七個瘋狂‘握草’的表情。
孫廣易繼續講:“然後他陷入癲狂或者開始昏睡時候,他吃的藥也總是被悄悄換掉一部分。現在他只想靠自已打拼。最起碼等遺囑落定了再回去。”
“太慘了。”徐菲越來越感覺有錢人的世界更可怕。
金錢和慾望把普通人的所有陰暗面都加深放大了。
白棋回覆:“我的律師團也想過這些可能。尤其去年年底撕破臉皮後,她和我繼父現在最可能想做的,就是把我當作精神病送到精神病院。還有一個,便是監獄。”
“不能公開斷絕關係嗎?”徐菲問。
“為了公司的前途,我不能脫離母子關係,那會影響到公司的股價以及很多方面的穩定。畢竟一個人和一個企業一樣,最大的優勢就是穩定發展。這是我爺爺創下的基業,除了我和父親之外,他最引以為豪的一個寶貝,所以我現在需要一個萬全之策做自我保護。同時,這也是我為什麼準備買那個房子的原因。我計劃營造的環境是:遊戲工作室。我有好幾個朋友在身邊,隨時證實我是正常的,有正常的生活。而不是一直自已關在家裡。保鏢也是每週都換,確保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行蹤,以後我也會去廚房轉轉,在小餐廳吃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行為正常,且脾氣非常不好,不讓他們敢輕易下手。一直在悶樓上的話,很輕鬆的會被推斷為心理有問題。一旦扣上這個帽子,我百口莫辯。”
“這策略不錯。在家裡,你只有儘量保護自已。”孫廣易說道:“今天的週末太刺激了。都沒機會進遊戲走一把任務,睡吧。”
可可突然又插了句:“我相信沒那麼巧。你繼父大十幾歲的老婆突然死了,你的父親突然失蹤了。兩個人突然幸福的在一起了。我不信好多突然這種事。就像我也不相信突然的意外巧合之下,一天兩次聽到關於火山入海那一幕的描述。”
“確實,兩個嫁入豪門的人,突然都失去另一半。”徐菲發了個攤手的表情。
老k終於發了一句:“一輩子都可能聽不到一次的事,我們一天聽了兩次,我覺得這絕對跟遊戲有關係。”
“對了,”白棋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一個多周沒看到赫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