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鄰居夫婦和樓上的兒子兒媳站在門口。

兩個保鏢虎視眈眈的站在他們身後，等著白棋的指示。

只要白棋稍微眼神不對，這兩夫妻就飛到一邊去了。

白棋點點頭，他們立即退到電梯口了。

“高總，又見面了。”可可 打了個招呼。

“哎呀，孫總這保鏢也不容易啊，黑燈瞎火的站在外面。”樓上的兒子高懷點頭哈腰的笑著。

一點看不出父母剛出事的樣子。

“不用為他們操心，他們的工資比你高几倍。”可可也沒解釋這不是自已的保鏢，只是淡淡的回答。

“哇！”樓下女鄰居驚歎道：“他們一定很厲害吧。”

可可冷淡的笑笑：“我覺得咱屋裡這些人一起上，不見得能打得過他們其中的一個。”

“那這錢賺的應該，應該。”高懷環顧四周：“鄒兄弟的家真不錯啊。”

老k直接打斷了寒暄：“你父母怎麼樣了？那四個警察怎麼樣了？”

“沒戲了，眼球壞掉了。”高懷的老婆撇了撇嘴說。

樓下女鄰居趕緊說：“那四個警察也是，他們已經聯絡了器官捐獻，只要能及時等到捐獻源，就能復明。拖的久了就不行了，視神經就壞死了。現在視神經依靠每天注射一種營養液，好貴的。”

五個人看向高懷。

“我是沒錢啊。嘖嘖，別說換眼球了，就是那個營養液，一天每人要兩萬多塊，我沒錢。”高懷惡狠狠的強調了兩遍沒錢。

樓下女鄰居已經鄙視到恨不得把嘴角撇到耳朵邊。

她老公也是怒目而視，如果不是高懷又高又壯，他肯定會訓他幾句。

看來這夫妻倆雖然八卦點，但都是有責任心的正派人。

“我看我爸媽腦子也不太好了。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也不回答警察的問話，也不跟我們說話，直著嗓子口口聲聲喊什麼修行者帶我們一起走吧。打了兩針鎮靜劑才安靜下來。唉，看來啊，以後的護理也要不少錢呢。”

“那你過來有什麼事兒嗎？”老k已經沒好氣了。

“是這樣。我聽我媽說，你去年問我我家房子的價格。”高懷迫不及待的問。

“那是幫我一個同事問。”老k面無表情，抱著肩膀。

老k氣壞了，其他人雖然也生氣，但是還是比較理智。

孫廣易捅了捅老k的胳膊，低聲說：“修行者。”

老k這才恍然冷靜下來，試圖緩和一點氣氛，套套話：“你爸媽打了鎮靜劑後還說什麼了。沒跟你說去年報的價格嗎？”

“沒有啊。再就是啊，警察問他們話。”高懷皺著眉：“我媽說，有個非常厲害的修行者來找他倆。還說什麼一定是要經過巨大痛苦的人，或失去過最重要的人的那種人，才能看到這個修行者。修行者是可以在幾個世界行走的修行的人，修行者讓他倆準備了兩個紙板糊成的棺材。然後又弄了什麼儀式，說是經過七七四十九天，他的兩個孫子就能受到感召，回來陪他們到死的那天。”

“有病。就是騙錢的吧。”高懷的媳婦嘀咕道。

“哼，你們沒聽到那4個警察說的。我可聽到他們議論了。”樓下女鄰居沒掩飾住幸災樂禍的表情：“那個拖著兩個棺材走的人說：‘可惜了，就差一週。我要帶走這兩個，否則四個都浪費了。’四個，那個怪物說的是四個。”

“胡扯吧？真有這麼個人，那些警察為什麼不開槍？”高懷憤憤的說。

樓下男主人說：“據說是喊了：站住別動。他們的執法記錄儀也記錄的他們喊了，不知道為什麼樓下沒聽見。他們都在討論這個。”

“我覺得就是閣樓太髒了，加上憋氣，出現幻覺了。也導致眼球損壞。”

“難道你們一點都不害怕嗎？”徐菲終於忍不住了：“你父母現在這個樣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你們也不好奇嗎？”

“不好奇。他倆一貫喜歡作妖，腦子一抽風，想起什麼是什麼。”這是高懷媳婦說的，她順便狠狠地剜了高懷一眼。

高懷趕緊說：“你能不能再問問你同事，還想要這個房子不？市場價的半價就行。”

樓下女鄰居再次撇了撇嘴。

那意思很明顯，這種倒黴房子，倒貼也沒人要。

“你爸媽說還有抵押。半價夠抵押的嗎？且不說剛發生這種怪事，萬一你爸媽在設定個什麼永久居住權，房子賣了都拿不到手。”老k可是就業之後才三四年就混到公司管理層，腦子可不是隨便糊弄的，這些事見得多了。

“這都可以查的，可以查的。還了抵押的，還能剩個幾十萬，這不是到處都等錢用嘛。麻煩你就再幫忙聯絡下。”高懷說的很含糊，不過那話裡意思是，房子賣了，就可以出錢救他的父母。

“那明天再說吧。”老k看了一眼玄關口用作裝飾的石頭落地鍾。

已經十點一刻了。

樓下鄰居夫妻也趕緊站起來客氣著要離開。

老k笑著說：“今晚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跟著折騰到這麼晚，我明天去做完筆錄，也會跟你們聯絡下的。咱都是有始有終的人。”

等他們都出了門，可可擔心的說：“按照咱們剛剛的邏輯，樓下的夫妻倆如此好奇，真是為他們擔心。”

“也許一切都是機緣。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孫廣易安慰可可。

“那今晚就這樣吧。太晚了。明天廣易要上班，我也要去公司打個卡，再去做筆錄，中午咱再碰個頭。”

“我也想去。”可可說。

孫廣易直接反對：“不行，那種地方不是你隨便去的，被人拍了照片斷章取義就麻煩了。”

白棋不用說，更不方便。

徐菲舉手：“我陪老k哥一起吧。可以第一時間給你們傳送一下有沒有新發現。”

“哎，對了，”白棋走到門口剛要開門，又轉過身：“他如果問你房子的事，你就說同事要了，我買下來，按計劃當個基地。門外裝一個小休息區，這樣以後我來的時候我家的保鏢就有地方呆了。還有，不是徐菲正好也房租到期了嗎？等找到正式工作再決定找不找房子，租到哪裡吧。”

“徐菲為什麼不去可可那裡找個辦公區上班？時間比較彈性，賺的也不少。”老k很奇怪地問。

可可皺皺眉：“她爸媽不讓，說對外介紹物件時候不好聽。一個女孩子家在酒店上班，名聲不好。”

“我靠。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的家長。你家酒店的辦公人員正經應聘都不容易進呢。”老k張大了嘴巴。

可可用手指戳了老k胳膊一下：“老k哥，你真有意思，笑死人了好吧，你這不是也帶有色眼鏡嗎？我家服務人員聘用要求也是很嚴格的。工資加上各種福利待遇估計比你們公司的員工都要高一大截。我們酒店從來不讓員工吃青春飯，只要工作超過三年的老員工，每年都有分紅。”

老k再次張大了嘴：“我也要去。”

“管的也嚴格啊。”孫廣易說：“我都不敢去。”

然後先走出了門。

回去的車上，白棋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繁華夜景，像電影落幕時前行漸遠離開這顆星球一樣越來越淡。

他正離開繁華的市中心，進入全市除了那個被石頭房子截斷的山脊之外，另一處緊緊靠在群山腳下的山坡 ，這裡兩面環山，一面是面向外海的廣闊海域。

一條長長的海濱公路從市內延伸出來，在圍著一個三角形的海濱廣場轉了半圈，繼續往市裡返回到另一側海岸線上。

白海大廈就在海濱廣場的西邊，這個海濱廣場也是白海集團修建的。

而白棋現在已經拐向海濱廣場對面的靠東側，從那些看起來橫七豎八的森林公園附近看似不起眼的小路中，準確的選了一條插進森林。

盡頭就是白家大宅。

白棋像是再次體驗了一次從社會上慢慢剝離的過程，又慢慢從漫長的黑暗中看到燈火通明的白家大宅。從高中時候，白棋就很喜歡這感覺。

忽然白棋突然腦子靈光一閃，他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還沒落實，明天必須讓老k假裝不經意的問一下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