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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人生如戲(2)

天剛矇矇亮,白棋就醒了,他拉開窗簾,看著東邊幽靜的海。

昨晚他夢見赫棋。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突然記起孫廣易說的監控的事,於是到電腦房開啟前幾天的監控快速瀏覽一遍。

自已的感覺沒錯,這一個周沒有自已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赫棋的影子了。

赫棋是個超級吵鬧的少年,被赫錫爵和赫赭慣的無法無天。

赫錫爵是因為中年得子,重要的是,他幾乎是靠這個兒子上位的。

如果韓知潔沒有跟他生這個兒子,他也不太可能這樣理直氣壯地登堂入室。

赫赭慣弟弟,是因為她明白,她和她的一家住這豪宅是理不直氣不壯。但只要父親同意,還有跟韓知潔有血緣的弟弟同意,韓知潔就不會說什麼。

而韓知潔,年齡漸長,能繼續留赫錫爵在身邊,除了給錢,住豪宅,也沒什麼優勢了。

韓知潔在集團沒什麼話語權,把赫赭一個櫃姐身份弄到集團,都是求爺爺告奶奶,最後威脅到律師團面前,才把赫赭弄進白海集團下屬的一個廣告公司弄了個後勤部副主管。律師團說是試試,能行的話,再進總部。

赫赭想升職都想瘋了。

但又不想努力。

準確說,不知道怎麼努力。

這種時候,親弟弟打好感情牌就是最好的把柄。

怎麼可能好幾天看不見赫棋也不擔心呢?

可是赫棋到底哪去了呢?

白棋腦子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他玩她姐姐的電腦遊戲了?

這個可能很大。

如果他們不知道玩別人遊戲的後果,赫赭又沒在跟前親眼看見。那也就是很可能是說,他們根本不知道赫棋去哪了!

白棋拼命的想回憶那天站在赫棋房間門口,從兩臺電腦上一掃而過的場景。

這可惡的心盲症。

腦海裡完全沒有印象,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

還有兩個不太明確的詞:沙漠和城中村。

白棋突然有了個想法,那一高一矮兩個人到底來電腦上找什麼。

他們是來看白棋的場景。

不對....

那說明赫棋根本沒事。

如果有事的話,赫赭就知道不能碰別人電腦上的這款遊戲了。

白棋覺得腦袋轉得太快,已經快要炸掉了。

電腦螢幕上,小綠悠哉悠哉的在珊瑚叢中穿梭。

白棋漫無目的的收集附近的浮游生物放進珊瑚叢裡餵給小綠。

可是一定有事發生,或者說即將發生。

他相信這種突如其來的預感。

上次父親失蹤,還上小學的白棋也是這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難道自已對那個完全沒有什麼感情的弟弟,還抱有一絲來自血緣裡的親情?

不,不可能是關於赫棋的不安。

從赫棋出生到會走路那一天開始,已經對完全學到了父親和姐姐對這個同母異父哥哥的仇恨,更懂得媽媽對這個哥哥的忽略和厭煩。

當赫棋學會走路後,就經常蹣跚著走到白棋身邊突如其來的大哭,然後用小手指著白棋,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讓別人以為白棋推了他或者打了他。

後來赫棋長大了一些,甚至會故意跑到白棋身邊突然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彷彿自已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再大一點的時候,赫棋會無緣無故地把東西扔到白棋身上,無論是多麼貴重的物品,只要被摔碎了,當然是沒人會去求證真正的原因,而白棋則會因此挨一頓罵,或是挨幾巴掌。這樣的事情對於白棋來說,已經成為了一種家常便飯。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無聲無息地告訴白棋一個殘酷的事實——赫棋懂得如何表達恨意,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赫棋更是逐漸明白了自已為什麼要恨白棋。

有一次,白棋經過餐廳時,剛六七歲的赫棋竟然將白棋身邊的一把紫砂壺推到了地上,清脆的破裂聲在空氣中迴盪,白棋心中不禁一沉。

那是赫錫爵剛買的某大師手工製作的西施壺,那段時間他只要在家裡,總是隨手拿在手邊,簡直視若珍寶。

赫錫爵二話沒說,過來一腳把十幾歲的白棋從餐桌邊踹到的大門口。

從那時候起,白棋看見西施壺就不舒服。

後來看了相關資料更覺得痴迷那種東西的男人有點像喜歡三寸金蓮一樣,有點過度誇張和惡趣味的審美。

當時聽到聲音的韓知潔從客廳一側走過來,叼著一根牙線冷冷的看著距離她不到三米的大兒子痛苦的從地上爬起來。

韓知潔的那個表情已經模糊了。

但是白棋在夢裡偶爾感受到那種眼神,還是會 出一身冷汗。

赫棋的名字,和被低調的成長著的白棋,是準備好了在白棋18歲簽了股權轉讓之後,就以某種形式來用赫棋替代白棋的存在的。

外界是沒人注意到白海集團的小棋是赫棋還是白棋。

赫棋很有可能被當作韓知潔再嫁之後改了姓氏的白棋繼承轉讓給韓知潔的股權。

這是白棋和老k、孫廣易、可可、還有律師團,以及白棋請的那個神秘的調查組織多方推敲得出的答案。

可惜,韓知潔和赫錫爵失敗了,他們終究沒算計得過白棋的爺爺。

赫棋更恨白棋了。

因為從姐姐赫赭的不斷的督促中,反覆的聽到類似:要不是樓上那個弱智轉讓了股權,你就不用遭這個罪了。現在你必須支愣起來。你看我現在連進個總部都進不去。

赫棋懂得家裡對自已的期望突然上升了一個維度:期望他能拿到優異成績,出人頭地,合理合法的進駐白海集團管理層,這都是因為白棋的緣故

雖然是一個媽生的。有些東西,他永遠也得不到。

跟他姐姐一樣。

雖然一個媽生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國外那個大女兒的。

世界是多麼的相似。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大家互相仇恨,但是需要互相演戲,才能在這個家裡生存下來。

赫錫爵恨白棋?

他更恨韓知潔,更恨那個他付出整個青春 陪伴,卻什麼也沒得到的死鬼前妻。他恨世界上所有人,他只有索取的願望和慾望,他沒有學過愛,沒有付出過愛。但他懂得演戲,他懂得如何演出足夠的愛意,懂得如何用最一刀入骨的愛殺掉一個女人的理智。演戲,是他住著本市最豪華的房子,盡情揮霍韓知潔的分紅的真本事。

赫赭恨所有人。

生母留給她那點資產很快讓赫錫爵揮霍的差不多。這害得她幹了那麼多年櫃姐,看起來嫁的是個醫生,其實不過是個影像科的,根本沒什麼油水。她恨老公的不上進。更恨韓知潔在赫錫爵背後看過來的不屑眼光。她懷疑生母怎麼突然死的,懷疑韓知潔的前夫怎麼突然失蹤的。她暗示這些事情的可能性,並借這些理由強行住進這棟大房子。但她也要演戲,要裝作愛家庭,愛弟弟,愛父親,愛老公,愛兒子。其實她誰也不愛,兒子小時候大部分是放在奶奶家。只是從搬進大房子,才接到身邊。現在有老公上下班接送,或者安排司機接送,根本不用她操心一點兒。學習什麼的都是老公操心。有時候她好幾天也看不見兒子一次。

韓知潔也默默的恨所有人。

她用盡全力的想留住赫錫爵。但是最近她發現赫錫爵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忠誠。

她恨付出了這麼多,沒有換來天長地久的柔情蜜意。更恨白建的遺囑像一隻利箭,射穿了她和赫錫爵,不,應該是赫錫爵幫她吹起來的所有的泡沫。她恨白棋,因為這個沉默倔強的兒子在自已的愛情面前不值一提。

那是愛情嗎?還是慾望?

......

白棋突然驚醒,用魔法打敗魔法,一定要制定一個能讓自已立於不敗之地的計劃。

“剛剛跟高懷說了,我說同事早晨諮詢了法務,那房子可以要,但是必須等他父母出面過戶,畢竟產權是他父母的。”

老k的訊息拯救了他無窮無盡的思維漫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