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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夢

許知遇是在自已的宿舍醒來的,波利守在一旁,見他醒了問他感覺怎麼樣。

許知遇問:“那些人呢?研究所怎麼樣了?”

波利說:“還好警察趕來及時,把他們制止住了,你走後我們都跑到了研究室門口,把門鎖住守在那裡,所以研究室都還完好。”

“就是溫老師情況不太好,昨天他暈倒了,一直高燒不退,不過目前檢測出來的結果是陰性。”

許知遇緊張了起來,問溫鵲西在哪裡,他去看看他。

波利說:“溫老師正在休息,不要去打擾他了,你也是,休息一會兒吧,頭還疼嗎?”

許知遇才感覺到自已的頭有些疼,他摸了摸自已的腦袋,摸到一個紗布。

“你撞到了石階上,暈了過去,還好沒有造成腦震盪。”

許知遇說:“你一直在這裡守著嗎,我還好,你回去休息吧。”

“我去給你買飯,你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進食。”

波利說完給許知遇拉了拉被子,走了。

許知遇嘆了口氣,他環顧四周,看到書桌上的日曆,才想起昨天應該是給家人通訊的日子,他忘記了。

不到規定日期那個通訊工具就是個死物,什麼也幹不了,許知遇怕他們多想但也無可奈何,只得等下個月再聯絡他們。

那天傅雲鶴還問原穆了,原穆說沒有聯絡他。

溫鵲西在病床上躺了四五天,只是單純發燒,研究所裡的人們都緊繃著一顆心,每天都時刻關注著溫鵲西的身體狀況。

除了溫鵲西,有幾名研究人員和警察都已經感染了DHC91,已經被送往了醫院進行隔離接受治療。

等七天的時候,溫鵲西已經徹底退了燒,腺體也沒有異樣,大家才鬆了口氣。

這天許知遇從溫鵲西的房間裡出來,準備去研究室的路上,忽地一口氣喘不上來,他停下來靠在牆上,把口罩扯下,大口呼吸。

波利剛從寢室出來,就看到許知遇的腰越來越彎,然後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許?”

許知遇聽到有人叫自已,但他無法抬頭去看是誰在叫。

他做了個囫圇長夢。

從小學開始,是在學校裡,他一個人坐在角落,不喜與人交流,他很孤僻,就連老師都很少叫他回答問題,因為老師也覺得叫他起來是在浪費時間,他說話慢,聲音小。

下課後,小朋友們都出去玩,他們在樓下的水泥地上踢球或者是丟手絹,許知遇統統都參與不進去。

中學的時候,自已總是拿著一本書,因為要努力學習,所以有的時候去吃飯的路上還會背單詞,冬天的晚自習很冷,大家裹著羽絨服和圍巾結伴而行,許知遇孤身一人。

偶爾也會有人跟他一起走,因為那個人也孤獨。

他夢到自已剛把許耀馳搞出病的時候,許耀馳從醫院回來,確診報告就在茶几上放著,許知遇放學回來看到了,裝作沒看到。許耀馳罵了他一聲,沒說別的。

自已虧心事做多了,他以為是在外面偷吃的時候搞出的病,怎麼也不會想到是自已的兒子給自已“下毒”。

後來許知遇把許耀馳的確診報告偷給許夏琳看,讓她拍照備份,然後說:“媽,你們離婚吧,你們可以離婚了。”

再後來十九歲的他,白襯衫牛仔褲,進入考場,看到了手中轉著筆的Alpha,他翹著腿靠在椅背上,看著自已一步步走進來。

畫面一轉,是傅雲鶴在考場外,問自已叫什麼。

許知遇說了自已的名字,傅雲鶴朝他伸出手,說:“我叫傅雲鶴,白雲的雲,飛鶴的鶴。”

他問:“不握個手嗎?”

許知遇握住了,接著傅雲鶴說:“給你個禮物。”

許知遇問是什麼,傅雲鶴從身後拿出一個相機,他讓許知遇給他拍照。

許知遇舉起相機,給他拍照,然後傅雲鶴就拉著他去洗照片。

可是洗出照片後,傅雲鶴推了他一下,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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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遇很懵,問:“我怎麼了?”

傅雲鶴變了副面容,他把相機摔倒地上,相機四分五裂。

他問:“你傷害了我妹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接著耳邊響起了各種聲音,有傅雲雪的,有云媛的,有羅鵬的,有許夏琳的,可怕的是還有蘇瑾夜的。

許知遇哭的厲害,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絕望喊道:“我沒有!我沒有!”

“知遇……許知遇……”

許知遇猛地睜開眼,眼淚糊了滿臉。

“終於醒了!”

許知遇睜開眼,看到一個穿著隔離服的醫護人員。

“怎麼哭成這樣,做噩夢了?”

許知遇還在抽噎,沒有從夢裡抽離。

“我們來量一下體溫,側一下頭。”

醫護人員輕聲細語,許知遇像個木偶一樣任她擺弄。

直到醫護人員收拾完東西準備離開,許知遇才問:“我怎麼了?”

她說:“暈倒了,睡了一天一夜,你……可能感染了DHC91,但是報告還沒有出來。”

許知遇的瞳孔輕輕轉動,睫毛下面打上一團黑色的影。窗外的天陰沉地厲害。

他問:“艾莉呢?”

事發第二天他和艾莉都做了檢測,陰性的。

很可能當時只是沒有顯現出來而已。

醫護人員說:“她的報告出來了,還是陰性的。”

“因為你的性別,所以有些難檢測,不過你放心,Beta的感染率很低。”

許知遇淡聲道:“謝謝。”

許知遇覺得自已的身體很疼,溫鵲西和比伯一起來看得他,但是沒有進來,還穿著隔離服。

他說自已的身體疼,他們二人都沉默了。

在笠城,不是沒有Beta感染的病例,他們沒有腺體,病毒就會在身體裡遊走破壞,但病毒在Beta的體記憶體活率很低,感染者的生還率相比較Alpha和Omega還是很高的。

感染了DHC91,總歸不是好事。

許知遇問:“我的報告出來了嗎?”

隔著隔離服和一堵牆,比伯的聲音非常模糊:“許,其實這沒什麼的,你要樂觀。”

許知遇莞爾:“我知道了。”

“讓我一個人休息一會兒吧。”

“好。”

許知遇重新闔上眼睛。

溫鵲西走後,有通跨境電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