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大門早已被踩踏得不成樣子,黑色的警方在武力鎮壓,地上已經躺了很多人,但還有人往進衝,白色的醫護研究人員也在努力跟他們溝通。
溫鵲西戴著口罩,手裡拿著武器卻不曾用,他大聲地喊著:“We have been working hard on developing vaccines. Please give us some time! We will definitely succeed in treating everyone! Please calm down! The country has not given up on you! It just needs some time! Please believe in us!”[“我們一直在努力研發疫苗。請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一定會成功治療每個人!請冷靜!國家沒有放棄你!它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請相信我們!”]
有人想要從後面把溫鵲西撲倒,許知遇抓住那人的手,把人摁在地上,為了讓他不敢妄動,右手抓住了他的脖頸:“Calm down!”
艾莉把許知遇拉過,“你怎麼也來了?”
許知遇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我為什麼不能來?”
艾莉說:“也好,你是Beta。”
後面陸續有人過來參與鎮壓,大多數都是Beta。
他們想要進實驗樓,許知遇和艾莉還有其他人堵在門口,為了讓那些人停止破壞和抗議,許知遇扯過一旁警方的喇叭,喊:“Calm down!”
“Do not go in, otherwise our experiment will be ruined. Give us a little more time, we will definitely develop the vaccine!”[“不要進去,否則我們的實驗就毀了,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會研製出疫苗的!”]
許知遇從來就不喜歡人多,大概是在診所裡每天接觸的人多了練的,又或許是事態緊急,他竟然願意同時跟這麼多人溝通,願意安撫他們。
也算是拖延時間。
“Everyone is racing against the clock to develop the vaccine every day. No one wants things to get worse.,We are all working hard,Please cooperate with our work and believe in us!”[“每個人每天都在爭分奪秒地研發疫苗。沒人希望事情變得更糟,我們都在努力工作,請配合我們的工作,相信我們!”]
但是有誰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呢。
“噗嗤——”
臉上被潑上黏膩的液體,等許知遇終於可以睜開眼後看到的卻是大片的紅色,他聞不到資訊素,只能聞到令人噁心反胃的血腥味。
他身邊的艾莉也難以倖免,他聽到艾莉爆了粗口,說:“他媽的,荔枝味的,好難聞!都去死吧!”
人群蜂擁而至,他們再也攔不住,許知遇被人推倒在地,頭磕到石階上,視線模糊,努力聚焦後看到的是大批趕來的警察。
同一時間的渝城是傍晚八點。
沈瀾跟傅雲鶴待在一起,還有兩個朋友,在一起吃飯。
傅雲鶴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把手邊的酒杯碰倒,液體灑了自已一身,他抽了幾張紙在身上擦,然後把西裝外套脫掉隨手搭在椅背上。
沈瀾看了眼窗外,說:“起風了。”
“嗯,看樣子要下雨。”其中一個朋友附和。
“梅雨季啊。”
飯局散了後,沈瀾遞給傅雲鶴一根菸,傅雲鶴沒接,只靠在牆上把玩打火機。
“心裡有點煩。”他說。
沈瀾問:“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莫名不高興。”
跟喜歡的人異地,還完全不知道他的動向,心裡煩躁很正常,沈瀾表示理解,道:“雨要下上來了,早點回去洗洗睡吧。”
“嗯。”
回到公寓後,傅雲鶴的胃隱隱作痛。最近一直都有飯局,大多數都是為了拉投資或者是專案,傅雲鶴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必須得是他主動敬別人。
煙也不能離身。
次數多了,剛養得差不多的胃就又開始不舒服了。
傅雲鶴一晚上沒有睡好。
翻來覆去,最後出了一身冷汗,聽著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傅雲鶴才想起來自已沒有關窗。
他真的不想下床,但雨要潲進來了,最後他開啟臺燈,下地關窗。
很快他又重新倒在床上,摸出手機看了眼,凌晨兩點,睡不著,傅雲鶴便開始回憶過去。
當年許知遇轉學後,傅雲鶴找過許知遇。
剛開始蘇瑾夜也不知道許知遇去了哪裡,許知遇沒有告訴他,他是在轉學了三個月後才告訴蘇瑾夜的。
在那三個月裡,他用了自已所有的人脈知道了許知遇去了哪裡,等他反應過來後,自已手裡已經攥著登機牌了,飛往淇城的。
無錯書吧那個時候的傅雲鶴確實誤會了許知遇,也沒有搞懂自已為什麼總是一遍又一遍地飛往淇城。
其實也是有點不敢搞懂,不敢承認的,他剋制著自已不去想自已是否喜歡許知遇這一點。
他沒有在淇城見到過許知遇,也沒有加過許知遇的微信,那是他僅存的理智,和他自認為的尊嚴。
偶爾從蘇瑾夜的朋友圈裡,傅雲鶴也能找到許知遇的痕跡,隨著一年又一年過去,他以為以後就這樣子了。
但是沒想到,在劉姐給他安排的綜藝上,他又見到了許知遇。
傅雲鶴下車走向大廳時,他的餘光裡注意到一個人蹲在地上,那個人很像許知遇,但他沒有來得及仔細看。
後來確實是許知遇,他和一個Alpha進來。
傅雲鶴疑惑許知遇怎麼當醫生了,也疑惑他怎麼會想上綜藝,大概是醫院把他拉出來的吧。
許知遇的個子高了些,身形線條更加明顯,雖然是Beta,但放在眾人中還是總有他獨一份的味道與感覺。
再後來許知遇撞到傅雲鶴的身上,傅雲鶴覺得自已又聞到了那股橘子味道,許知遇看到了他身上的傷,竟然主動問了他的傷勢。
傅雲鶴跟他去了他的房間,他給傅雲鶴包紮。
傅雲鶴就那麼死盯著許知遇。
他就是,想看許知遇。
忍不住的。
這麼看人確實不禮貌,但傅雲鶴已經顧不得那些了,他還主動提起了當年自已說過的話,確實不應該,是他生氣控制不住情緒,如果當時許知遇對傅雲鶴說了實話,說自已確實很生氣,那麼或許傅雲鶴會藉此機會再和許知遇好好談一談。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個雨夜,總覺得許知遇的模樣看起來很決絕,但也脆弱可憐,等傅雲鶴知道真相後再去回想,就知道了,那個時候許知遇會是那個反應是因為他已經對自已失望了。
所以他懶得和自已溝通,找理由拒絕了自已的邀請。
都怪自已。
那個雨夜,把許知遇困在那裡,每當這個畫面出現在夢裡,他都差點瀕死,許多年後,他終於釋懷了。
但傅雲鶴又陷入了那個雨夜的沼澤裡,他恨自已為什麼要這麼說,不論是否是在夢裡,他都壓抑地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