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槐月正困於瑣事。
有時候苦惱,真要說出口,總顯得不痛不癢。
她窩在一張小沙發裡,拿著手機,一聲不吭,神色有些恍惚。
十幾分鍾前,她剛和爺爺透過電話。
耳邊,仍然能想起熟悉的溫和語調。
“爺爺不是非要你現在去結婚。”
“只是你,這麼多年來,連個男朋友都不找,爺爺實在是沒法不擔心。”
“爺爺只是希望,以後有人能陪伴你。”
夏槐月不會跟爺爺發火,也明白他老人家擔心什麼。
她和別人有著諸多不一樣的地方。
她沒有父母了,爺爺年紀大了,難免會想的長遠一些。
但夏槐月不想和那些人相親,她對那些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她所困擾的,從來都不是爺爺的催婚。
夏槐月怔怔地望著,房間裡,面無表情的男人,正在給她收拾行李。
像她的男媽媽一樣,有條不紊。
夏槐月想起,某個男人每回都整齊地收納好她的貼身物品,一時有些難為情。
他從來,都不覺得,做這些事情,有什麼不好的。
總是沉默著,總是,理所當然地照顧著她的生活。
她夏槐月的困擾,來自於她的純情小狗啊。
有時候,她煩惱起來,也想告訴她的朋友,自已的焦心之事。
但……
朋友?
她有很多朋友。
甚至有著,交心交命的朋友。
可朋友,不是她的垃圾桶。
她不能把自已廢水一般的情緒,全部倒給她信任的朋友。
行李收拾完畢,夏槐月帶著夏缺,飛往德國散心。
除了表面上的散心之外,她早已定好,要去漢諾威音樂和戲劇學院參觀。
夏槐月常出去旅行,但只帶著夏缺,倒是第一回。
可當她做出了決定之後,整個夏家也沒有人能夠阻攔她。
在飛機到達漢諾威之前,夏缺已訂好了酒店。
一切,他都會為她準備好。
入住酒店的當晚,夏槐月光著腳,敲開了夏缺的房門。
“我不能一個人住,我害怕。”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我感覺,房間裡有老鼠,我會睡不著的!”
夏缺一臉困惑,“老鼠?”
夏槐月擠進了他的房間,“我要和你一起住。”
他沉默一瞬,應聲,“好。”
於是,當晚,他的臥室被她霸佔了。
而他睡在了酒店沙發上。
一整晚,相安無事。
夏槐月很驚訝,為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切都平常得超乎想象。
為了她期待許久的參觀,夏槐月只好先倒時差,休息休息。
翌日醒來時,才發現床單染上了一點斑駁的血紅。
她——
月經失調了。
夏槐月望著被自已弄髒的床單,驚叫出聲。
門外的夏缺連忙開啟門進來,正好,看見了這尷尬的一幕。
值得慶幸的是,夏缺有給她準備衛生巾。
夏槐月去洗手間換洗好出來時,他已經收拾好了床鋪。
幾個酒店的工作人員前腳剛走。
夏缺看著面色慘白的夏槐月,“你月經提前了一週多。”
夏槐月:“……”
她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那麼多的。
她只覺得尷尬,羞恥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