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缺從來都不知道,自已的父親是誰。
而他的母親,是一個、東南亞妓女。
夏爺爺帶著他離開時,那個女人正懷著孕。
那年,夏缺十一歲。
那個女人曾說,她馬上三十歲了。
他並不知道,母親那一胎,生下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他只知道,兩萬塊錢,他的人生,已經被徹底地出售掉。
十一歲的夏缺,開始上小學一年級。
讀書、寫字……
逐漸學會,像正常人一樣講話。
他身邊,有很多取笑他的人。
也有很多羨慕他的人。
夏家,從來都不缺錢,夏爺爺資助的學生,每年都有好一大批。
但最後,真正能夠留下來的,只有真正有用的人。
他很早,就明白了這一點。
想要留在夏家,得成為一個,對他們有用的人。
最好是,對大小姐有用的人。
他想,曾經他最值錢的,就是這條命。
如今最值錢的,還得是這條命。
靠著這條命,夏爺爺給他取了新名字,讓他開始跟著大小姐夏槐月。
……
大小姐夏槐月是個脾氣很壞的人。
高高在上的她,好像總是會沒來由的發火。
很少有人,真心喜歡和她相處。
大傢俬底下,常議論她沒有父母,缺乏基本的教養。
夏缺不喜歡這種議論。
這些嘴碎的傢伙,有父有母,還不是在背後唧唧歪歪別人。
他看不懂教養在哪裡。
至於總是發火的大小姐……
夏缺越看越覺得可愛:她不是在生氣,就是在生氣的路上。
真是充滿了生命力與活力。
夏槐月對他的瞭解不太多,但她願意去了解他一下,他已經滿心感恩。
“我聽他們說,大家都管你叫野狗。”
夏缺應聲,“嗯。”
是的,他是不要命的野狗。
這是他們給他取的外號,他們都這麼叫他。
夏槐月說:“那你現在是我的狗了。”
“嗯。”
她很快又補充,“我的狗可不能野!”
夏缺:“……”
夏槐月幾乎是想到哪裡是哪裡,“我叫你小狗吧,小狗比較可愛。”
“……嗯。”他欣然接受了。
他覺得,他比較可愛。
可她說小狗比較可愛,那麼他是願意被叫做小狗的。
夏缺的任務是保護夏槐月的安全。
這份工作並不只是他一個人在幹。
他想,自已得做好這份來之不易的差事。
一直以來,夏缺都盡職盡責。夏槐月喜歡滑雪,所以他要懂很多跟滑雪有關的東西,夏槐月還喜歡潛水,所以他要學習很多潛水知識。萬一夏槐月要去登山呢?萬一夏槐月要去露營呢?萬一夏槐月要去玩野外求生呢?不知不覺間,他好像什麼都會了一點,總是習慣於,將事情準備得周到。
對了,夏槐月最喜歡音樂。
不過音樂很安全,所以這點,他就不需要學習了。
反正,他也學不會。
大小姐夏槐月上大學時,他就那麼兢兢業業地學習著。
在夏缺的堅持與努力下,他終於成為了大小姐夏槐月最信任的貼身保鏢。
除此之外,他還敢想什麼呢?
夏缺其實,什麼也不能想,什麼也不敢想了。
能夠一直待在她身邊就好了……
夏槐月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能夠與大小姐夏槐月談婚論嫁的男人,都是一等一的家世。
而脾氣不好的夏槐月還是老樣子,這個嫌棄,那個也嫌棄。
長得不醜的,她說人家矮了。
長得不矮的,她說人家臉型不好。
長得又高又帥的,她說人家緋聞多,爛黃瓜。
夏缺默默地看著她挑花了眼,為物件的事情,操碎了心,對此無能為力。
大小姐的眼光這麼高,他能提什麼意見呢?
不過他覺得,那些人,都配不上她。
她不缺錢,不缺家世,論樣貌也是絕無僅有的大美人,那些男人,都萬萬配不上她。
夏槐月苦於婚事無果,氣惱地出國散心。
夏缺和往常一樣,面無表情地給她收拾行李。
他查詢過了當地的天氣狀況,給她提前準備好足夠多的好看衣服,順便還要記得,帶好常備日用品。
防蟲、防曬、防感冒風寒……
夏缺思索著,將夏槐月的內衣褲整齊地疊放好。
大小姐的內衣褲,從來都是配套的,質地柔軟。
他忽然想,她會記得,自已少了哪一套嗎?
她不會記得的。
兩年前,她丟了一套粉色內衣褲,完全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