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你竟然認識那個窮酸的丫頭啊?”
保安滿臉諂媚地詢問道。
“哦~!談不上認識吧!她不過是以前給我爸媽請的保姆罷了。”
姜北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說完便轉頭準備走進別院。
“保姆~?原來在你眼中,我就是那個免費侍奉你父母十年的保姆?”
易溪晨自嘲地笑了笑。
“易溪晨,別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你在我家住了十年,我家可沒收你半分房租,侍奉我父母也是你應該做的。”
姜北的話如此無理又決絕,讓人難以置信。
昔日的戀人絕情起來竟然如此可怕,可終歸還是撕破了臉。
“當初我們訂婚時,你難道忘了在我爸媽面前信誓旦旦的承諾,會像他們那樣疼愛我一輩子嗎?”
回想起自已和姜北訂婚時的場景,姜北曾信誓旦旦地向自已的父母保證,今生絕對不會讓自已受到半分委屈。
一直故作堅強的易溪晨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從臉頰滑落。
“曾經的那些話,你還是忘了吧!畢竟你爸媽已經不在人世,我也是看你可憐,才遲遲沒有提出分手,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別再來糾纏我了,要是讓我老婆看見了可不好。”
提起自已的爸媽,那年,自已的爸媽就是因為繞路去接回城的姜北。
車子行駛到半路時,被後面失控的大車追尾,爸媽的小車直接衝進了一旁的河水中。
當救援隊將爸媽的小車打撈上來時,他們已經沒有了呼吸。
從此,易溪晨就像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貴的陽光,生活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當年,易溪晨家原本經營著當地一家小有名氣的紅酒莊,生意如日中天。
然而,那場變故猶如一場暴風雨,讓原本繁榮的紅酒莊瞬間一落千丈。
千畝葡萄園,也如同被遺棄的孩子,無人問津。
父母生前,也希望易溪晨回家去接管紅酒莊,可為了讓姜北能安心出國留學,易溪晨毅然承擔起照顧他爸媽的重任。
她盡心盡力,只為成為公婆眼中的好兒媳。
“當年我爸媽要不是因為繞路去接你,也不會發生車禍!”
易溪晨終於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話如火山般噴發出來。
就在他們二人站在夏家別院大門口爭吵時。
姜北的媽媽察覺到了異樣,也緊跟著走出了別院。
正好看見和聽見易溪晨和姜北的對話。
“姜北!今天是你和愛莎大婚的日子,你怎麼出來這麼久?趕緊回去了,別讓愛莎受委屈。”
聽到姜北媽媽的話,易溪晨如墜冰窖,心涼透了。
如果說自已和姜北的感情淡了,是因為時間和距離的沖刷。
可眼前的姜北媽媽,卻是與自已日夜相處了十年的人啊!
自從自已的爸媽離世後,易溪晨就把姜北的父母視為親生父母,孝敬有加。
“阿姨!難道溪晨就不委屈嗎?這十年裡,我早就把你和叔叔當成了自已的爸爸媽媽,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
易溪晨聲嘶力竭地怒吼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滴落,溼透了胸前的衣服。
姜媽媽向一旁自已兒子姜北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趕緊回夏家別院裡去。
等姜北離開後,姜媽媽冷冷地掃了一眼面前的易溪晨。
姜媽媽面若寒霜,語氣冰冷地開口道:“溪晨!雖然你在我們家生活了十年,可你和我兒子根本就沒有夫妻之實,我兒子保守,或許當初他就沒喜歡過你,你自已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姜媽媽繼續說道:“還有就是,你爸媽的死,和我兒子可沒關係啊!你別拿這件事情出來說事,那是他們自已運氣不好,你要是真心喜歡我兒子姜北,就別擋他的財路,從今往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們走我們的陽光道,你的那些破行李,我已經放在小區門口了,把我們家的大門鑰匙交出來吧?”
姜媽媽一邊說著,雙手一邊在易溪晨的身上粗魯地來回翻找著。
“你這個窮酸的死丫頭,我家鑰匙呢?你別以為留著鑰匙還能回來,別痴心妄想了!”
此時此刻的易溪晨眼神黯淡無光,全身無力,彷彿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她已經不想和姜北一家繼續糾纏。
這十年的辛苦付出和守望,就如同泡影一般,瞬間破滅。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邁著沉重的腳步,緩緩朝著遠處的街道走去。
姜媽媽卻不依不饒地追在她的身後,喋喋不休,口中一直逼迫易溪晨交出她家的鑰匙。
其實,在得知姜北在國外另有新歡時,易溪晨的心早已如死灰一般,怎麼可能還回到那個,用十年青春換來的傷心之地。
現在這個世界上,她徹徹底底無依無靠,或者說自從父母走後,她早已經只是一個人。
十年來,她僅靠著對姜北的那點思念和希望,一路支撐她走到現在,十年的真心和等待,終究還是錯付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易溪晨只覺得眼前一黑,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失去了平衡。
“啪~!”
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易溪晨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已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病床前坐著一個男人,男人一言不發,直勾勾地盯著易溪晨,彷彿要把她看穿。
“是你?”
雖然易溪晨身心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昏迷了多久。
可眼前的男人她記得清清楚楚,就是她跳樓時被砸中的那個男人。
如此看來,她便未失憶,要是能失憶,對易溪晨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能讓她忘記所有的委屈和悲痛。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見男人沉默不語,又繼續追問。
“我來找你報銷藥費和檢查費啊!”
男人說著,隨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疊醫院的檢查報告。
隨後又將這一疊厚厚的報告丟到了易溪晨的病床上。
“我被你砸中的檢查費和藥費都在這裡面了,哦~!還有你自已的,檢查費,住院費,藥費,現在掛著的營養液費用,也都在裡面了。”
男人冷漠地說著,用眼神示意易溪晨趕緊核對。
易溪晨嚥了咽口水,她現在身上早已經身無分文,感覺自已就像一條被擱淺在沙灘上的魚,無助而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