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軍械庫的白落,知道這些看管軍械的兵都是董卓的人馬後,自然不會去觸黴頭,大家安穩混日子就好。
他來到了自已那一畝三分地上,兩個看門計程車兵趕忙打招呼:“白大人,您來了。”
“嗯,錢大和王二呢?”
“按照您的吩咐,他們兩個一早就去巡視匠作坊了。”
“很好,中午大傢伙加餐,去給伙房報備,就說本大人今日吃雞!”
“嘿嘿,屬下這就去伙房。”守門兵士之一說完就朝著伙房那邊走去。
這四位兵卒按照姓氏和年齡,白落給他們起了個小名,眼前這兩位一個姓張,一個姓李,恰好年齡排到這了,所以一個叫張三一個叫李四。
和李四調侃兩句後,白落進入了庫府內。
看著李方帶著兩位文員正在造冊,白落招呼了一聲,對著李方說道:“李管事,走,陪我去廠房轉轉。”
“好的。”隨即李方把手中活計交給一名下屬後,跟著白落走了出去。
“這匠人中手藝最好的是誰?”白落一邊走一邊問道。
“要說手藝最好的當屬陶老爺子,就是昨天給您打造寶刀的那位。”
“哦,他那裡有沒有鑄造好的寶劍?”
“寶劍自然是有,大人若是需要,隨時可取。”
“那走,去看看。”
進入工匠工棚後,白落徑直走向陶老爺子所在的地方。
見到陶老爺子正在給自已打造砍刀,白落熱情的打著招呼:“陶老爺子,您老這精氣神很足啊!”
“嗯?白大人!小老兒陶烈見過大人。”
“哈哈哈,陶老爺子不必客氣,這是給我打造的嗎?”
“正是,按照大人的吩咐,這把刀減輕了重量,所以只能從鋒利度上想辦法,大人安排的事,小老兒要親自操辦才行。”
工棚內分了各種匠坊,有打磨刀劍的,自然也有製作劍鞘的,鐵匠這塊也分了很多區域,這片區域內,基本上都是陶烈的徒子徒孫。
而昨天白落上班的第一天,檢視了一下賬目,聽了一些彙報後,瞭解了一下上任官員的貪墨後,當場就宣佈,用這筆常被貪墨的錢給所有匠人工薪加一倍。
這主要是白落知道,這匠坊開不了多久了,所以自已也沒法長時間斂財,不能長時間斂財的話,拿了眼前這點工錢,也積攢不了多少。
更何況,是李儒親自帶自已來的,自已自然也不需要向上官送禮。
可是,當白落說工錢翻倍的時候,這些匠人們可是高興壞了,對白落那是一個勁的感恩戴德。
可是白落聽到陶烈的話,頓時有些發窘,砍刀是按照斬馬刀的樣子打造的,這玩意肯定需要重量的,白落雖然也經常鍛鍊身體,但是過於重了肯定耍不開。
自已一不砍盔甲二不砍馬腿的,頂多也就是對付一下普通人,嚇唬一下對方防個身而已。
“咳,我今天來呢,是想問問你這裡有沒有上好的寶劍,我送人用的。”
“噢!大人要送人啊,那我這裡還真有兩把,一把成品,還有一把正在製作劍鞘,想必應該也做好了。”
正說著,一個小夥子捧著一把精鋼劍快步走了過來,不過看到白落也在,所以躬身行了一禮後,走到了陶烈身邊,小聲說道:“師傅,劍鞘做好了,很漂亮的一把劍。”
白落自從這小夥走來,就一直盯著那把劍,當真是好看,怪不得這些個文人都喜歡配劍,而不是配把刀。
劍帶在身上那叫一個風流瀟灑,刀拿在手上看上去就像個殺才!
“這把劍看上去挺完美的啊!拿來我看看!”
陶烈剛接過劍,還沒檢驗,聽白落這麼說,順手就遞了出去,說道:“這就是小老兒說的兩把劍之一,大人覺得如何?”
白落接過劍,入手略沉,掂量了一下後,噌的一聲拔了出來。
劍身呈暗銀色,讓人感覺一種陰冷氣息,一看就是一把上等寶劍。
“呵呵,很好,就這把了,李管事啊,給陶老爺子記上一筆,這次當重賞。”
“謝大人,小老兒這劍本就是給上官們準備的,也是自已分內的事,不敢貪功。”
“哈哈,沒事,只要你們以後好好幹,我是不會虧待大家的。”
白落話剛說完,一旁巡視而來的錢大和王二也正好走了過來,有了白落這種和氣的上司,二人自然和白落混熟了:“呵呵,以後你們在白大人手下做事,肯定不會虧待你們的,跟著白大人絕對吃香的喝辣的。”
李方也在一旁說道:“陶老爺子,大人說賞你,你就拿著,不用客氣。”
陶烈看著剛說完話,對著白落行禮的錢大和王二面對白落時,一副笑呵呵的樣子,心中不免感嘆了起來,以前這幾個小卒子在上一任大人面前,可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啊!
還記得,當年上一任大人正在辱罵這些個匠人們的時候,王二不合時宜的就那麼放了一個響的,結果當場就被甩了一巴掌……!
陶烈再看向白落,感覺這位大人和善的很,人也陽光大方,要是能一直跟著這位大人做事,應該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白落不知道陶烈心中所想,但他有自已的想法,此刻看看手中的劍,又看了看陶烈的人,不禁想著要是能把這老頭一幫人,帶去幷州,應該也很不錯。
心情愉悅的白落,和陶烈等人客氣了幾句後,又在別處轉了轉,隨後回到庫府休息。
芝麻大的官也是個官,活自然是手下去幹,自已不用操心,只等著中午搓一頓就是了。
和幾個手下一起吃完午飯,略帶醉意的白落交代了李方做好工作後,就回蔡府睡覺去了。
當白落一覺醒來,張武也回來了,待小桃打來水洗了把臉後,就坐在大廳聽著張武的彙報。
“大人,趙記糧鋪的事,小的已經打聽清楚了,此糧鋪主人祖上曾是籍田令,雖然本朝已經不設此職,趙家也已經不如當年,但應當是和司徒大人有了些許關聯,所以此糧鋪也算是生意興隆。”
“司徒?王允……呃,王司徒?”(此時的王允或許還不是三公,也或許是司空,楊彪成了別的三公職位,總之三公的位置這段時間也是經常變換)
“正是。”
聽聞是和王允有關係,白落眉頭一皺,小聲嘀咕了一句:“王允!這倒是有些難辦了啊!”
王允這人,白落自然是瞭解的,白落對王允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各種記載中都說王允是個忠臣,白落卻很是看不上此人,先不說貂蟬的事,搞死董卓後,第一件事就是殺了蔡邕,緊接著排擠皇甫嵩等人,事做的極其小肚雞腸。
表面上對董卓阿諛奉承,背地裡又開‘生日宴’反對董卓,其實都是一種收買人心的手段。
生日宴上雖說是哭訴一場,表明自已是委曲求全的臥底,拉攏著人心,和眾人商討如何幹掉董卓,但就當時的情況,不是曹操跳出來你能商討出啥結果?最後總不是不了了之,就怕這事本來就是做給別人看的。
想殺董卓是真的,但他知道他沒那個本事,到底是真的在巴結董卓,還是便宜背地裡行事的謀劃,真的不好說。
就後來的貂蟬那事,說好聽點是美人計,說難聽點就是叫別人去犧牲,心術不正。
甚至白落曾懷疑,以王允的尿性,當初把貂蟬送給董卓,都是王允巴結董卓的一種手段,是後來才無意中發現了可以利用貂蟬來分裂董卓和呂布的。
但不管怎麼說,歷史的真相已經無從考證,各種資料都是後人所記載,當時的情況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但王允當權後,確實也是各種剛愎自用,自私自利,雖說比董卓好了不知多少,可同樣不也把持著朝政嗎?
而且其在位,也並沒有為天下百姓做多少事,反而逼迫的董卓舊部不得不反,使得天下動盪進一步洶湧,也使得天子威嚴徹底成了笑話。
正是王允的一系列操作,導致天子經歷了董卓、王允、李確的先後掌控,才有了讓大家感覺皇權這玩意,是個諸侯都可以把玩似的,最終便宜了曹操。
聽到白落的嘀咕,張武不由得好奇,問道:“不知大人與這趙記糧鋪有何關聯?”
“呵呵,沒啥,就是當初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不過既然與王司徒有舊,那自然就沒事了。”
白落把自已的位置擺的很正,他知道哪怕歷史上一個很負面甚至死的很早的名人,也都不可輕視。
就好比袁紹手下的那些謀士,每次都要爭論不休,表明自已是對的,甚至有的人為了反駁對方,明知對方有道理,但還是能找到理由來反駁,以彰顯自已的能力和存在感。
反駁的理由還特麼很強大,很有說服力,比如大戰過後是休養生息,還是趁敵人士氣低落一舉殲滅?
這本就是個非二選一才正確的答案,各有好處和壞處,說打吧,後方財政可能空虛,容易出大問題,要說不打吧,敵人緩過勁來那也真失去機會了,說不定哪天反而被別人滅了。
所以,對於袁紹手下這些謀士的基操,你敢輕視他嗎?哪怕是個很早就會掛掉的人物,當他站在你對面的那一刻,指不定他就能給你玩出讓你欲仙欲死的花活來。
再來說袁紹,討伐董卓時期,曹操說袁紹不足為謀,那麼袁紹就真的差勁嗎?
那你曹操知道我袁紹咋想的嗎?誰又敢說沒有別的隱情呢?
袁紹登高一呼,八方響應,這是啥概念?萬一袁紹謀劃的是皇位呢?真幹掉了董卓之後,袁紹又不能名正言順的推翻皇帝,他不還是個臣子嗎?
或許在袁紹心裡也對曹操評價了一句:燕雀焉知鴻鵠之志?
這些也不過是猜測而已,或許如猜測那樣完全是袁紹一個人主導促成這事,也或許如史記那般所說,十八路諸侯各懷心思,導致最後不了了之。
但誰又能輕易知道別人的內心世界呢?
歷史都是他人編寫,所記載的也是發生的事,但發生的事不一定是編寫者所經歷的,即使經歷了,人物的心裡也不一定是編寫者表面看到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