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信以為真了,雖然勞累,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誠意滿滿,又是司空之子,歷史名人,本著結交漢末群英的基操,白落開口笑道:“哈哈,楊兄過譽了,在下隨意拙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隨意之作?楊修腹誹不已,隨意之作都能到這種程度,肯定是之前就做好了的吧?
“哈哈,白兄太過謙虛了!”
正當白落準備接話的時候,張武端著茶水進來了,滿上兩碗茶後,立在了白落身後。
這使的楊修眉頭微皺,不過也沒有說什麼,這人太不懂事了吧?自已深夜來訪,自然是有事找你家主人,你杵在這算怎麼回事?
不過,白落卻是開口了,也沒有多想,只是單純的覺得這種小事沒必要讓人伺候,對著張武說道:“那啥,這裡我自已來就行了,你們都去休息吧!”
張武一愣,但隨即一臉笑容的說道:“小的不困,在這裡伺候著,好為大人添茶。”
“不用了,大家都累一天了,今晚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還有事情做,你們都別忙活了,去吧!”
白落這話多少是有些用意的,除了確實不用張武伺候外,還有在點楊修的意思,我特麼都說了累一天了,你還好意思找我搞學問?
“哦,那好,小的下去了。”
張武走後,還順手關上了門,不過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了門側豎起了耳朵。
見僕人走了,楊修放下手中茶碗,似是隨意的說道:“白兄怎滴沒有隨蔡大人趕赴幷州?”
白落聽聞直接嘆了口氣:“唉!你當我願意留在這啊?是相國大人讓我去給他管倉庫,我走不了了而已!”
“噢?相國大人怎麼會想起把你留在洛陽做事?”
“他說是聽說我……”白落突然想起了張遼說的那句話,頓時心生警惕,該不會真的是要把自已當人質吧?
想到這裡,白落不禁抬頭看向了楊修,滿臉疑惑,這貨問的這個問題就很有導向性啊?他想幹什麼?
見白落突然頓住話頭,楊修一副瞭然於胸高深莫測的樣子,對著白落說道:“觀白兄與在下年紀相仿,不如便以表字相稱,叫我德祖便是。
實不相瞞,這次前來,是特意為思安指點迷津的,思安現在可知相國為何要留下你?”
“你是說,我成了人質?”
“正是,家父與蔡大人交好,我也當思安為好友,有些事我與家父時常探討,思安可知這天下如今是什麼情況?”
白落一愣,這個我可太知道了,但是吧,咱倆又不是很熟,你這人又太聰明,我可不能跟你隨意嘰歪!
於是,看著白落一副呆愣模樣,楊修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當今天下,前有黃巾……”
白落聽著楊修侃侃而談,而且句裡行間還很熟悉,不由得一陣無語,這正是白落忽悠蔡邕時說的天下現狀。
看來蔡邕這老頭把自已說過的話,間接灌輸給了司空楊彪,然而楊彪可能又與楊修探討過。
鑑於此,白落強烈表示剽竊可恥!
一番天下局勢分析過後,楊修又分析了留下白落為人質的原因,接著說道:“正因為如此,相國與蔡大人之間,不管以何種方式相處,留下你都是一種保障。”
聽完楊修的分析,白落終於明白,自已還真有可能就是留下來當人質的!
“那以德祖之見,我應該怎麼做?”
“畢竟是天子腳下,還有滿朝文武百官,緊守天子指令做好本分就好,只要無錯,就自然無恙。”
這話意思就是不管洛陽誰說了算,只要聽命令就好了,就算是天子口中說出的命令,那背後也還是董卓下的命令。
得知楊修深夜來訪,就是為了幫自已解惑,白落多少有些許感動。
他本來就是打算跟隨曹操的,楊修以後也自然會在曹操陣營,還可以一起共事,但此刻自已已經身不由已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那何談以後?
想到這裡,萬一自已到時候因為一些變故,沒能及時救下楊修的話,那就辜負了楊修此番情義了。
不忍楊修落得個被曹操弄死的下場,於是開口說道:“多謝德祖相告,既然天下可能大亂,那德祖將會如何自處?”
“自然是跟隨父親,守衛在天子身邊,全力保我大漢不失。”
“那德祖可明白,如果天下戰亂一起,誰的兵馬多,誰才有話語權?也或者說,哪怕投靠別人,依然是手上有兵馬才有被利用或者重用的價值。”
白落話一說完,楊修也陷入了思考之中,這種事楊修自然明白。
良久之後,楊修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所以蔡大人就是因為這個才趕赴幷州的?”
“算是吧,不過,德祖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正所謂雞蛋不宜放在一個籃子裡,司空大人守衛在天子身邊,德祖或許可以另謀他處,以便與司空大人達成相互守望之勢?”
“雞蛋不宜放在一個籃子裡?這……”
“德祖不必急於一時,走一步看一步吧!”
話說到此,兩人都沉默起來,各自懷揣心事,無心再談。
思索了一陣後,楊修起身告辭,與父親分開這事多少有點道理,也有很大的可行性,他需要和父親商議一番。
白落自然起身想送。
門外,張武正全神貫注的監聽,但斷斷續續的也沒有聽的很清楚,直到門開,張武才趕緊恢復常態。
看到張武的一瞬間,楊修猛的回頭看向了白落,眼中透露著詢問之色。
白落此時也看到了張武,眉頭一皺,這貨怎麼還守在這裡?該不會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了吧?
隨即又想起這些人都是李儒安排的人,不禁心中慌亂起來,和楊修對視了一眼後,頓時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慮。
白落壓下心中的慌張,對著楊修拱手說道:“天色已晚,我送送德祖。”
“思安不必客氣,你早點休息就是。”
一番客氣之後,楊修走了。
等楊修走後,白落看著張武神色不善,回想了一下自已和楊修說的話,除了蔡邕離開洛陽的事一句帶過後,其他的話雖然大逆不道,但對於董卓李儒來說,其實也並不算什麼針對的意思。
這話若是傳到董卓的耳朵中,甚至還有點醒董卓提前防備的可能性。
想到這裡,白落穩了穩神,打算試探一番:“叫你們早點休息,怎麼還守在這裡?”
張武看到白落微怒的詢問之色,裝作惶恐的樣子回道:“小的怕公子有事傳喚,所以就……”
“好了,早點休息吧!”說完白落假裝沒什麼事似的就要離開。
“好的,公子也早些歇息。”張武說完躬身相送。
見白落已經走進房內,張武正準備轉身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白落再次發話。
“對了,我命匠人打造了一把寶劍,等造好以後,你給李儒李大人送去。”
白落的話一出,張武頓時愣在了當場,抬眼看向白落,只見白落正盯著自已,面無表情,張武猜測白落可能對自已起了疑心,並且開始試探自已了。
“小的知道了。”張武只能這麼回答,不管自已和李儒有沒有關係,都能去送寶劍不是?
等張武下去以後,白落躺在床上,睡意全無,這個張武應該能夠的上和李儒說話,很可能是監視自已的,看來自已要從長計議了。
正如白落對楊修所說的話,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所以白落也不能把希望放在張遼來接自已的事情上。
而且得知自已成了質子後,這事就變得不靠譜了,就算張遼來接就能接走嗎?
更何況十八路聯軍攻打董卓,張遼帶兵來了,表面上不就等於蔡邕支援董卓嗎?
那等董卓掛了後,蔡邕豈不是要成天下討伐的物件?那時候群雄就算不派兵討伐蔡邕,那蔡邕的名聲也不好聽了。
白落想到這裡,忽然對著自已來了一巴掌,真是一步臭棋。
本以為自已知道歷史走向,可以混的風生水起,結果啥事都還沒發生呢,自已就陷入險地,自亂陣腳了。
要不,現在就去找曹操?
可這顯然不太現實,曹操現在在哪個犄角旮達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自已怕是也夠不上和曹操說話,就算夠上說話了,曹操也未必瞧得上自已……
如果自已告訴曹操自已是後世穿越而來的,曹操肯定會認為自已是個神棍,是神經病。
再比如,現在去和曹操分析天下大事,此時的曹操是到底是忠的還是奸的都不清楚,很多事都沒有發生,你擱這教曹操怎麼做事?
就連楊修都是自已被動結識的。
“這樣下去不行,自已必須忽悠點厲害的人,保住自已的小命。”白落自言自語的說著。
可是忽悠誰呢?雖然成功的拐走了張遼,但不代表別人都能像張遼這樣正好需要被拐走……
而且自已也不知道那些狠人都在哪啊!
就算知道了在哪,可是人家也不會鳥自已的啊。
白落思來想去,目前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期望將來張遼能夠順利的把自已接走了。
第二天一早,白落交代張武去辦自已要查的事後,自已也去上班了,他可沒忘記自已當著張武的面,承諾給李儒送劍的事。
此時,外出的張武自然是找到了李儒,行禮後說道:“大人,昨夜司空楊彪之子楊修去了蔡府,與白落攀談了許久。”
“噢,都說了些什麼?”
“這個……白落讓屬下下去休息,屬下在門外聽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說了什麼,不過,離開堂內之前倒是聽到二人在討論詩詞。”
張武其實是聽到了一些話的,但也確實聽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多說多錯的道理還是懂的,辦事不利還不如這事不能去辦來的簡單。
李儒想了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白落的詩詞如今已經傳遍整個洛陽,楊修去找白落不算什麼大事,畢竟蔡邕找楊彪都是光明正大的……
這樣一來,反而更能拉近董卓與楊彪等人的關係網。
見李儒沒有說話,張武接著說道:“今早,白落說要讓匠人們打造一把寶劍,準備送給大人。”
“噢?”李儒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張武,略顯驚訝,不過隨後便是笑了起來:“呵呵,這小子是在向我示好嗎?”
“這個屬下不知,還有白落讓屬下打聽城東一家糧鋪,他想知道這家糧鋪背後的人是誰?”
“哪家糧鋪?”
“趙記糧鋪。”
“趙記糧鋪?行了,我知道了,你按照他說的辦就是了,我要知道這裡面所有的事。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