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齊視野中的薄薄的赤紅色突然消失了。他回頭看向講臺。

講臺上，凱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教室，站在講臺上，眼中的不在意和嚴厲混合得恰到好處。

李雲齊掃了一眼那張挑釁著的笑臉，轉過了身。

只是在走到第三排的無人座位旁時，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舒服還是怎麼，他偏頭向旁邊噴出一個氣口，卻沒有真的吐出口水。那一聲氣口聲音不大，只是在老師已經到來，教室已然安靜的當下，聽起來卻是那麼的清晰而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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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冷眼看著那個後排男生的臉色陰沉下來，卻強行被隔壁座位的人拉住，並沒有真的跳起來發作，甚至有些遺憾。

於是拿出自已的備課本，將隨身碟插入電腦，開始準備上課。

這一堂課是《奇術歷史學》，主要教材是《奇術派系概論》。

根據這本教科書的分類，現在的魔法隨時代的發展，大致分為這麼幾種。

傳統魔法。這裡的“傳統”並不是指一般的傳統，而是指在四大元素理論被提出之前的類似薩滿、巫蠱之類的前魔法的魔法。主要特徵為經驗積累出的實用主義，與各種文化的傳統密不可分。

四元素魔法。在時代來到一定的時候出現的，以四大元素為基本架構的魔法體系。這是被接受得最廣泛的架構，火土水風四大元素的轉化為基本原理，元素之間的相互反應構成魔法的魔法體系。

卡比拉生命之樹魔法。幾乎在獵巫運動之後，隨基督教出現而壯大的魔法體系。如果說，四元素是魔法使中被接受得最為廣泛的一種方法論，那麼三支柱，十個原質，四個世界，二十二路徑的魔法體系在基督教文化的領域內擁有著幾乎統治地位的接受度。卡巴拉生命之樹幾乎是魔法在基督教時代的唯一理論背書，很大程度上在那個時代保住了魔法的存續。

統合奇術。基本上，統合奇術更像是某種實用主義。根據經驗統計將魔法作為一個黑箱子一樣，單純將輸入和輸出對應起來，就像“扣動扳機就會有子彈射出”那樣的處理。

而無論哪一種，都不足以讓李雲齊滿意。他想要的是擁有擴充套件性的，可以從底層邏輯推導的，可以一層一層理解的魔法。

這歷史學是一個好學科，但不是他喜歡的學科。歷史有好處，但是將歷史作為未來的一切，也許在一些人看來沒有什麼，只是這不是李雲齊的風格。

好在李雲齊除了帶著要上課的課本，還帶著從圖書館帶出來的一本典籍。這一本典籍不像他之前看過的那些，那麼古老、破舊、脆弱，帶著的舊時代的矇昧猜測，還散發著時間的氛圍。這一本無論是紙張的柔韌、封面的人造革，還是書寫者的用詞，都不像是很古早的典籍，而像是才被收錄沒多久。

最直接的證據來自書脊。“05.21.2020”。雖然沒有標明地址，但是沒有標明地址的典籍李雲齊也是見過的。他一邊分心聽凱爾的講課，一邊開啟這本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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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部主任威廉·布萊克確認了一眼門旁掛著的“副院長辦公室”的牌子，敲了門。

在得到“進來”的回覆後，威廉推開了門。進門後，威廉徑直走向帕丁的辦公桌。他身後，帕丁的秘書弗蘭克·伊森將門關上。

副院長帕丁·艾爾抬起頭：“來了？最近三隊珍妮特是個什麼狀況？”

威廉不知道帕丁什麼意思：“正常狀況。校醫院那邊的報告顯示生理和心理評估都顯示正常。沒有什麼問題。”

帕丁點頭：“你覺得呢？”

威廉印象中，帕丁從來不會問自已對小隊狀態的主觀判斷。“在能不能出任務這件事上，任何人的主觀判斷和校醫院的主觀判斷之間，校醫院的主觀判斷更有參考價值一些。”這是帕丁的原話。

威廉茫然著說：“我覺得沒什麼問題，正常任務應該都是準備好了的。”

帕丁：“那就好。第一個事，我們和中文分部達成了合作協議，將指派一個小隊作為顧問參與中文分部對紅王之子的追查和處理，為期一年。今天週一，正式的公文和照會會在週四下發。”

威廉：“我們現在能動用的不就只有珍妮特一支小隊了？”

帕丁點頭：“對。具體的條件和待遇在這裡，你去和珍妮特談一下。”說完，帕丁向身後的弗蘭克打了個手勢。弗蘭克將早準備好的檔案遞給威廉。

威廉翻開檔案，想了一想：“我一會回去就跟珍妮特談這件事。”

帕丁：“那恐怕不行。”

威廉：“什麼？為什麼？”

帕丁又是一個手勢：“因為你有個任務要出。”

威廉困惑地從弗蘭克手裡接過另一份檔案：“這是什麼？”

帕丁沒有回答，只是等著威廉看完檔案。

威廉：“又是失控奇術師？現在奇術師已經這麼不值錢了嗎？”

帕丁被這不算笑話的笑話逗得一笑：“你這話就像說槍手不值錢一樣。會扣扳機就可以是個槍手。可十步之內打中人的槍手和百步之外打中人的槍手終究還是有區別。”

威廉：“預計晚上七點的任務時間？時間上會不會太趕了？”

帕丁：“我們有不趕的任務嗎？”

威廉想了一想，沒說什麼。

帕丁：“對接人的聯絡方式和電子版照會，弗蘭克會抄送到你的郵箱，關注一下你的收件箱。你還有什麼要彙報的嗎？”

威廉：“沒有了，我去準備一下。”

威廉轉身，帶著兩份檔案離開帕丁的辦公室。走出門後，弗蘭克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裡面關上門，而是跟了出來。

威廉：“什麼情況啊？”

弗蘭克：“記得我昨晚跟你說的什麼嗎？”

“什麼？”威廉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弗蘭克若有若無的眼神，終於是明白過來他在說的是昨晚跟自已的電話說的話，“記得，怎麼了？”

弗蘭克：“那不就是了，你明白就好。”

威廉：“我不明白，你要不乾脆說明白點。”

威廉確實是沒聽明白。今天發生的事過於突然，他完全沒有準備。這也就算了，為什麼現在情況突然變成了自已要上第一線了？

弗蘭克：“你今晚去到現場就知道了。”

說完，弗蘭克開門走進了帕丁的辦公室。

門在威廉身後關上，一併響的還有下課的鈴聲。疊在一起的聲響震醒了威廉。沒辦法，威廉順著樓梯向下走。

下樓的時候，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凱爾領著一個學生自樓梯走進5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