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總一顛一顛地大肚子立馬收住，瞬間呆站在原地，大腦高速運轉，回想自已剛才哪一步做錯了。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所以然來，“是，是左腳？”
周馳唇角一勾，單手扶著辦公桌站起來，身體前傾，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王副總，“你確定？”
王副總本來就不確定，被周馳這麼一問，更不確定了，“是右腳先邁進來的？”
周馳臉上的笑意更大了，“作為公司副總，你連左右都分不清？一個月發給你那麼多工資是讓你吃乾飯的？”
王副總，“……”
周馳剔了一眼王副總提溜圓的肚子，“王副總伙食似乎不錯，經常在公司食堂開小灶？”
王副總心跳加快，呼吸變得急促，說話都結巴起來，“周，周總……我沒有，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在家裡吃飯，到點不回家是要被老婆罰跪搓衣板的！”
周馳頓了下，“你老婆喜歡管你？”
說起這個，王副總一肚子苦水，“別提了，我那個老婆是出了名的氣管炎，不回家吃飯不行，不按時睡覺不行，還規定不准我吃外面的飯菜，說不乾淨。”
周馳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你老婆做的飯很好吃？”
王副總見周馳臉色緩和，話也稠了，“好吃什麼啊，我家狗吃她做的飯都吐成了腸胃炎，這不我這個月請了兩次假，一次是因為腸胃發炎，一次是因為她把廚房炸了，我回去救火！
這都不算啥，一言不合就讓我跪搓衣板，周總你不知道，我家搓衣板都是10個10個的批發……”
周馳臉色愈發難看，嗤笑一聲，“作為集團副總，你不以身作則，搞好家庭關係，還到處渲染負面情緒，影響公司其他員工的工作積極性，今天你不用上班了，回家反思一下。”
王副總：“？？？”
這哪跟哪啊？他哪有渲染負面情緒？不是周總問的自已麼？？
難道周總真的如李特助所言，中邪了？
王副總還想說什麼，周馳沒給他這個機會，煩躁的衝他擺了擺手，“把李特助叫來。”
李特助正在門外等好訊息，結果看到王副總面如死灰的走出來，不解，
“怎麼了？周總不同意東城的整改專案？”
王副總沒說話，只是呆滯的搖搖頭。
“那是同意了，資金有問題？”
王副總依然搖頭。
李特助急了，“那都不是，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王副總抬眼無助地看向李特助，臉是醬茄子色，“我，可能要失業了。”
李特助一臉不可思議，“……什麼？”
王副總，“周總說我不以身作則，沒搞好家庭關係。”
李特助狐疑道，“你和你老婆不是感情挺好的麼。”
王副總抬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我也覺得挺不錯啊……”
有了王副總的前車之鑑，李特助進去的時候小心多了，一個字不敢多說。
“周總，您找我？”
周馳扯了扯領口，“讓你買的試卷買了麼。“
李特助淡定應答，“買了，已經給王家送過去了。”
周馳眯著眼，哂笑一聲，“你早點吃的瀉藥？平時怎麼沒見你效率這麼高？”
李特助：“……”
周馳起身，拿起桌上的鋼筆，走到後牆的世界地圖上，隨便點了一下，
“王啟赴不是想要和我談他的新專案麼，我看這裡不錯，讓他先去做一年調研吧。”
李特助低眉順眼，“好的，周總。”
周馳的手指有節奏的在桌子上敲了幾下，“對了，告訴王啟赴，去的時候帶上王朵朵，那孩子聰明伶俐，機靈可愛，正好藉著這個機會長長見識。”
李特助幫王啟赴父女倆捏了一把汗，蒲隆地那個人均GDP252美元的國家，真的需要去待一年長見識麼。
……
姜黎跟醫院請了一個小時的假，去了趟趙歡工作的報社，得知趙歡已經被辭退。
姜黎問報社的人知不知道趙歡去了哪裡，同事們都客氣搖頭，表示不知道。
無奈之下，姜黎只能返回醫院。
剛一踏進辦公室，一個小護士跑過來找她，
“姜醫生，你可來了，重症科的那個藝術家大清早要自殺，被攔下來了，打了一針鎮定劑，但很快又醒了，現在又爬到了樓頂！你快去看看！”
姜黎聞言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藝術家……林艾要自殺？”
護士點頭，“嗯，沒錯，一早晨把整個科室折騰了個夠嗆，剛才差點用小提琴弓弦插到自已心臟，現在人又在樓頂，喊著要跳樓！”
姜黎放下包，跟著小護士來到住院部五樓樓頂。
樓頂上擠滿護士和醫生，大家目光齊刷刷地盯著騎跨在護欄上的男人。
男人身穿一身黑色禮服，白襯衫比昨晚下的雪都白，領口的蝴蝶結非常考究的系在他的脖子上。
連自殺都這麼體面，一看就是有著完美主義傾向的人。
醫生趙娜一臉不耐煩，衝著林艾喊，“林艾！你快點下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
林艾迴以趙娜一記冷眼，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她，
“你是不是傻？我都站這了，我還怕危險？我看啊，我根本沒有反社會人格，是你有！你才應該住在這鬼地方！”
趙娜氣急敗壞，“我昨天跟你說的話不過是我的一個猜測，你幹嘛當真了啊？”
林艾冷嗤一聲，“你的鬼話我才不信!你這樣的人不配當醫生，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林艾朝著趙娜招手，
“你要麼過來，咱倆一起死了算了，我是為藝術而獻身，你就是為國家節約糧食！”
趙娜氣的跺腳，“你！你！你！”
林艾又擺擺手，“算了，算了，別過來了，和你這樣的人一起死，晦氣！”
這話一出，趙娜真氣的想跳樓。
姜黎扯了扯趙娜的胳膊，示意她退後，趙娜不服氣地甩開姜黎的手，梗著脖子看她，
“呦，我們醫院的再世華佗來了！”
姜黎沒空搭理她，往前走了兩步，看向林艾，林艾的腿已經站在護欄外，身體也在向外探索，稍不留意就會掉下去。
林艾煩躁的看了眼姜黎，“姜醫生，你也別勸我了，我今天是非死不可！”
姜黎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笑，“林老師，我不是勸你放棄的，我是想提醒您一下，這樣直接跳下去，您這具身體可就不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