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大巴子經過,何琳兒就想追過去問問他,那個房契地契什麼時候能弄好,也沒想要揍他,可是那小子還是嚇得帶著小跑想要趕緊離開。
“喂,我想問問房契什麼時候能辦好啊”?
吳大巴子一邊小跑,一邊轉頭喊道:“明天...明天就給你送來”。
“啊哦”
吳大巴子剛才轉頭喊話那一瞬間,沒在意前面有個小坑窪,一腳踩空,摔了個狗吃屎,口中還發出一聲悶哼。
“噗...”
這些個木匠們看他摔倒,想笑又不敢笑,可又忍不住。畢竟,看到這些個狗東西摔倒,比吃一頓白麵饃饃還開心,就跟過年似的。要是能給他們配一壺小酒,看著這些狗東西摔跤,估計連菜都不需要。
誰讓這些人,平日裡橫行霸道,欺軟怕硬呢。真他孃的該!
何琳兒擱這待大半天了,什麼忙也幫不上,有的時候,馮叔只是會問她一下。這裡這樣弄,行不行啊,那裡那樣弄行不行啊。她反正也不懂,就是點頭。
無聊了半天,她可實在待不住了,就跟馮叔請假去了。
“馮叔,要不我就回去了,我待著也幫不上忙,我回去,晚點還能給你們做點好吃的呢”!
馮叔一臉苦笑,心想:得了吧,就你做那菜,自已都吃不下去。還做菜呢。但是心裡這樣想,嘴上可不敢這麼說啊。
“那也好。有事了,我再去叫你”。
還不等馮叔說完,何琳兒已經邁開步子走了幾步了。生怕馮叔反悔不讓她走似的。
何琳兒到了老劉頭家,門沒鎖,好像是特地為她留的。她推開門,又輕輕地關上,然後躡手躡腳朝著院中水缸那靠近。
此時,那老劉頭正抓著唐遠的手,用銀針在他的手上找尋穴位挨個刺著,口中還念道:“方才為師刺的這些穴位,便是大腸手陽明經的穴位,無論是何病變當先治其表,或表裡同治,切不可先治裡疾而使病邪下陷”。
唐遠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徒兒記下了”。
“若是肺與大腸皆有病,當先治髒還是先治腑”?老劉頭問道。
“回師傅,或先治其表,或表裡同治,不使病邪下陷”。
老劉頭點了點頭,又用銀針在他的掌背的拇指與食指當中插下針去捻轉了起來。
“師傅,怎麼這麼刺痛啊?”唐遠忍著痛不敢縮手。
老劉頭下了針後,就見那枚銀針在不停地微微顫動。
“痛則不通,通則不痛。是因你前番被打,瘀阻氣血所致”。
老劉頭跟唐遠在屋裡一個講著一個聽著,何琳兒就坐在水缸那拿著草棒棒,一會逗逗小魚兒,一會抬頭看看屋裡的唐遠。
在這裡坐著,反倒是不急不躁,一點也不覺著無聊。不像上午那會看木匠幹活,那是又枯燥又乏味。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何琳兒的遐思,她連忙起身去開門。
“亨利,怎麼是你”?“馮叔...這...”
來人正是亨利跟馮叔,可想而知一定是這個大鼻子讓馮叔帶他來的。
無錯書吧“琳,這是你的地契,還有房契,上次的事情,真是對不起啦。都是因為李...”。話到嘴邊,亨利趕忙又收住了。
“你怎麼拿到這個了,高縣長不是說讓地政科的人幫我弄了嗎”?何琳兒有些疑惑道。
“哦,就是地政科的吳副科長請我來轉交給你的,他說,他怕你打他,他不敢來”。亨利用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就謝謝你了亨利,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這裡是我師傅的家,我就不留你坐了”。何琳兒本來對這個亨利還是當普通朋友來看的,但是看他上次那樣的德行,紳士感全無,這會哪裡還能有好臉色對他嘛。
“那好吧,琳,等你的藥鋪開業了,我會給你送,送上一份大禮”。亨利可能是看不懂臉色,也可能是外國人追女孩天生臉皮就厚,人都攆他走了,他還笑臉盈盈的。
“不用不用,亨利,我開的可是藥鋪,你開的是醫院,我們是同行,用我們華夏話說,同行是冤家,還是不見面的好”。何琳兒連連擺手。
“no no no,一個小小的醫院而已,丟了也無所謂。要不是李承德那傢伙非要開這個醫院,我才不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哦nonono,瞧我這該死的嘴”!
亨利明顯知道自已說了不該說的話,趕忙在嘴上抽了一下。
合著這小子是奔李承德來的啊,之前還說什麼是為了愛情,為了追求何琳兒才來的。這不,露餡了不是,可不就該啪啪打臉嘛,打重點才是。只是有一條弄不清楚,亨利這小子咋就那麼喜歡聽李承德的話呢。
“琳,我就先回去啦,等有空,有空再來找你”。
一時尷尬的亨利就想著趕緊離開,打了個招呼就一溜煙跑了。
此後幾天,何琳兒也沒跟馮叔去看那些木匠修理藥鋪,直到封頂蓋瓦那天她才領著老劉頭還有唐遠一同去了鋪子。
因為封頂之前會留著一根頂段的脊樑先不上,按照當地習俗,是要等放了鞭炮,主人家撒了喜頭之後,木匠們才會把最後的這根脊樑給抬上去。
當然了,他們也會趁機多討要些彩頭,只要不是太過分,主人家都會欣然同意的,因為討彩頭也是一種吉祥的寓意,對主人家好,有的木匠能言會道,逗得主人家開心的話,還會有額外驚喜。
馮叔可能是早就通知了街坊四鄰,待何琳兒他們幾人到了這裡,就看到鋪子前圍著很多來討喜頭的街坊。
馮叔這會正站在屋頂,嘿,這老傢伙竟然也敢爬那麼高。
“琳兒,快上來”!
房頂的馮叔朝著她招手大喊。
何琳兒不停地擺手:“我不敢,我不敢”。
一旁的唐遠就擱那偷笑,老劉頭也捂了下嘴,估計也是剛才有笑意要往上翻,怕人家看到,才伸手來掩蓋的。
“還有你不敢的事情”!老劉頭正了正腔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