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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虛假世界的真相13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賽金。”

把那幾人趕走後,長相有些混血的少校率先開口。

“我叫辛陽,這位是弗蘭。”

賽金草草點了點頭,轉而問出自己心中想,“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見兩人不悅的目光,他連忙補充。

“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時我受到了驚嚇,後面趕回去想幫你們,可你們已經走了,只剩下那些屍體。”

“如果是為了打聽的話,我想我們沒必要聊太多,剛剛算我們冒犯,先告辭了。”

“請等一下。”見他們要走,賽金肉眼可見的著急。

“能不能告訴我上次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究竟是什麼?”

人罩著的寬帽下臉色沒有了之前的高傲,臉色也不是很好,可以看出,他這幾天沒有怎麼休息。

“不如你先回答我們,你帶這麼多人,要去哪?”

裴陽的目光輕輕放在不遠處那群人身上。

“我請了長假回家。”不是什麼難開口的原因,賽金回答的很快。

“那天之後,我能看到的怪物忽然多了起來。”

“一開始我不清楚它們為什麼沒有攻擊我,後來想起它們是看到你們的臉後才有的變化,我便猜測或許是某種異常的行為導致暴露才會產生攻擊。”

“在搞清楚情況之前,我打算先找個人少的地方避一避。”

“他們是誰。”

"他們是我的家生僕,這次回去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就把他們一起帶上了。”

“你明知道有怪物隱藏在人類之中,還敢帶那麼多人上路?”

“沒辦法,我要離開的訊息瞞不過他們,如果我自己走,他們也會想辦法跟上,還不如一開始就帶著。”

賽金轉頭看了眼那邊。

“至少他們現在看起來還算正常。”

“我的情況已經說完了,剛剛的問題,可以告訴我了嗎。”

不等裴陽說話,弗蘭將他拽到身後,兩人嘀嘀咕咕幾句,裴陽這才開口。

“可以,不過條件是,把你的馬車給我們。”

“沒問題。”

賽金知道他們的情況,對他而言再弄一輛不是難事。

達成共識,弗蘭徑直走到馬車那邊交涉了幾句,領頭那人朝這看來。

賽金額頭滑下一道黑線,抬手舉起拇指示意。

這麼著急,若不是他認得辛陽的臉是有名的火商之一,都要懷疑這兩人之前是不是強盜出身。

馬車交到弗蘭手上後,裴陽將他們目前所知的情況全部告訴了賽金。

這個訊息很難消化,弗蘭回到時,人就跟石頭一樣僵在那。

“說完了?”

“說完了,走吧。”

結果剛上馬就被賽金張臂攔在前面。

人還沒從震驚中完全反應,對於他們將要離開這件事驀地感到慌張。

“等等,你們要去哪?不管去哪都好,請帶上我。”

什麼高傲,什麼貴族身份在此刻統統消失不見,一想到就連母親和妻子這等親密之人都會突然變成怪物,賽金只覺得回那偌大的莊園更不安全。

他本身處於順風順水的階級,這也是他起初面對裴陽這種平民商人時的底氣。

而現在,矜貴且年輕的少校死死抓著裴陽的馬,皺起的眼如同一隻可憐的金毛。

“弗蘭?”裴陽擅於將問題丟給別人。

弗蘭聳了聳肩,“我無所謂,只要他不怕死的話。”

“跟著我們可能隨時會死,你確定嗎。”

“我確定。”

賽金急急回答,生怕兩人突然改變主意。

“那上車吧,在你的家生僕們反應過來之前。”

“好!”

“少校怎麼上車了?”

有個看著這邊的人感覺不對。

“什麼?少校!”

等幾人回過神來,馬車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沒告訴他,我們還有莫名其妙就會死的可能嗎。”

幾天沒有好好合眼的賽金在晚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昏睡過去,弗蘭語氣調侃地坐到裴陽身邊。

今天一天的閒聊中,賽金似乎一直認為他們能從那些兇悍的怪物手中安然逃出很厲害,絲毫沒問發生在京維身上的事。

弗蘭猜測,裴陽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他。

裴陽聞言只是笑了笑,火光映照在兩人臉上,氣氛一時沉寂下來。

弗蘭偏頭望著他半晌。

“你對我也會有隱瞞嗎,辛陽。”

那道視線深邃,裡面含有的力量很是沉重。

裴陽沒由來的想起雪崩過後那晚深夜,弗蘭獨自在山中挖了四個小坑,往裡面分別放進去四套衣服。

他用雪代替泥土掩埋,又不知從哪折來四塊木板,在上面用炭筆寫下四人的首字後,一塊一塊把它們插了進去。

彼時裴陽就站在樹後,原以為弗蘭是要做什麼,結果只是祭奠他逝去的朋友。

裴陽躺下不久弗蘭就走了進來,他動作很輕,像怕吵到裴陽睡覺,聲音窸窣地和衣縮回睡袋。

眼淚滴到防水布上的聲音也很輕,裴陽閉上了眼,第二天,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沉穩的人情緒往往壓抑的最深,演戲他雖在行,但這種濃郁的情緒總會讓他感到不適。

裴陽唇角弧度不變,望向火堆的目光竟好像也涵蓋幾分深情。

“你心裡已經有了懷疑,我說什麼都沒有用。”

弗蘭卻搖頭輕笑,“你錯了,我相信你。”

他跟著看向火堆,笑意浮現苦澀。

“畢竟我現在,只能相信你。”

天亮了,三人踏上前往邊境的路,這是難得一個好天,但只持續到第三天。

他們遇到了雨夾雪,氣溫驟降,即便已經將所有保暖衣物都穿在身上,行走時仍舊凍得發抖。

更麻煩的是,有匹馬在路上被活活凍死了。

溫度已經突破零下六十,剩下兩匹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途經休息的山洞,裴陽將馬解下一起牽了進去,足足用了十顆火石,溫度才勉強升到零下二十。

但也足以讓幾人稍微喘息。

從手套裡拿出的手被凍得通紅,隨著緩慢回溫開始感到疼痛,裴陽看了下馬的情況,即便他們已經放棄車廂減輕重量,馬也因為超出耐寒溫度而變得虛弱。

三人各坐一邊,山洞裡只剩下賽金的聲音,像為了隱藏緊張或是什麼,他一直喋喋不休的抱怨著這該死的天氣。

“我們還能走嗎。”

“怎麼可能走,這鬼天氣走出去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

賽金凍得說話都哆嗦,他從來沒感受過這麼冷的溫度,城鎮中最低也就是三到四十度左右,而那些時間他多數在暖和的辦公室或莊園。

弗蘭卻沒看他,他的視線直直看著裴陽。

那雙堅定的眼此刻竟然帶著哀慼,還有幾不可見的一點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