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們的家事沒什麼興趣。”
看夠了狗血的戲碼,John對叄二發出最後通牒。
“動手。”
手刃親父,裴陽不知道叄二現在是什麼心情,從他站著的角度,只能看到叄二緊緊梗著的後頸,裴陽似乎預見他的結局。
空寂的場內,叄二手中匕首兀地鬆脫。
他低著頭,眼中充斥著迷惘和痛苦。
"我做不到。”
叄二語氣焦急無措地看著John。
“我和他是有見面,但我只是為了報復他,從來都沒有透露過組織的東西,我沒做過對不起組織的事情!”
裴陽瞭解叄二,瘋狂,任性,卻也帶著孩子氣的單純,到今時今刻,他似乎還認為有辯解的餘地。
“阿John,我真的沒做過,我絕對不會做出賣組織的事!”
他睜大著眼,試圖在John的眼神裡找尋肯定。
“你和你父親見面沒多久,警方就開始部署捉我最優秀的下屬。”
John看著他,眼底殺意漸濃。
“你有什麼解釋?”
“我....”
叄二臉上帶著惶然,不安的視線落到裴陽幾人身上,突然想到什麼,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大聲說道。
“有人陷害我,有人要陷害我!”
“阿John!”
叄二驚慌地往前兩步,打手立刻擋在John的身前。
John嘆了口氣,左手滑動槍膛,蒼白的指節在烏黑的槍身上襯得像個精美的藝術品。
“你太令我失望。”
叄二表情僵在臉上,沒有絲毫對抗念頭,他迅速拉起男人朝出口衝去,John抬手。
三聲被消音的響動,第一下逼位,二三下準確無誤射中叄二膝蓋,失去支撐的叄二狠狠栽倒在地,男人彎身去扶,頸部瞬間被子彈貫穿。
那槍本來瞄準的是他的心臟。
男人重重倒地,叄二微微呆滯地看過去。
大片大片血跡從男人頸部蔓延開來,男人看著叄二,嘴巴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就這樣停止了呼吸。
叄二跪坐在血泊中,木楞看著溫熱的紅色液體浸溼撐地的掌。
John活動了兩下脖子,掃了眼裴陽和一四的方向。
“你們隨便一個人解決他吧。”
一雙熟悉的馬丁靴出現在叄二視野裡,叄二遲鈍地反應兩秒才抬起頭。
看到一四,他眼睛亮了亮,手抓住一四小腿處的褲子布料,漂亮的眼中充斥著恐懼和哀切。
“一四,我沒做過,你瞭解我的,你是最瞭解我的,,,,”
“我相信。”一四蹲下身,大手摸了摸叄二既柔軟又微卷的短髮,然後抱過他,像以往叄二和他打鬧時抱著他那樣。
笑容還來不及完全在叄二臉上綻開,剛剛在叄二手中的匕首就從後往前徹底穿透了他的心臟。
望著叄二微微放大的眼,一四語氣溫柔。
“我知你怕痛。”
“所以我會快。”
抽出沒入心臟的匕首,叄二快速失血的身體像破布般倒下。
“OK,各位辛苦,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過來總部拿你們這次任務的獎勵。”
“你們兩個,把他們丟進海里餵魚。”
“收到。”
打手搬著屍體離開,John等人走後,裴陽叫住一四,在對方疑問的眼神中,裴陽看著他。
“我以為你和叄二關係很好。”
一四取下叼著的煙,在寒風中吐出淺白的霧。
“你覺得我殘忍?”
“我只是意外。”
一四突然笑了笑,將菸屁股丟在地上踩滅。
“我們沒得選,不是麼。”
說完這句話,一四轉身離開,走的時候他似乎還想從兜裡摸煙,不知想到什麼,手又收了回去。
裴陽記得,叄二不喜歡煙味,他曾經半抱怨半撒嬌地跟一四說,一天最多隻能抽一根,不然他就再也不理他了。
....
“總部昨天批了你們的參觀申請。”
“你們是想繼續過去,還是更換其他要求?”
John視線轉了一圈,最後落在裴陽身上。
“繼續。”
一四預設了裴陽的話,John拉開抽屜,從中拿出兩張id卡。
“這是你們去到使用的身份id,飛機是三天後,由Arsen帶你們過去。”
“記住,這張id卡的許可權僅做出入,不要自己亂走,出了什麼事,我保你們不住。”
兩人應聲。
華燈初上,燈紅酒綠的生活從不缺觀眾,裴陽穿過人群找到自己定的包間,要了瓶威士忌。
再睜眼才恍知剛剛睡了過去,裴陽坐直身,聲音帶著饕睡後的沙啞。
“怎麼不叫我?”
“你看起來很累,反正我有時間,等等也無妨。”
“明明是你找的我,看來不是什麼急事。”猛地灌下一杯,辛辣的刺激讓裴陽快速醒神。
“急也不急。”
許禮安放下交疊的雙腿,從旁拿出一份檔案袋。
“裡面是我目前懷疑的名單,我想你幫我確認下,有沒有你認識的。”
裴陽抽出裡面的資料,翻到第二張時,輕輕挑了挑眉。
程萊。
“他?”許禮安敏銳的察覺到裴陽的異常。
裴陽抽出三張壓在桌上。
“我可以幫你確認,但不代表我沒確認的都洗脫嫌疑。”
“瞭解。”
“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
“三天後,我會跟著其中一個管理者去總部。”
“在哪裡?”
“還不清楚,大機率在三不管的無政府地帶。”
裴陽給自己和對方的杯中重新倒了酒。
“如果是這樣,你們有辦法抓捕嗎。”
“沒有。”許禮安眼中有幾分凝重。
“除非你可以將他們的重要人物都引到國內,否則,我們只能針對他們幾人在國內和簽訂了引渡條約的國家內通緝。”
見裴陽突然沉默,許禮安想了想。
“其實將他們的分部搗毀,也能讓他們元氣大傷。”
“有些事情,很難做到十全十美。”
裴陽好笑。
“你在安慰我?”
“你這麼認為也可以,其實我到現在都想不通,為什麼你會反過來對付你的組織。”
“我記得我回答過你。”
裴陽一杯接著一杯。
“壞人主動回頭是岸這麼讓人難以相信嗎,還是說少了好人的勸誡過程,你們沒有成就感?”
裴陽又恢復了漫不經心的模樣,慵懶地將自己靠在沙發上。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想說,我尊重你。”
許禮安將散落的資料收好,離開前,還是從心囑咐道。
“今次過去,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到你,萬事小心。”
“多謝關心。”
裴陽隔空衝許禮安舉了舉杯,溫潤勾唇。
........
飛機劃過印度洋上空,降落在某無政府國家機場。
三人下機後,Arsen說自己有事處理,給二人發了酒店定位,讓他們自己隨便逛逛,明天再帶他們前往總部。
剛走不遠,吉茂突然吱吱哇哇的叫起來。
“這人要去這邊的訓練營!!我聽到他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