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陽在身上摸索幾下。

“怎麼了？”

“幫我拿下。”裴陽將包丟給一四。

“Arsen！”

掛掉電話的Arsen轉身，皺眉看著跑過來的裴陽。

“什麼事？”

“裝備，我和一四的裝備。”

幾人上機時什麼都沒帶，對隨時可能遇到危險的他們來說是個問題。

“放在酒店了，你們到了就能看到。”

“對了，這裡不太安全，晚上儘量不要在外面逗留。”

“好的。”

裴陽回來時，一四看著他。

“你跟Arsen說了什麼？”

“我告訴他這裡晚上危險，儘量不要在外面逗留。”

....

機場離他們定的酒店不遠，裴陽開啟桌上的銀色手提箱，裡面有兩把槍，一把軍用刺刀，以及子彈若干。

收好這些，系統投映出只有裴陽能看到的畫面，上面的紅色光點正在快速移動，Arsen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衣襬上的定位儀，系統出品，只有芝麻大小。

離開酒店，裴陽用系統的保底積分兌了一輛摩托朝光點位置追去。

三個小時後，摩托行駛在廣袤的金色平原，在遠處肉眼可及的山體斷崖下，一座建築突兀地放在那裡。

再靠近很容易被察覺，裴陽將摩托停到樹後看了眼腕錶，從光點停下的時間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

可以確定這是他們其中一個訓練營。

國內的呢？

可以肯定，以他現在的身份資格夠不到這種資訊的門檻，裴陽想起了第一次見到John他們時的場景。

回到城區時太陽已經落山，摩托油箱也臨近空底，眼見離酒店還有距離，同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裴陽選擇了比起拉客車相對保險的公共交通。

這個站點位於城區邊緣，等的人只有裴陽和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伯。

“陽陽...那個爺爺，有點奇怪，我的分析結果很違和。”

老人一身樸素的唐裝，眼角笑紋深邃，看著慈眉善目，裴陽從他手中的柺杖看出些許端倪，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

公車到了，看著這堪比某國的火車載客量，六如裴陽也不自覺嚥了口口水。

不上也得上，從站牌時間來看這已經是最後一班。

車門開啟，裴陽奮力向上，記憶瞬間回籠，裴陽想起了某個世界的三號線。

他一人好比千軍萬馬，同時為後面拄著柺杖的老人破開生路，短短半米萬般艱難，兩人歪歪扭扭的站到了投幣箱旁邊。

老人在兜裡東翻西翻，司機已經開始催促，這時的裴陽終於將手從後面的人群中拔了出來。

摸出一張大面額的現金塞進去，裴陽用英文對司機說道。

“I'm with him。”（我和他一起。）

司機收回罵罵咧咧的話頭，一腳油門車衝了出去，車上的人瞬間後仰，老人腳下一個不穩，被裴陽眼疾手地快扶住。

“多謝你了，小夥子。”

老人這句話是用的裴陽國家的語言，或許是裴陽驚訝的表情過於淺顯，老人笑了笑。

“直覺而已，再加上本地可沒有像你這麼好心的人。”

“原來是國人，難怪我在站臺那看到您就覺得很親切。”

公車行駛中不斷晃動，為了儘量減少老人受到擠壓，裴陽撐著腰背，握住駕駛位旁杆子的手青筋明顯。

老人眼中浮起淡淡的讚許。

“真是個好孩子，對你父母肯定更不用說。”

裴陽表情微僵，故作輕鬆卻難掩落寞。

“我沒見過父母。”

老人有幾分訝異。

“抱歉。”

裴陽笑著搖搖頭。

“沒關係，我對這些已經不抱期待了，況且比起虛無縹緲的過去，不如珍惜現在和以後。”

“你說得對。”

“而且沒擁有過的人，會比擁有的人更知道珍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老人隨即轉移話題，在輕鬆的交談氛圍中車輛到站，裴陽下車後，老人的目光在酒店名字上停留了幾秒。

.......

第二天一早，Arsen敲響兩人房門，這次去總部倒是沒做任何處理，似乎有篤定的底氣。

意外的是，車輛行駛不過幾分鐘就停在了一棟昨天裴陽在臥室就能看到的高樓前。

進門就有危險物排查的機器，這棟樓最高是三十二層，兩邊空間分開，只有一樓和17樓打通，Arsen在電梯上行中介紹道。

“這裡的三到十八樓是正常辦公場所，裡面的人對總部實際情況一無所知。”

“但別小看他們，他們都是各行各業的頂尖人員，負責將總部資產鋪設到各大國家。”

“十九到二十樓是健身房和食堂，憑員工的身份id卡可以進入。”

“二十七到三十樓分別是三個部門的總指揮間和老闆所在區，你們有機會升入總部的話，就歸對應樓層管理。”

其他樓層Arsen沒有繼續介紹，沉默中裴陽開口。

“你和玫斯前輩他們都是總部出來的嗎？”

Arsen倒是直接點了頭。

“我，John，玫斯都是升入總部後重新調下分部的。”

“每個Handle成為Handler那年都會去一次訓練營，你們是當時最小的一批。”

“我對你印象深刻，可惜你最後進了John的那組。”

“我記得是您說我適合他。”裴陽挑了挑眉。

“我確實不喜歡你，但不可否認，”

Arsen坦白的聳聳肩。

“如果你在我這組，你一定能成為藏到最後最深的那顆釘。”

“跟上。”Arsen走出電梯。

帶兩人在二十七樓簡單轉了一圈，Arsen跟他們說另外兩層樓也可以去逛逛，但別亂進房間，他還有彙報，晚飯時間在這集合。

Arsen目光淡淡掠過兩人。

“我只負責將你們安全帶到，可不負責像帶小孩一樣看著你們，如果你們在這惹出什麼問題，後果自負。”

John走後，一四和裴陽都沒有一起行動的意思，兩人散開，裴陽走到最近的衛生間。

“小雞毛。”

“我在（癟嘴版）”

“隱身丹給我。”

“我們之前的材料都被清空了捏~”

“都沒了？”

“都沒了——。”

“有也拿不出來。”

“考核世界會增加難度，不能拿出超出小世界太多的科技或物品。”

吉茂撲稜著落在裴陽頭頂，小翅膀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頭。

“有簡單難度不打，非要讓人打地獄模式，等我考上監察組，我一定要把規則組那幫人拿來當球踢。”

“噓！！噓！！看著呢看著呢。”吉茂慌張的用身體堵在裴陽嘴上，驚慌的小翅膀瘋狂閃動。

“等下給那幫小氣鬼聽見，給你穿小鞋就麻煩了！”

吐槽完，裴陽冷靜覆盤，從一路的觀察來看，這裡到處都是自帶人臉識別的攝像頭，除了衛生間內毫無監控死角，想要在這憑藉個人查出有用的東西，難如上青天。

難道要空手而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