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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洛州事變

韋參將和羅織夢自邊城出發,一路拜訪各州縣願支援魏氏一族的長官和豪族,開啟密印傳書。一開始一切順利,大家都二話不說拿出自已的密印蓋在絹布上,寫下姓名,視同投名狀。出西蜀後,離西蜀越遠京師越近的州,越猶豫不決。但看到那張蓋了許多密印的絹布,加上韋參將威逼利誘,還是跟著蓋了印,倒也沒耽誤功夫。

這一日,他們剛進洛州就看到穿著鐵甲的衛兵在路上抓人,手裡還拿著畫像。羅織夢經過時,也被要求摘掉斗笠檢視面容。一旁的韋參將挑刺道“我剛才明明看你查的是個書生,怎麼這會兒又要查女子?你就一張畫像,查男人還是女人都不知道嗎?”

衛兵叉著腰橫道“禁衛軍巡查還用跟你交代!”他看向身邊比對畫像的衛兵,對方搖了搖頭示意羅織夢與畫像不符,他才道“行了,沒你們事,走吧!”

羅織夢重新戴斗笠之際,突然發話“這畫像好生眼熟啊!”

兩個衛兵立刻看向她“你見過?”

羅織夢抬起帽簷道“可否讓民女仔細看看?”

衛兵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她看了,韋參將和羅織夢仔細看了一眼那畫像上驚世駭俗的面容,像個女扮男裝的假公子,不是三皇子又能是誰?想不到,過了半年多,朝廷還在找他。

“我見過的舞姬有個長得像的!她光是跳個舞,臺下就拋上來許多賞錢!”羅織夢信口胡謅。

衛兵果然不屑道“舞姬?你還看見他跳舞拿賞錢?不是不是,你們走吧!”

兩人被哄走也不惱,直到跟衛兵相距甚遠,羅織夢才擔憂道“這洛州的州牧真的有必要拜訪嗎?他若是親近魏家,絕不會到現在還在找三皇子!”

韋參將也心有餘悸“來都來了,我去探探口風。啟用密信的事先不讓他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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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你怕,就就在外面等我,萬一出事還有個人接應!”韋參將爽快道,可這話羅織夢卻不愛聽“誰怕了?去就去!可話先說在前頭,你別又佔我便宜,讓我扮你夫人!”

“那也是別人誤會在先!我若說你是魏家義女,豈不更怪?已經扮做夫人了,怎麼好中途又改口。”韋參將看羅織夢哼了一聲,沒與自已爭下去,算是默許。他還暗自欣喜了一會兒,可臨到州牧府門前,羅織夢看到幾個騎兵卻變了卦,連門都不進了,反拉著韋參將躲進巷子。

韋參將看她臉色煞白,疑惑道“你怎麼了?別告訴我真被門口那幾個兵嚇怕了!”

羅織夢看韋參將沒什麼反應,強作鎮定問“你不認識他?”

“誰?”

羅織夢又走到牆轉角處看了眼州牧府門口的騎兵,那些人並沒有發現自已窺伺,騎著馬走了。羅織夢才鬆了口氣轉身道“剛才那幾個騎兵裡,有一個是太子!”

韋參將趕忙也趴在牆根看,忽而想起自已也沒見過太子,回頭問“可看清了?!你確定沒認錯?如果太子在這,那皇上駕崩的訊息不就是假的嗎?宮中怎可無主君坐鎮?”

羅織夢搖了搖頭,心裡也亂得很,但一口咬定“不會錯!太子的臉,化成灰我都認得!”她說著無意識地捂住自已的胸口,好似那塊已經去掉的傷疤又被同一個人燙出了印記!

遠在西蜀的劉昱,已經迎來第一批從外羌翻山越嶺來敬神的土族人,為了安頓信徒們幾乎沒機會離開神壇。他這兩天也覺得燒心,吃什麼都沒胃口,一日賽過一日的清瘦了。

魏馳起初以為他是擔心皇帝皇妃的安危,後來覺得是因為神壇事務累著了。帶著做好的飯菜來給劉昱補補,劉昱也只撿清淡的吃,被魏馳強硬要求吃些肉,竟還吐了!

魏馳立刻叫巫醫來看,巫醫用小蟲子在劉昱手心爬了一圈,無功而返。他不死心的要叫軍醫來,被劉昱攔住了“行了,左右不過是這些天沒好好吃飯,飢一頓飽一頓的傷了脾胃,你大晚上驚動軍醫來總壇看不也是說些休養生息的話,我現在如何休息得了?先得留住這些外羌人!”

魏馳責問道“你還知道自已沒好好吃飯!其他寨子頭領和大巫就不會幫你分擔些事?讓你連飯都吃不好!”

“他們也不比我輕鬆,到目前為止入冊的外羌人,就有三千!各大寨子是住不下了,神壇裡擠也不長久,還是要建…”

“行啦!”魏馳不想聽他為公事煩勞,打斷他說“明日!明日我增派人手過來幫你建草屋!今晚你能不能跟我回去睡個好覺?”

劉昱不敢讓他操心,點了點頭應下了。隨魏馳回城裡的別院睡,被魏馳盯著吃了些流食才放他去睡覺,也確實感覺好受了些。

與此同時,羅織夢和韋參將還是給洛州州牧遞了請帖,約在偏僻的酒樓秘密相見。用以測試州牧大人的忠心。如果州牧大人立刻帶人去酒樓抓人,那就是已與太子一路!如果肯秘密赴會,那就還可拉攏。

可州牧大人沒如他們所料行事,直接閉門不出!

羅織夢拍了拍略微沮喪的韋參將道“都等一天了,今夜問清楚,無論成不成都得走,別耽誤入京後的事。”

兩人飛簷走壁,貓進了州牧府。敲暈州牧夫人,讓州牧大人起來說話!

謝州牧十分為難,簡直是聲淚俱下道“韋參將這不是要逼死謝某嗎?洛州離京師近而遠西蜀,地勢一馬平川毫無阻礙,連阻擋禁衛軍的門都不算,只能任鐵蹄踏過!屆時,魏候又會為救洛州百姓派出援兵嗎?可憐我兩個女兒,還都困在宮裡受人掣肘,實在不敢啊!最多,魏侯大軍過境時,我開城門放過如何?”

“什麼!你這跟牆頭草有什麼分別?要是朝廷的軍隊要過,你也開城門讓路讓他們攻打西蜀?!”韋參將怒道。

謝州牧自知理虧“這…我也不想。但禁衛軍比你們先到,兩萬多人我也攔不住啊…”

謝州牧口中的訊息著實讓韋參將和羅織夢吃驚“還真有軍隊進城!”

“也不算進城,只是路過。今天蕭統領帶聖旨來,說要將北倉駐守的三萬兵馬跟兩萬禁衛軍輪換,讓我這幾日不關城門,方便通行。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在半道上了吧…”謝州牧心虛道。

“萬人輪換?若不是要大興兵馬,用得著這樣排程麼?”韋參將懷疑道。

“可不是麼!”謝州牧的附和得到韋參將一個白眼,像是嫌他知道不對還放行,老實噤了聲。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說,韋參將和羅織夢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連夜收拾出城。兩人均聽出謝州牧根本不知道自已見了太子,只知道一個蕭統領。可見太子是秘密出宮,禁軍輪換之事就更為可疑了!羅織夢以為應該往西回程,告訴大家軍隊有異動,戰事將近。韋參將卻調轉馬頭朝東!

“你不和我回去?”羅織夢驚訝道。

韋參將拍了拍自已的馬“將軍囑咐過我,看看有沒有機會跟暗探救出貴妃娘娘。我想,現在太子親自帶大部分禁軍出京師,卻沒跟人表明身份。如果皇上真的死了,秘不發喪,那負責看守的人會更多!嬪妃的寢宮說不定鬆懈些,是個救人的機會!”

“你進過宮?”

“沒有…”

羅織夢也調轉馬頭“沒進過你在那紙上談兵!我跟你一起去!”

“不是…你…”韋參將還沒說完,羅織夢已經策馬跑起來,他只能跟上“你不回去誰傳信啊!”

“找幾隻信鴿,不比我一人一馬快?”羅織夢知道他是借題發揮,想讓自已先回到安全的地方,這次斷不能讓這人逞英雄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