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馳守著劉昱在別院住了兩天,把原先屋裡的侍女都撤了,沒再找新的,而是親自照顧劉昱,土族下人只管屋外的雜事。
外間叮叮咣咣有些吵,把劉昱鬧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正看到魏馳輕手輕腳關上房門,應該是才從外面回來。
“吵醒你了?”魏馳走近發現他醒了問。
無錯書吧劉昱支起身子換了個側躺的姿勢“外面怎麼了?”
“沒什麼,他們搬東西。你要再睡會兒還是起來?”魏馳熟練地拿來劉昱的衣物。
“搬東西?”劉昱邊疑惑,手邊伸向衣服,魏馳把衣服給他穿上,賣關子說“我想帶你出門走走,自然要收拾些東西。”
他這樣能走遠嗎?劉昱好奇問“去哪啊?”
魏馳讓劉昱摟著自已脖子,把他從床上扶起來站著,邊給他繫腰帶邊細說“九嬸奶奶今天一大早去軍營等我放人了,我想放羅織夢就得先殺雞儆猴,已經傳令下去午後對韋參將施鞭刑,到時候九嬸奶奶也不好說什麼,羅織夢得了自由必然會來找你說情。我們就讓她撲個空。”
劉昱抬眼看著魏馳鋒利的眉宇,有些陌生他狡猾的一面“對一個女兒家至於這樣?既然免了她的罰何苦又耍弄她。”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那晚我聽到她說的話過來找你的時候有多擔驚受怕,也讓她體會一二!還得讓她知道,能救到人是萬幸,救不到,才是尋常!讓她以後少自作主張做些好事!”
說到她做的“好事”,劉昱霎時紅了臉。他本來是有機會自救的,但也信了羅織夢真找到了變男人的藥。所以也不能全怪她…這點魏馳知道嗎?“羅織夢他們…知道我吃的是什麼藥嗎?”
魏馳突然兩隻手貼上他發紅的臉,從屋外帶進來的微寒春意替劉昱降了溫“你想什麼呢?我能把那事說給他們聽?光是她明知你是皇子還敢給你下藥這點,就夠治她得罪了!用不著解釋那麼細。”
劉昱睜大眼睛,裡面映出的魏馳彷彿被星光圍繞“你把我是三皇子的事說了!”
“啊…說了啊”魏馳突然覺得這麼與人對視有些難以自持,放下貼著劉昱臉頰的手,背到身後撐起君子做派“不過也只告訴韋參將和九嬸奶奶。”
如此說…他們這趟出門不止是為了躲羅織夢,還得躲九嬸奶奶吧。劉昱可不想這副樣子見長輩話家常,當即跟魏馳點了一遍所需之物有沒有帶上,恨不得出去十幾天不回來。
他們前腳剛走,羅織夢便到了府上,被下人請到書房候著,羅織夢還不知道這是拖著她,因得罪過劉昱也只好乖乖等。眼看鞭刑時間近了,才衝過攔路的下人跑進裡屋,發現一個人也沒有!真應了魏馳讓她受的那些無力挽回,求救無門的苦。回軍營後,心中有愧,親自照顧替自已受刑的韋參將,這些都按下不表。
那廂劉昱和魏馳出了城,來到一處山明水秀的幽谷。最後一小段路馬車過不去,劉昱就不能再趴在車上,只能由魏馳揹著繼續走,親衛都牽著坨行李的馬進入,對兩位家主這樣見怪不怪。
山林中竟有一處屋舍,三面被竹林和百年的桃樹環抱,正趕上春天花期,紅粉翠綠交相掩映。一面的林木被人為砍伐,只留下低矮的灌木草叢,抬頭就能看到百米外的飛澗,沿峭壁而下。此奇景說是世外桃源,神仙居所都不為過!
魏馳把劉昱放下地,聽他這麼誇,莞爾道“你喜歡便多住幾日。這是我自已打獵造的地方,但幾年下來,也沒有動物敢經過了,每次來只能砍樹除草,種些花木,改造成你如今看到的模樣。你不嫌棄草舍簡陋便好。”
“哪裡就這樣嬌貴?我住過比這還差的。”劉昱小心挪著步子來到桃樹下,細細賞起花來。其實他的傷處已經消了腫,除了走動時有些不適,倒無大礙。
魏馳看著眼前站在桃樹下一身雪白衣衫的妙人,彷彿真看到了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細琢磨起他剛才的話,好奇問“你何時住過比草舍還差的地方?”一直在宮裡養尊處優,要說住得差,應該也是到了西蜀之後?
“逃出宮的路上,為防追兵在馬廄睡過。我用稻草蓋住自已,最上面的稻草還沾了馬糞。誰能想到三皇子受得了這個?”劉昱說笑般提起往事,看魏馳皺起眉頭,好像比他還在意。不願讓他心裡難受趕忙岔開話題,給魏馳指了幾支形貌極佳的桃枝,讓魏馳削給他插瓶。
魏馳替他折了桃枝,命人把從別院帶的矮榻並茶几放在桃樹下,鋪上軟枕,旁邊燒起防蟲的薰香,讓劉昱在樹下休息,好把草舍收拾出來。自從劉昱到西蜀,他大概半年沒來這草舍了,屋裡落了一層灰,也不知道蟲子多不多。
親衛和僕從收拾了半日才走,竟只留魏馳跟劉昱兩個人在這。劉昱有些詫異“我說侯爺,今天的晚飯難不成你做?”
“我這有鍋子,一會兒給你熬粥喝。”魏馳說完劉昱才知自已這幾日只能吃流食,倒是省他不少事了。說是熬粥,沒想到魏馳還會做菜!邊做邊跟劉昱說這些雜事如何習得,襯托得劉昱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好意思乾坐著看他忙活,主動幫忙添個柴,擇個菜,與魏馳配合默契。飯後還提著燈去溪邊洗碗,倒生出幾分尋常夫妻才有的意趣來。
待劉昱提著洗淨碗筷的竹籃回來,卻不見魏馳在廚房裡。他擦了擦手轉出廚房轉進門廳,掀開幾步遠的臥房門簾,魏馳偉岸的肩背正對著自已,他雙手舉在前面使力,手臂的肌肉因一時緊繃顯出膨脹的弧度,看得出軍中歷練多年的成果。那晚自已多數時間閉著眼,魏馳什麼樣竟是一點都記不起來。
魏馳將擰過水的溼帕搭在盆邊,轉身拿起新找出來的裡衣穿,看了眼劉昱,大大方方讓他看也沒扭捏。劉昱倒是回過神,知道自已看得有些久了,撇過眼沒繼續看這人身上健碩的肌肉,煞有介事問起“剛才做飯汗溼了衣服?要不要燒水洗洗?”
“屋裡沒法洗,等明天天亮,我帶你去溫泉裡洗。”魏馳套上裡衣,沒聽到劉昱好奇此處的溫泉,那才是一絕呢!他手停在衣襟處沒合上,抬眼瞟了下劉昱,發現劉昱也正盯著他的…胸腹。
狡兔老三尚存一絲警覺,察覺到魏馳的視線立刻又撇開眼,可魏馳卻敞著懷過來了,嘴上故意找事“看什麼呢?我身上有什麼嗎?”令他神色慌張說沒有,想走又分不清方向,只是晚了片刻就被魏馳圈在懷裡,低著頭不敢看,裝出些帶著嫌棄的怒意來“你把衣服…穿好了!”
魏馳沒答話,攬著劉昱的大手沿劉昱纖細的腰肢往下,停在最飽滿處揉捏,令劉昱警鈴大作!忙推著他道“傷…傷還沒好呢!”
魏馳下巴靠在他肩上,撥出一口不耐的氣,像是盡力忍耐著什麼,暗啞的聲音弄得劉昱耳朵發癢“知道自已傷沒好,就別做這番欲拒還迎的姿態出來,我可不禁勾…”末了只是親了親劉昱的耳骨就拿著外衣出去了,留下耳朵發燙的劉昱在屋裡不敢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