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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開年宴

大年初五,走親訪友都進行得差不多了,魏馳得了空就到劉昱的別院去。劉昱除了年夜飯出過一次門,這幾天一直閉門不出,連邊城集市上的煙火都沒去看,一定悶得很。

他剛到的時候,發現別院外停了兩輛馬車,有些驚訝誰來拜訪劉昱?就瞅見韋參將的馬也拴在木樁子上,瞬間瞭然。有羅織夢在,看來劉昱是不悶的。他趕緊踱步穿過連廊,到了劉昱所在的院子卻不見羅織夢,而是參狼和西林在。

參狼看到他只是略微欠身行了個點頭禮,就繼續跟劉昱看書。西林見了他第一個過來說起吉祥話“魏將軍吉星高照,好運連連!”

魏馳解下披風的手頓住了,勾起唇角往自已袖子裡拿出一塊完整的銀子來,連披風一併給她“你倒是精,初五才拜年,我都沒帶壓歲包,便宜你了。”

西林捏著那塊銀子嬉笑道“可不能賴我,您要是初一來,我不也得拿那幾個銅板的壓歲包麼?”說著把披風拿去放,並準備茶點。

嫌他來得晚?魏馳看了眼拿著書卷卻盯著自已的劉昱,想看看是不是他跟西林抱怨過?

劉昱以為魏馳是嫌參狼在,把書卷遞到參狼眼前,有意支開他“我看得乏了,你幫我收起來。”參狼聽話地合上自已那本書,連他的一起收好,拿去書房。

魏馳才坐在他身邊問“今天你這兒人還挺齊,羅織夢呢?”

劉昱瞪了他一眼“你不來不就不齊了嗎?她在後廚忙呢,說是年夜飯沒看見我來吃,想是我的身份要避著人,所以今天特地上門給我做開年飯。”

魏馳面露不服,他不來,他憑什麼不來?這個家只要他來就算齊了!揶揄道“又是那道燕菜?還真是賊心不死。”

劉昱笑了“反正我這回吃得下,畢竟有人陪我難過。”

西林端來了茶點,看兩人正說著悄悄話呢,藉口去廚房幫織夢小姐的忙,就走開了。偏她走了,屋裡兩個人也不敢做什麼,只是吃茶。

西林到了廚房,看見廚娘和下人都站在一邊,也不幫手。才剛發難,韋參將抱著胳膊在旁,陰陽怪氣說“織夢小姐呀,是想好好表現一番,好得三公子青眼。”

得三公子青眼?真的假的?西林瞟了羅織夢的背影一眼,她不是喜歡魏將軍嗎?只不過將軍心都在神君身上,肯定是不肯的。這怎麼又看上神君了呢?

羅織夢忽地站起來,用扇爐子的扇子指著韋參將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不過是為老夫人做事,把邊城能走的親戚都走一遍。這幾天你不都跟著看見了嗎?”

韋參將撇撇嘴不說話,給她在這些婆子下人面前留點面子。他是看著羅織夢去各家走動了,但要到廚房親手做菜,只有三公子一家!這三公子在魏家只能算個遠親,無權無勢的,來投靠自家將軍得了個管理土族人的差事,也就稍微春風得意了一點吧,羅織夢就上趕著貼過來,不就是看上那張臉嗎?論功績哪比得過自已!她還不如喜歡將軍呢!眼光是越來越淺了。

西林聰明伶俐,於情事最會察言觀色,看那羅織夢爭辯的樣子,就知道是此地無銀。敢打神君的主意?也不看參狼答不答應!捲起袖子來上前幫忙,跟她有說有笑的套近乎。終於一起做好了菜,就用食盒一層層放好,一人提著食盒,一人拿著酒往院子裡去。

及到院門前,西林突然拉住她小聲道“誒!織夢小姐!容我先通報一聲,您這麼悄摸進去,萬一撞見什麼可不好。”

羅織夢疑惑“什麼?”

西林意味深長道“魏將軍也在屋裡。”

羅織夢想起自已不願意承認的那一幕,沒想到他們也不避著下人這樣?忍不住問“魏將軍……和神君在商量要事嗎?”

“小姐不知道三公子為何是我們土族人的神君嗎?”西林賣起關子。

“為何?”

西林附耳對她說了幾句話,羅織夢震驚到睜大雙眼,嘴上還頑抗道“妹妹可莫要開這種玩笑。”

“我騙你作甚?不信,你大可以去問別的土族人。這在土族人中不是秘密,有不少親眼見過那次神壇發生的事。”西林信誓旦旦道,摸了手中的食盒測溫,不等她反應就說“我們進去吧?菜要涼了!”走近院裡就大起聲來,故意讓屋裡聽見,印證她之前說的怕撞見什麼。

等西林從食盒裡拿出熱騰騰的菜擺好,羅織夢才端著酒進來,看劉昱的神色中多了一絲悲憫。她原本以為魏馳只是看重劉昱姿色,那自已只要用心,還可以等到他!跟他一起遠走高飛!

但劉昱是雌雄同體,若跟魏馳將來有子嗣,那……劉昱就離不開魏馳了。那個帶著皇室血脈的孩子,還有可能成為魏馳把持朝政的傀儡!而劉昱又不能被魏馳明媒正娶,於漢室禮法不合。最終只會像西林說的那樣,不甘成為將軍的外室,跟參狼大巫誕下管理土族人的頭領,永遠留在土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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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劉昱天之驕子,因為有了女身就被各方這樣利用,羅織夢恨不能把他變回男人,這飯吃得也心不在焉。放下碗筷突然說“二位兄長,我的傷如今已經無礙,之前看護我的韋參將,你們可以收回去用了。”

劉昱聽她話裡有話,看了眼魏馳,魏馳皺眉問“可是他言語衝撞你了?一會兒我就收拾他!”

“並沒有,韋參將說話逗趣得很,有他解悶倒也不錯。只是,我不像別的貴女那般溫婉賢淑,常常騎馬往外跑,累及他跟著我,總說我一介女流總想著當將軍,不倫不類。他一個參將反而跟著我後面跑,軍務也做不得,也不倫不類。所以我想著如今我傷好了,也該讓他建功立業去。”

“可不是我說的!”魏馳觸到劉昱鄙夷的神色趕緊解釋,又轉頭對羅織夢說“之前我是有幾件事忙,他不在又找不到人替,就發了一通牢騷。沒想到這潑皮把氣撒你身上了!”

劉昱也寬慰道“韋參將言語粗鄙些,但是魏將軍身邊最信任得用之人,所以才讓他跟著你。依我說,不論男女,皆有可能是將才!只是女將與男將又有不同。不是非要衝鋒陷陣拼武力,會用自身優勢取勝即可。”

羅織夢點了點頭,可好像並沒有寬心,笑容中透出一絲苦澀。果然,不論男女,他都希望自已能幹一番事業!而不是留在這給別人生孩子!羅織夢更堅定自已救人的決心,她要救劉昱出這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