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伴身酒啊…”陳青山湊到王恆耳邊才說幾個字,便被一聲嬌叱打斷
“陳伯伯”是那少女出來了,正一臉的羞惱。
“咳咳,那啥啊,丫頭你有辦法找到梁掌櫃不,咱們得抓緊時間去救人。”陳青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迅速轉移話題。
少女聞銀瞳光輝熠熠,捏起小拳頭說道:“我記得爺爺是向西南走的,仙兒可以試著去找找。”
這時徐鋮虎目轉了轉,看了眼少女異於常人的眼睛說道:
“那這樣,小恆兄弟你先在屋裡等著。
我與青山去把帶部隊過來,然後在剛剛的山頭匯合,到時候你二人都有天眼,肯定可以找到線索。”
“好,快去快回。”
王恆點點頭同意,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就是個冒牌天眼,如今除了知道大致方向,哪能輕易就找到線索,有少女助陣,希望會大不少。
解開手上的繩子,目送兩大個子出了門,他收回了小王,揉著太陽穴緩解有些發脹的腦袋。
在這黑霧之中,催動“本我真神”對精氣神的汲取消耗並不小,若不是有諸神圖錄吐納的灰色能量滋養,他都撐不住用小王檢視視野這麼長時間。
心神沉浸在眉心,發現那一點靈光已有了綠豆大小,王恆嘴角忍不住揚起,有些高興。
在他的設想當中,小王完全有可能成長為人主境強者所擁有的元神的那種存在,並且更為霸道。
在道家傳說之中,聖人的法象,可屹立宇宙之間,手握星辰,捉拿日月。
而諸神圖錄內的無數星辰,讓王恆覺得這並不是傳說,那位盤儺,就絕對是立於傳說之上的存在…
若登臨那諸神道宮,掌御諸天萬道,那樣的高度,什麼東西能遮擋我的眼睛,這無垠宇宙的風景,將盡收眼底。
…
少年遙遠的暢想被一聲柔軟的話語打斷。
“恆公子,是有些疲了嗎?何不坐下歇息。”少女說著搬了一把椅子放王恆身後。
“哦哦,好的,謝謝姑娘了。”王恆有些不習慣這種稱謂,忙答謝著坐了下來。
又見少女提起茶壺倒了一碗水雙手遞過來後,彎腰曲腿雙手疊放在腹部,柔柔施禮道:
“小女子梁月仙,字瑤臺,見過恆公子”
王恆哪見過這種陣仗,騰的一下又站了起來,將剛接過的水碗放在椅子上,想了想抱拳回禮道:
“額,梁姑娘叫我王恆就好,我也沒那個字不字的,我們那裡早就不興這一套了。”
“這?爺爺說直呼人名是不禮貌的。”梁月仙有些疑惑,微微猶豫的說著。
她雖然很少出門,但飽讀詩書,知道大陸上有地位的人都有取字,且頗為講究禮儀,是不能直呼人名的。
“嘿,那你叫我小恆就行。”
王恆可不想和古代的女子糾結這些,這古源大陸說不定就跟華國封建時代的風氣一樣,還有什麼男尊女卑的。
梁月仙端正的坐回椅子上,很奇怪的盯著一身紫金甲的俊美少年,按理說這樣的男子,肯定有著相當的家世,應該學識淵博,言語講究的啊。
這位恆公子,話裡話外怎麼和酒樓的小廝阿蠻一樣。
想到這裡,梁月仙挺的筆直腰肢放鬆了下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
其實少女也不習慣這樣端著模樣來行事說話,眨了眨銀瞳,有些好奇的問道:
“小恆公子,你說你們那裡?難道你不是來自黑石城嗎?”
王恆端起水碗一口喝了個乾淨,將碗放回桌子上才坐了回來,聞言也不去糾正這稱呼了,想了想,覺得很難跟來自古源大陸的少女解釋藍星啊,超凡時代之類的。
於是乾脆說道:
“這個吧,挺難解釋給你聽的,等出了黑霧之丘,你離開黑石城往北走大概五十里地,時候你就知道我們那裡是什麼樣的了。”
“那裡不是赤龍江嗎?你,你是妖族?”梁月仙聞言一驚,捂著嘴有些驚恐的看著王恆,看樣子還想起身逃跑。
王恆見狀一拍額頭,嘖了一聲,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連忙解釋道:
“你別跑,是我沒說清楚,外面已經發生了大變化,赤龍江不見了,現在黑石城的北邊就是我們那裡,叫北浦鎮,我妥妥的人族。”
見少女還是那副不相信的模樣,王恆站起身湊近了點,一臉坦然的問道:
“你不是有天眼嗎?難道還看不出來我是人是妖?”
梁月仙搖搖頭,見少年這副表情又坐了回去,輕聲道:
無錯書吧“小恆公子在我眼中,看不出任何一絲東西來。”
“那不就得了嘛,你這一驚一乍的,在門外也盯著我一直瞅,我還以為臉上有花呢?”王恆也坐了回去,說著瞥了一眼那雙銀瞳,很是無語。
“嘻嘻,哈哈哈,小恆公子你可真…仙兒相信你是人族啦。”
梁月仙被這毫不講究的言語逗的捂嘴輕笑起來,笑聲如玉珠落銀盤,入耳清脆,又鑽進腦海,縈繞心神。
“咳咳”
王恆微微偏頭,不去看巧笑嫣然的少女,沒再說什麼。
梁月仙也很快意識到了失態,俏臉驀然染上了胭脂,扭捏的放下手,玉指摩挲著身上光滑的石甲。
就這樣屋裡安靜了下來,半晌後少女實在坐不住了,起身去倒了兩碗水,自已小口抿著,又遞給王恆一碗。
“謝過樑姑娘”王恆沒再一口乾,慢慢的喝著水,眼睛沒有往別處看,而是盯著碗裡倒映出的臉龐。
有些感慨,不曉得父母是多好看,才能生出這般模樣的自已來,嘖,比花都好看。
少年此時應該慶幸,梁月仙那雙銀瞳,天生可窺人心善惡,對萬物追根尋脈,卻唯獨看不穿他。
否則,不說當場社死吧,那形象也得毀個大半。
“小恆公子在想什麼?貌似有些開心。”梁月仙看到了少年眼底的神色,好奇問道。
王恆聞言一口就喝完了水,放下碗解釋道:“沒什麼,就是想了些很遠的事情。”
“哦,那仙兒祝小子公子心想事成。”少女面帶真誠的微笑說著,銀瞳一轉,彷彿想到了什麼,試探著問道:
“小恆公子願不願意讓仙兒幫你取字?”
王恆聞言,目露疑惑的問道:
“取字?嗯…我自是願意的,只是不知道你們這裡,為何都要給自已取字呢?有名字不就夠了嗎?”
梁月仙站起身,打量著王恆,笑著道:
“在古源大陸,姓名乃是爹孃或家族根據族譜,再帶著對孩子的期望所取,有些鄉下窮苦人家,擔心養不活孩子,就會取些不好聽卻好養的小名。
而取字,意義可不一樣,一般是人到了一定年齡,有學識的長輩或師傅先生,會根據其心性,德行,資質,預估其未來的道路,成就,來取字。
就和王侯將相的尊稱一般,對一個人的意義很重大呢,你們那可真不講究。”
王恆聽著這一番言論,嘴角一扯,這不就是封建遺風嘛,但想著少女也是一番好心好意,於是說道:
“嗯,就比如梁姑娘你,名月仙,真是人如其名,又字瑤臺,名和字都很美好,還有很高遠的寓意”
少女聽著這直白膚淺的誇讚,心裡嘀咕道:說的真有好聽,他莫不是爺爺口中那種:肚子裝了二兩墨,花言巧語吐成河的浪蕩子?
梁月仙於是起了考校的心思,目光直直的盯著那雙深邃的眼睛,輕聲說道:
“小恆公子,仙兒的名字哪有你說的這麼好?不知何以見得?”
王恆看著這眼神有些不解,怎麼有種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的感覺呢?微微低頭避開這視線,悠悠道:
“嗯,在我們那裡,有一首朗誦月亮的古詩,其中兩句便很契合梁姑娘的字:
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
結合你的名字,寓意不就是:人如月中仙,高坐青雲端嘛,這是極好極好的了。
給你取名取字的人,肯定很用心,對你抱有非常高的期望。”
說完抬起頭卻發現少女一臉的失神,顯然被兩句古詩給拉走了心神。
王恆嘖嘖兩聲,畢竟是詩仙太白所做,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