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寫的真好,真妙。”少女喃喃自語著站起身,目光灼灼,激動道:
“做出此詩的前輩,肯定有著極其不俗的修為和才華,仙兒若有機會去了公子家鄉,定要試著去拜訪。”
拜訪?那可沒機會,祭拜倒可以,想到這裡王恆也為那位瀟灑的詩仙感到有些悵然,微微搖頭道:
“那位前輩只是一位凡人,早就離世千年了,話說梁姑娘打算為我取個什麼樣的字?”
梁月仙的目光黯然了下去,又更為敬佩了,只是凡人便做出這樣高渺的詩詞,何等才情。
隨後開始慢慢踱步,左手撐著右手肘,一根青蔥玉指輕點著臉頰,想著取一個什麼樣的字,才貼合這位年紀輕輕,就可以和徐將軍,陳伯伯並肩執行任務的公子。
片刻後,已經垂著頭快要睡著的王恆才聽見一道興奮的聲音
“公子名恆,寓意極多極廣極長遠,我便給你取字,知微,怎麼樣?見微知著,以小見大,名與字暗合天地乾坤至理,囊括陰陽。
對修行之人而言,大善,大妙也。”
眼神朦朧的抬起頭便見梁月仙一臉欣喜的湊到近前來,然後有些氣惱的哼道:
“哼,小恆公子怎麼能這樣呢?人家費心思為你取字,你卻一副愛搭不理要睡著的模樣,真是的。”
王恆聞言甩甩腦袋將自已從睡意中拉出來,這兩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並沒有好好休息過,開口解釋道:
“抱歉抱歉,實在有些困了,知微這個字很好。”
又站起身抱拳行禮:“多謝梁姑娘了”
梁月仙表情緩和了幾分,揹負雙手嫣然笑著道:
“嘻嘻,知微公子可以叫我仙兒。”
“好的,仙兒姑娘。”
這時敲門聲輕輕響起,有人低聲呼喚兩人。
“小恆,丫頭,快出來吧。”是陳青山的聲音。
屋內兩人立刻朝門口走去,王恆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少女問道:
“你不收拾一下東西嗎?以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已經收拾好了,快走吧。”梁月仙說著已經開啟門。
王恆看見陳青山和一部分人已經等在門外,還有一大截隊伍正從山上下來。
也沒在說這事,估計女孩是有空間法器吧,畢竟有這樣的天賦,那位梁掌櫃的也肯定不簡單。
只是不知為何不居住在黑石城裡,而是住在這山坳裡。
陳老這時走上前看了看梁月仙,淡然笑道:
“丫頭就是梁掌櫃的孫女啊,十幾年不見,都這麼大了。
老夫陳蒼,與掌櫃的也是舊識了,原先還奇怪這老夥計為何不在黑石城,不曾想他竟已先我一步,殺進這黑霧之丘了。”
梁月仙從自家爺爺口中對這位黑石城大祭司,也早有耳聞,恭敬的施禮道:“仙兒見過大祭司。”
陳老點點頭,安慰少女道:
“嗯,好孩子,且放心,只要尋到線索,老夫與掌櫃的聯手,想來事情會容易不少。”
這黑石城的老一輩,貌似都不簡單啊,王恆聽著這話暗暗揣測。
前有這大祭司一轉眼就破了沐姨送的陣器,後有這獨闖絕地的梁掌櫃,而且陳家莊前來的三名老人看著也不尋常。
等隊伍匯聚的差不多了,陳老下令出發,由王恆和梁月仙兩人帶頭,隊伍便直奔西北方而去。
在跨過一座山頭後,到了一處右邊是陡峭的山林,左邊是一條有著寬敞河灘的蜿蜒河流,梁月仙突然出聲:
“跟我往這邊來。”接著帶頭往河裡走去,是的,少女直接往河中央走去了。
王恆驚疑的挑了挑眉,沒有跟隨其前去,搞什麼這是?帶著一千多號人淌水?
梁月仙扭頭解釋道:
“這是幻象,爺爺留下的足跡就是往這邊走的。”
“你沒看出來?”夏書雲這時湊到王恆跟前。
王恆搖搖頭道:“沒有,可能她的天眼擅長這方面吧。”在小王的視野裡,這河就是河,還盪漾著水波呢。
隨後還是選擇跟了進去,入水冰寒刺骨,還有水草纏在腳踝,隨著深入,水已經漸漸淹到了胸口下方。
眼見前方的梁月仙已經只剩個腦袋浮在水面,王恆趕緊追了過去,這特麼能是幻象?
“快停下…”卻不料才追上少女,眼前景象猛然一變,哪裡還有什麼河流,連戰衣都沒粘一點水跡。
只見前方是一望無際的丘陵,皆是被黑霧所籠罩,而兩人應該是在一處崖頭之上,梁月仙正蹲在地上,低著頭,貌似在看什麼東西。
王恆也上前一起蹲著,發現原來是地上有一個黑皮小鼓,鼓面上有玄奧的紋路,像是雷電,於是疑惑的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
“應該是我爺爺留在這裡的,上面有他的氣息。”梁月仙伸手摸了摸鼓面的紋路,低聲解釋。
“你的眼睛,真厲害。”王恆看著少女側臉的那抹銀輝,由衷的讚歎,對比自已的小王,顯得高大上的“本我真神”很沒用啊。
陳老這時也來到了兩人身後,一眼便認出了這小鼓,驚駭出聲道:
“是驚雷鼓,掌櫃的這是要引天雷降世。”
王恆聞言震驚的盯著黑皮鼓看了看,又盯著梁月仙。
啥玩意?天雷降世,你確定你爺爺他老人家不是要把這裡都給炸了。
梁月仙不懂什麼是驚雷鼓,但也知道天雷為何物,那是大道劫罰,眾生萬靈無不驚懼萬分的存在。
這玩意要是落下來,不管你是什麼妖鬼神魔,只要扛不住,就是身死道消,魂飛魄散,連地府轉生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寄。
“轟”
這時一聲震天響從遠處傳來,連大地都在震顫,山崖上擁擠的千餘人紛紛東倒西歪,在崖邊的一些人險些就掉了下去。
“哈哈哈,小小邪祟敢擋老夫,炸死你孃的。”
“嘩嘩譁”
一聲蒼老卻快意的大笑也隨之響徹這片天地,伴隨著無數巨石落地砸出的轟然巨響。
小王向前飛去,王恆便看見遠處出現一座巨坑,那是一座小山頭被徹底炸燬,無數亂石上還跳躍著雷弧。
“仙兒姑娘,那就是你爺爺吧,老人家可真猛。”說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在少年眼中,一位瘦小的老人正舉著一個酒葫蘆仰頭飲酒,身形和顧師很像。
在老人腳下是一條漆黑的觸手,估計都有五六丈長了。而在那些亂石裡也散落著許多這樣的大大小小,或一塊,或一條的觸手。
無錯書吧陳青山和徐鋮也驚的辟邪眼都快掉了,他倆倒看的不清楚,但聽動靜也知道怎麼個事了啊。
開什麼玩笑,梁掌櫃的這麼生猛,能需要我們救他?他老人家這炸天轟地的,我們還得躲遠點,免得給誤傷了。
梁月仙也有些傻眼,她知道自家爺爺不是尋常人,但這也太離譜了吧。
少女兩隻玉手攥著胸前垂落的兩縷秀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真是麻煩大家了,我以為爺爺他…”
梁月仙有些說不出口了,想象中爺爺拖著老弱殘軀,拼死對抗邪祟妖魔,為自已尋求一線生機的悲壯畫面,徹底碎了一地。
小老頭你囂張的孤身一人來炸人家老窩,這樣真的符合你以前喝口酒手都要顫顫巍巍的形象嗎?
少女都被這一幕整的開始懷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