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抽泣聲戛然而止,“𠳐”的一聲伴隨著腳步響起,似乎屋內的女子慌亂起身碰倒了板凳之類的東西。
隨即便徹底安靜了下來,王恆想了想看向身後的兩大個子。
徐鋮當即上前對著門縫輕聲問道:
“姑娘,在下黑石城守將徐鋮,不開門也無事的,可否與在下說說,你為何會在此地?家中還有人嗎?”
“丫頭,我陳家莊的陳青山啊,我你總認識吧,你是西郊哪戶人家的?”陳青山也甕聲甕氣的說道。
見還是沒動靜,三人退後了幾步,猶豫著要不要強闖,畢竟找了這麼久了,大部隊也還在等著,不宜拖拉。
這時門內傳來細微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似乎在透著門縫觀察著,隨即一道有些沙啞的柔軟聲音響起:
“我,我一個人在家,陳伯伯,我這就開門。”
王恆看著開啟半人寬的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只見漆黑的霧中,一位身穿黑石甲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門內,纖細的雙手抓著兩塊門板,似乎一個不對勁就要關上門。
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是個美人胚子,白嫩的鵝蛋臉上黛眉彎彎,微紅的眼眶裡有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瞳孔竟然泛著銀色光輝。
陳青山也很驚訝,這叫自已伯伯的銀瞳漂亮女娃子顯然是認識自已的,但他卻毫無印象,壓根沒見過對方。
於是再度上前,拍了拍自已的大臉問道:“丫頭,你認得我啊?”
少女聳了聳鼻子,點點頭,銀瞳掃過徐鋮停在王恆的臉上,又眼神奇怪的打量著那頭短髮和陌生的鎧甲,又看了小一會,目光逐漸驚疑起來。
王恆被這頻頻變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解,這丫頭盯著我看什麼東西?
少女隨後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嘴唇,怯聲問道:
“陳伯伯,他,這位公子是?”
無錯書吧“這是小恆兄弟,你放心,不是壞人。”陳青山拍著胸膛為王恆解釋。
少女又盯著王恆看了看,才讓開身子將門開啟說道:“那你們先進來吧。”
王恆跨過門檻時扭頭與少女那雙銀瞳對視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眯了眯。
這雙眸子,恐怕才是天生的天眼吧,少女顯然可以在黑霧中看清東西。
陳青山扶起倒在地上的凳子,望向關好門進屋的少女,再度問道:
“丫頭,你既然叫我一聲伯伯,那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呢?”
“陳伯伯,我爺爺是城西老梁酒樓的掌櫃啊,您經常去買酒,我便認的您了。”少女在一把椅子上端坐下,雙手疊放在膝上,輕聲細語的說著,像是一位大家閨秀。
陳青山聞言瞪大了眼睛,拍著大腿道:
“哎呦,梁掌櫃常說他孫女可漂亮,和小仙女一樣,所以要藏著掖著的,原來就是你這丫頭啊。難怪了,是俊俏的很嘞。
對了,怎麼不見梁掌櫃呢?”
少女聞言眼中瞬間噙滿了淚水,猛的跪倒在地泣聲道:
“陳伯伯,徐將軍,仙兒求求你們,救救我爺爺吧。”
這番動作可把三人嚇了一跳,連忙起身。
“誒誒,這使不得使不得,你這丫頭”陳青山捏著少女的肩膀,將其提回椅子上坐著,一臉緊張的問道:
“給伯伯說說,梁掌櫃的哪去了,怎麼就讓你一個人在這山坳坳裡,這多危險啊。”
王恆站在旁邊也是一臉訝然,他長這麼大還沒讓人給跪過呢,這古源大陸的人求人都這麼幹脆的,直接就跪下說?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緊緊抓著陳青山的衣袖,急切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爺爺去哪了?
約莫三四個時辰前,爺爺把我叫醒了,就讓我穿上了這身鎧甲,告訴我看到什麼都千萬不要大叫,不要出門。
讓我到打雷聲後,就拼命往北邊跑,一定要在雷聲停之前跑出黑霧。然後爺爺就出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少女說著鬆開了陳青山的衣袖,鑽進了隔壁房間抱著一個裹著紅布的酒罈走了出來,蹲在地上抱著酒罈又苦苦哀求道:
“陳伯伯,外面山裡有好多紅眼睛的怪物,仙兒求求你們了,救救我爺爺吧,仙兒會做飯洗衣,還會釀酒,
仙兒願意為奴為婢報答三位的大恩大德”
“好好好,伯伯答應你”
陳青山看見那紅布酒罈的瞬間,虎目瞪大,很是吃驚,趕緊伸手扶住了又要跪下磕頭的少女,漢子的雙眼也有些泛紅,沉聲道:
“梁記的酒我喝了二十幾年,與掌櫃的早就是忘年交了,丫頭你可千萬莫說這些話,我陳青山無論如何都受不起啊。”
徐鋮上前蹲下身子,迎著那雙銀瞳皺眉說道:
“你這丫頭,心急亂了分寸不是,快把這酒抱回去,我等豈會是那等腌臢之輩。
此次千餘鎮魔軍已經殺了進來,不光你爺爺,但凡是黑石城的百姓,本將軍要一個不少的都帶回去。”
“陳伯伯,徐將軍,你們真是大英雄”少女聞言眼中浮現激動,擦了擦眼淚,說著站起來認認真真的朝兩人躬身三拜。
少女順勢抱起酒罈,直起身後視線便對上那個長的很好看,身上鎧甲也很威風的公子
發現其正盯著酒罈看,那雙深邃的眼睛透著明顯的好奇。
少女的俏臉剎那間就紅透了,銀瞳如同春江水中的圓月,捧著酒罈的手指悄悄的扣緊,連忙低下頭,腰肢一扭進了房間。
王恆看著少女急衝衝的背影,很是疑惑不解,這丫頭求人抱一罈子酒就算了,怎麼看兩眼她的酒罈子還整害羞起來了?
不過那壇酒是真的香,比他買給顧師的黃酒要香了十萬八千里都不止,若是早兩年送這種酒給顧師…
估計大乾坤拳法他早就練的滾瓜爛熟了,哪裡還用得著自碎練了三年,已經達到大成境界小陰陽拳意,來餵養大乾坤拳法,才得到如今的小成拳意。
“你小子還盯著,人丫頭給你看的都不好意思出房門了。”陳青山看著緊閉的房門,啪的一巴掌呼在王恆腦袋上。
王恆斜睨了這大個子一眼,無語的說道:“青山大哥,我就看看她抱著的那壇酒而已,誰盯著她了?”
徐鋮瞅著陳青山的左手,很有些佩服這位同門師弟。
你是真不知道這小子看著人畜無害的,那動起手來是多狠啊,師兄我現在胸口都還疼著呢。
陳青山見這小子還敢斜著眼睛看自已,瞪眼低喝道:“那也不能盯著,那壇酒是仙兒丫頭的的伴身酒,曉得什麼是伴身酒不?”
王恆搖搖頭,他一超凡時代的人,哪裡知道這什麼伴身酒,估計是黑石城的一種風俗傳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