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以明月為題,各自作詩一首,限時半炷香,一局定輸贏!”
“你可敢?”
汪旺立刻定下了題目。
他之所以搶先定下題目,是因為昨天州學錢博士在課堂上就出了這道題。
當時,有一位學子作的明月詩,受到了錢博士的高度讚譽,整首詩他至今記憶猶新。
待會只要把那首詩抄下來,這局就贏定了,所以他才把時限定為半炷香時間。
陶飛揚之所以答應,也是有必勝的把握。
因為他手上有手機。
在2077年,孩子只要年滿六歲。
學校就會把所有幼兒到大學的課程、擴充套件讀物全部下載到手機中,供他們隨時閱讀。
各個國家、各個時期的文學作品,當然也囊括其中。
“好啊!”
“區區一萬兩而已,小爺便拿來陪你玩玩。”
陶飛揚捏了捏袖袋中那部記憶體十萬G的手機,豪爽的說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鬥詩開始。
汪旺“唰”的一聲,又將摺扇開啟。
邊踱步子邊扇風。
先是凝眸仰望天空,繼而皺眉低頭作深思狀。
活脫脫一個才華橫溢的瀟灑公子哥。
陶飛揚則拿出手機,匆匆翻了一會,便已經成竹在胸。
少頃,汪旺突然停住腳步,好像觸發了靈感似的,驚喜的叫道:“有了、有了!”
“明月不可卷,清風無處吹。
人間無此景,天上有誰知。
夜色正如水,秋光渾若絲。
玉壺如可託,何用醉相持。
山高秋氣清,水落寒光動。
明月滿江城,樓中有人共。”
一首明月詩吟罷,現場一片安靜。
陶飛揚這邊的小娘子們只有柳鶯識字,不敢妄自評判。
對面的學子們都在心裡暗罵:汪旺這狗東西好不要臉,抄襲別人的作品還那麼理直氣壯。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指責他的抄襲行為。
汪旺則笑眯眯的看向陶飛揚道:“這位公子,在下作的詩如何?”
“也就一般般吧!”
陶飛揚搖搖頭說道。
“那就把你作的詩,念出來給大家評判一二吧!”
汪旺陰笑道,他才不相信,在短短的半炷香時間裡,陶飛揚能作出什麼好詩。
“哼!那有何難。”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陶飛揚也搖頭晃腦的將前兩句念出來。
“哈哈哈哈!”
阿不等陶飛揚把後兩句念出來,對面的學子們已經鬨笑起來。
“你這是什麼詩啊?是眼睛瞎了吧?”
“哈哈哈哈!”
汪旺指著陶飛揚,捧腹笑個不停。
陶飛揚並不辯解,只是雙手抱臂,微笑著看向他們。
小娘子們以為兄長要輸了,紛紛氣鼓鼓的瞪著對面。
周刻聽了陶飛揚唸的前兩句,感覺很普通,擔心會輸,連忙來到他身邊,低聲道:“公子,小人這裡也有一首明月詩,要不要……”
“不必了,本公子有信心能贏他。”
陶飛揚打斷周刻的話,信心十足的笑道。
他知道周刻的意思,但是他心裡對李白這首《靜夜思》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現在沒有必要採納周刻的意見。
好一會,對面的笑聲才停歇下來。
“這位公子,你不會就這兩下子吧?”
“本公子勸你,乾脆認輸算了。”
汪旺貪婪的眼神掃過那兩箱銀子,嬉嬉一笑。
“本公子還沒念完呢,你怎麼知道會輸?”
“後兩句是: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首正是李白的名篇《靜夜思》,抒發了作者在寂靜的月夜思念家鄉的感受。
陶飛揚將剩下的兩句唸完。
立刻現場再次沉寂下來。
對面的學子們都怔怔的看著陶飛揚,不敢相信他竟然能作出如此點睛佳句。
少頃,這些學子便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後面這句真是神來之筆!”
“這是對故鄉的無盡思念呀!”
“我怎麼寫不出那麼好的詩呢?”
“這以景抒情,真是恰到好處。”
汪旺雖然不學無術,但是能夠成為州學學子,詩詞的好壞還是分得清的。
陶飛揚剛唸完,他就知道自已輸定了。
這會正悄悄的往後退。
“喂!姓汪的,你別走!”
一旁的程處默大聲喊道。
“處默,別急!他跑不了,放長線釣大魚。”
“沒人跑得了我的單。”
陶飛揚壓低聲音道。
帶頭的汪旺跑了,再也沒人敢挑頭阻攔。
陶飛揚帶著小娘子們,騎著高頭大馬,昂首挺胸的進了柳州城。
看得剩下那些紈絝們垂涎三尺。
……
進城後,陶飛揚一行人包了家客棧休息。
“兄長,你真厲害!”
柳鶯像個小迷妹似的看著。
“嘻嘻,小意思啦。”
陶飛揚笑著撓了撓頭。
周刻也湊過來。
“公子,您剛才那首詩真是絕了!”
“那群人肯定沒料到您還有這麼一手。”
“可惜讓那個汪旺跑了。”
周刻向陶飛揚豎起大拇指說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難道他爹也跑得了嗎?”
“讓他先得意幾日,到時候算總賬,可就不是一萬兩的事情了。”
“以後每個妹妹的嫁妝定在一萬兩。”
“既然來了柳州,總要帶走幾個妹妹的嫁妝才對得起那些紈絝們。嘿嘿!“
無錯書吧陶飛揚晃晃腦袋,有些得意的說道。
聽聞兄長要給每個妹妹準備萬兩嫁妝,院子裡又是一陣歡呼雀躍。
看著妹妹們開心的樣子,陶飛揚又是愁眉深鎖。
六十八個妹妹減去大丫和小丫,還剩六十六個,那就是六十六萬兩。
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陶飛揚心中苦笑。
……
且說秦書悅從原州的平涼出發,南下尋找陶飛揚。
由於不知道陶飛揚去南方的具體地方,她把目標定在了嶺南第一大城市廣州。
剛出發時,她身上的銀錢是充足的,可以乘坐馬車出行。
漸漸的,所帶盤纏越來越少,便不敢再乘馬車,只能步行。
一路上風餐露宿、日曬雨淋,腳起泡了、臉曬黑了,身體更瘦弱了,但是她都沒有放棄。
途中幾次被地痞流氓調戲,但是似乎每次都有人出來為她解圍。
經歷多了,她也學乖了,把自已打扮得邋里邋遢、蓬頭垢面,像個乞丐。
這天,剛進入山南東道,到達申州。
路過一處山谷時,突然下起傾盆大雨。
她急忙跑到一個山洞避雨。一直到天黑,雨也沒有停。
只好燃起一堆火,草草吃了個饅頭,然後在山洞中鋪起一塊布,將就著睡了過去。
夢中,似乎有個人慢慢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