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三件事的交點就是你,準確的說,是天師孫子。”
江川點點頭,二十七口命案和他的關係他自己知道,但是後面兩件事,他不明白。
“中哥,那你給我說說這裡頭的前因後果唄。”
“這一切開始也是我的推測,不過是目前唯一能串聯所有事情的,加上剛才那個趕屍的老頭,我能肯定我的方向是對的。”馮小中很自信地將照片重新碼齊。
“剛來安州接手滅門案的時候,我的資料都來自老幹事。”
“加上他培養的一些道門線人,確定這一家人是被咒殺,東南亞那邊叫下降頭。”
“而這下降頭,我查了資料,有三步,許願、成願、還願。而那些降頭師為了躲避使用陰法的報應,經常會用其他人的生辰八字來許願,這也是為什麼有的人要養小鬼,古曼童一類的陰物,一是為了驅使,二是為了代替自己承受因果。”
“後來線人提到這次滅門用的生辰八字是天師孫子的,所以我認為,對方應該把你做成了用來許願的小鬼。”
聽馮小中說完,江川立馬想起崔鐵說過那人應該用過什麼邪法來拉自己入局,這麼一來就對上了。
他是越來越覺得馮小中是有點東西,沒有親歷這一切,僅僅憑資料和情報就可以推測出來可信的資訊。
“也就是說,害小川兒的人,知道小川兒的生辰八字?”
阿河比較關心這個,生辰八字一共四柱天干地支,就連阿河和江川自己都知道前三柱,也就是年月日。
四柱都知道的人,肯定是和老天師,或者和江川父母打過交道的人,甚至是熟人。
“後面就是你爺爺召集一幫人,救你出來,那一晚是月食。”
“對,我們先是在郊區山洞裡找到小川兒,那時候他被很多毛僵斷手抓住,關在血棺裡。”
阿河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娓娓說道:
“師傅判斷出那是娑婆地獄的法壇,要救江川,必須把他肉身從血棺拖出,遠離法壇。但是當時小川兒已經是假死狀態,那血棺雖然困他,卻也鎖著他生魂不散。”
“師傅就以我的肉身做棺,代替那血棺護著他生魂。我帶著小川兒肉身爬了兩裡多地,才將那法壇的影響降到最小。”
“這些細節很有用,阿河兄弟你繼續說。”馮小中也興奮起來,這些細節除了親歷現場的人絕不會知道,對他判斷很有價值。
阿河看看江川,江川給了個眼色同意。
於是阿河就把當時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但他畢竟謹慎,還是留了些事情沒有明說,比如鬼王的出現、江川還差四層生魂沒有找全、以及兩人接下來的打算。
阿河現在還不能全然相信這個人。
馮小中但是越來越上頭,他眼睛閃著光聽完阿河的講述,高興得像個兩百多個月的孩子。
“這就是個局,從頭到尾就是局!”
他又點一根菸,篤定得說,不等他繼續開口,包間門口一個健壯的人影出現。
“喲,吃魚?什麼魚?”
是崔鐵。
“沒說吃魚,這個就是馮兄弟,剛才我把我們都知道的事兒給他說了,他說這從頭到尾是個局。”阿河衝他說道,特意加重了“都知道”三個字。
“哈哈這樣啊,點菜沒?沒點我正好點個魚。”崔鐵笑聲爽朗,跟老闆點了菜走到馮小中身邊坐下。
“剛才的事,可謝謝兄弟了。”崔鐵真誠地道謝,若不是馮小中,江川兩人很難脫身。
“好說好說,我也算在公門吃皇糧,這事兒也是應該的。”馮小中看到來一個親歷者,更加興奮起來,挨著崔鐵就問:
“鐵哥是吧,你在那晚上有什麼特別發現嗎?”
“我就是個過去幫忙的,要不是事出緊急都輪不到我,所以知道的也和阿河差不多。”崔鐵回答,不等馮小中開口又問道:
“馮兄弟是公門的人,腦子肯定比我們好使,你給咱們分析分析,看有啥咱們沒想到的。”
“行,咱們繼續。剛才說哪兒了?”
“說這是一個局。”
“對對對,這就是一個局。而這些突然住院的人其實並不在局中,只不過是他們倒黴。”馮小中指著中間那沓照片說道。
“我看了他們的入院記錄,時間都在10號和11號這兩天,第一個入院的是10號晚上。”
“而10號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剛才阿河兄弟也說了。”
“官方的說法是當天有雷暴,造成一些有基礎病的人發作,而實際上是天師改命,鬼門大開。”
“你認為是那些人都撞鬼了?”崔鐵說,他也刷到了新聞的短影片,還有一些解讀這次事件的營銷號。
“對,不然沒有其他解釋。我想去當面溝通的時候,那些病人都死光了,我只有問了家屬一些問題,他們只有一個共同點。”
“10號晚上,他們都在郊區活動。”
“這麼說,他們肯定撞上了百鬼夜行。”崔鐵說道,那晚的兇險讓他這個道門中人都心有餘悸,尋常生人別說迎面撞上,光是碰到那麼濃郁的陰氣都必死無疑。
江川想起鬼壓床那晚看到的紙條,上面的死亡時間剛好吻合。
不知道那個大叔是不是也是因為這無妄之災喪生。
“對,然後就死了。”馮小中嘆口氣,繼續說:“也因為這兩件事都牽扯到江川,我就開始在醫院蹲點守著。”
“結果就碰上了剛才的趕屍人搞事。”
馮小中又想點一根,拿起火機又放下了。
“那這件事,是因為丘同道長,所以你覺得和我有關係?”江川拿起一張血腥的照片。
“丘道長?丘道長怎麼了?”崔鐵忙問道,他剛到,並不知道丘同慘死。
“這個,就是丘道長,鐵哥節哀。”江川把照片遞給崔鐵。
“幹!”崔鐵一拳頭錘在桌子上。
“知道是誰幹的嗎?”他聲音裡強壓怒氣,丘同和他也有交情,如今慘死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也是我的疑問,也希望能從你們這得到答案。”
馮小中眼神渙散,看著服務員上菜,一條烤魚,三四個小菜上齊。
也許是崔鐵的情緒感染了大家。四個人不緊不慢得吃著,都沉默了一會。
“中哥。”江川心裡理了一下馮小中給到的資訊,終於開口問道:
“你剛才說你肯定自己的方向是對的,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物件了?能給我們說說嗎”
“對,我開始只有五成把握,剛才和那個老怪交手,我現在能有九成把握。”馮小中眼睛又放射出光來,他看上去像個接觸不良的燈泡,一會發光一會熄滅。
“你是說,背後的人是他?”阿河問道:“不對啊,雖然剛才有點難纏,但要說他能把我們這麼多耍得團團轉還不至於吧。”
“肯定不是他一個人。你想想,這一樁一件,這麼大的局,這麼多的人命,要他一個人業果要把他壓死了。”馮小中說著,掃一眼幾人,問道:
“你們還記得我怎麼問他的嗎?”
江川阿河對望一眼。
“是倒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