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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士可殺不可辱

男人撥通了江以晝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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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傳來江以晝沉穩的聲音:“喂?”

顏行霜盡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江以晝。”

江以晝:“盛小姐?”

顏行霜淡定地閉上眼,心臟跳得很快,臉上卻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怎麼了?”江以晝沒等到顏行霜的回應,出聲問。

顏行霜覺得頸間一涼,睜開眼,只看到男人的刀鋒已經抵到她喉嚨處。

“江以晝,我喜歡你。”顏行霜也不知怎麼了,本來想說的是報警,但就在刀鋒抵到喉嚨處的時候,她沒來由地脫口而出。

男人似乎早有預料,拿開手機,兀自對江以晝道:“半小時內,一個人來文山倉庫,別耍花樣,否則今天我這把刀就不止是插在她背上那麼簡單。”

江以晝聲音平穩,讓人分辨不出是急還是不急,“好,我過來,你別動她。”

顏行霜喊道:“別去,我真心話大冒險玩輸了,跟你惡作劇呢!”

江以晝沒有半刻沉默,道:“你在哪?”

男人冷笑一聲,“文山倉庫,二少,我們不見不散。”

男人很快掐斷電話,轉頭對顏行霜說:“盛小姐,你失信了。你還有什麼遺言嗎?比如說,把你和江二少葬在一起?”

顏行霜失笑,“不是說他來了就會放了我嗎?”

男人道:“不是你先跟我耍手段的?”

顏行霜說:“江以晝是逗你玩的,他說他會來,你還真信?”

男人饒有興致地問:“那你覺得他會不會來?”

顏行霜閉上眼,撥出一口氣,道:“首先,他不會為了我來,其次,就算他真的來了,也不會一個人來,他肯定會帶很多很多人來。”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最明智的選擇是放了我們,然後有多遠跑多遠。”

“你做夢。”

顏行霜睜開眼,目光落在梁進身上,半晌,道:“或者,殺了我,然後有多遠跑多遠。”

“你的提議,我都不是很喜歡。我更想把你和江二少都殺了,然後有多遠跑多遠。”

顏行霜問:“我好奇問一句,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變態,就這麼喜歡殺人?”

“你猜。”男人道。

顏行霜腦子飛速轉著,試圖激怒他。

還聊什麼天啊,慢刀子割肉,太難受,不如給她一刀,讓她一了百了。

這樣如果江以晝真的單槍匹馬了,也可以不用因為自已受這個變態殺人狂的脅迫。

兩人唇槍舌戰了八百回合,顏行霜愣是把男人罵得祖墳冒煙,可始終沒辦法逼得男人對她動手。

男人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冷笑一聲:“盛小姐,時間已經到了。看來,江以晝並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他還是放棄你了。”

顏行霜嘴角微揚,輕蔑地反駁道:“不然呢?你真的以為一個江家二少爺會輕易上你這種小人的當嗎?”

男人惡狠狠地道:“你還真是不怕死!行,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賞你個痛快!”

說完,男人揚起手中的刀,握緊刀柄,朝著顏行霜心臟的位置狠狠劈去。

顏行霜下意識地閉上眼,心裡想的都是她可憐的復仇之路中道崩殂,實在愧對顏家的列祖列宗,希望九泉之下,爺爺奶奶爸爸叔叔們不要怪她才好……

然而,一秒、兩秒、三秒……

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如期而至。

顏行霜緩緩睜開眼,只見刀尖在她胸口前方一厘米處靜止不動。

顏行霜惱火,憤怒地瞪向男人,聲音顫抖卻堅定:“你他媽耍我玩呢?”

男人道:“哈,開玩笑,江以晝還沒來,我怎麼捨得讓你就這麼直接死……”

顏行霜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緊咬牙關,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向前一撲,把自已心臟的位置往刀尖上送去。

士可殺不可辱,即便是死,也要保持最後的尊嚴。

“撲哧——”

剎那間,一陣鮮紅的血液如噴湧而出,濺在了男人的胸前。

男人略帶錯愕地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同樣瞪著眼睛,憤怒地看著男人。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依然沒有傳來。

恍惚間,顏行霜以為自已是迴光返照了,難道人在要死的時候是沒有痛覺的嗎?

她慢半拍地低下頭,這才發現……

“假的?”

刀是假的!

男人看著顏行霜,“盛小姐,你這是……”

顏行霜怒目而視,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你耍我!”

眼前一黑,劫後餘生的後怕夾雜著被戲弄的憤怒,顏行霜身子一軟,向後倒去。

男人伸手迅速扶住搖搖欲墜的顏行霜。

恰在此時,倉庫大門被猛然推開,伴隨著刺耳的金屬碰撞聲,男人轉頭望去,一道挺拔的身影映入眼簾。

來人身形高挑,膚色白皙,從頭到腳,一塵不染,無需多言,來人正是江以晝。

男人目光與江以晝冷冽的眼神交匯,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二,二少……”男人垂下頭,用鴨舌帽的帽簷遮擋住自已的眼睛,用餘光觀察江以晝的表情。

江以晝眼神中透出的寒意讓男人心驚膽戰。

從前他是不染塵埃的雪山之巔的冷,高不可攀,卻也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氣質。

而現在的江以晝,卻彷彿變了個人,頓生出了一種類似封攸寧的幽暗如寒潭之底的冷意來。

江以晝疾步向前,從男人手中接過顏行霜,男人回過神來,忙不迭地替顏行霜解開捆住她手腳的繩子。

“放開她。”江以晝不容置喙地命令道。

男人聽到命令,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默默地退到一旁,餘光瞥見還躺在地上的梁進,忙不迭地朝梁進跑去。

顏行霜被江以晝解開束縛後,身體還有些虛弱,被江以晝扶著,渾身都在顫抖。

江以晝扶著顏行霜,目光掃向男人,冷冽又銳利。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帶一絲溫度:“你膽子不小,敢動我的人。”

男人額頭上滲出了冷汗,硬著頭皮面對江以晝道:“我……”

江以晝打斷男人,冷聲道:“讓他滾出來。”

男人背脊一涼,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江以晝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也是第一次親耳聽到江以晝用“滾”這個字。

心裡咯噔一下,他剛想說話,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二哥,消消氣。”

從江以晝闖進來開始,顏行霜一直都沒回過神來,不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現在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這才徹底反應過來。

眼眶突然溼潤,剛剛經歷了生死關頭她都沒哭,這會兒卻完全抑制不住委屈,眼淚成串成串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