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雙!”
“誒——盛小姐!”
江顧亦和境裡奈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顏行霜剛掀開被子,雙腳還未完全落地,眼前便突然一黑,身體搖搖欲墜。
千鈞一髮之際,江顧亦迅速上前,堪堪扶住了她。
無錯書吧恍惚間,只看到一襲白衣閃身而入。
江顧亦背對著江以晝,只有顏行霜和境裡奈面對他。
江以晝站在門口,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擔憂,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這微妙的變化,顏行霜因為眼前模糊的視線並未察覺,但境裡奈卻看得清清楚楚。
境裡奈咬了咬唇,眼底浮上一抹恨意,但很快就被她掩飾得無影無蹤。
而顏行霜這邊,待到她眼前恢復清明之際,卻只看到江以晝面無表情著一張臉,極為冷靜地打量著她。
江顧亦把顏行霜扶回病床,厲聲道:“盛行雙,你幹什麼?想死我不攔著你,別死在我面前。”
顏行霜定了定神,委屈道:“二少,來都來了,怎麼不進來看看我?”
江以晝靜立在病房門口,下頜緊繃,充耳不聞。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已一落地京都,聽到她受傷的訊息後,便不顧一切地趕回京城。。
一下飛機,又馬不停蹄地往醫院趕。
然而,當他站在病房門外時,聽到的卻是她對江顧亦訴說對另一個男人的深深愛戀。
生平第一次,江以晝覺得自已如此卑微。
不對,是下賤,好賤,真的賤。
此時,江以晝臉上有多泰然自若,心裡就有多不知所措。
江顧亦看著顏行霜“戀愛腦”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走,走的時候甚至還摔了一下病房門。
心中暗罵,敢當著境裡奈的面撩江以晝,真是嫌自已的命太長了!
病房裡一片安靜。
江以晝默不作聲,氣氛愈發尷尬。
境裡奈笑著岔開話題:“還不知道以晝跟盛小姐是怎麼認識的?”
顏行霜吃不準境裡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微笑道:“在會所認識的。”
境裡奈眸子一挑,轉頭看向江以晝,語氣曖昧道:“怪不得我怎麼問以晝,他都不肯告訴我。”
顏行霜:“哎,你可別想太多了。”
境裡奈回眸看向顏行霜,“我這些年很少在以晝身邊看到女孩子,看到盛小姐跟以晝關係這麼好,我也是很欣慰。”
顏行霜眨了下眼,“哦?這話怎麼說?”
境裡奈道:“盛小姐是我好朋友的表妹,行霜她不在了,不能好好照顧你。但有以晝在華國照顧你,我也就放心多了。”
顏行霜不置可否,話鋒一轉,道:“二少對我確實很好。昨晚還幫了我一個大忙,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他,一睜眼就聽說二少出差了。”
她望向江以晝,半開玩笑地說:“二少,你一夜沒睡就去京都了,應該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處理吧?可別是為了我才特意趕回來的,我真的沒事,您若有事,請務必先忙您的。”
江以晝立刻看了她一眼,語氣冷淡:“你想多了。”
顏行霜聽後並未顯露出尷尬,而是誠懇地說:“二少別不好意思了,你幫過我這麼多次,我自然記在心裡。昨晚的事情更是讓我深感二少的仗義。雖然我們相識時間不長,但二少對我的幫助我實在無以回報。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江以晝心知顏行霜的這番話是故意說給境裡奈聽的,心裡卻愈發煩躁,淡淡道:“不必,舉手之勞。”
境裡奈在旁邊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心裡暗自不爽。
明眼人應該都看得出來顏行霜是故意套近乎,但境裡奈可是把江以晝一路上的慌亂全都看在眼裡的。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境裡奈再清楚不過。
七年了,自從那個女人死後,江以晝對任何女人都未曾如此上過心,包括他費心撿回來的那個江徐歸。
境裡奈垂下眼簾,極力掩飾眼底的恨意。
不過是因為長了一張和顏行霜一模一樣的臉,她到底憑什麼?
片刻後,她重新抬眸,眼中已經帶上了笑意。
境裡奈嘴角努力上翹,正要說話,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她拿出手機,瞥了一眼螢幕,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很快接通了電話。
“喂,怎麼了?”她用英語問道。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境裡奈神色微變,轉頭對顏行霜和江以晝說:“抱歉,我需要出去接個電話。”
顏行霜微微一笑,體貼地說:“境小姐快去忙吧。”
境裡奈點了點頭,匆匆往門外走。
顏行霜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以晝出聲道:“我還有事,先……”
顏行霜收回視線,同時,臉上的笑容消失。
她猝不及防打斷他,語氣也陡然變得冷淡疏離,她問道:“二少,可否請您告訴我,今天傷害我和權小姐的人是誰?”
江以晝想也不想,淡淡地回應:“不清楚。”
顏行霜眉頭一挑,直言不諱道:“二少當我是傻子嗎?”
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的人怎麼可能不去查對方的背景?他若有心想查,又有什麼是他查不到的?
對方還能是天王老子不成?
江以晝眉角隱隱跳動,不去看顏行霜的眼睛,波瀾不驚地平視前方。
沉默半晌,他終於還是出聲問道:“盛小姐又何時將我視作聰明人了呢?”
顏行霜微微一怔。
他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