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佳佳貼著洗手間的門,試圖傾聽裡面傳出的聲音。
似乎是呻吟聲。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用力扭動了洗手間的門把手。
仍然打不開,他只好去工具箱拿出一把錘子,猛敲門把。
強行開啟門後,田佳佳進了洗手間。
只見田貝貝蜷縮在廁所的馬桶旁邊。
***
“貝貝,你還好吧?”
田佳佳試圖觸控田貝貝的臉,但她拒絕了他的接觸。
田貝貝再次跪倒,趴在馬桶上乾嘔。
田佳佳拍了拍田貝貝的背。
“昨晚喝太多了嗎?”
田貝貝緊抓著馬桶,反覆乾嘔著。
田佳佳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從廚房端來了一杯冷水。
靠在洗手間壁上的田貝貝接過來喝了。
“酒要適量喝。”
田貝貝看著田佳佳,眼神空洞。
“我沒喝酒。”
“那你難道是......”
話未說完,田貝貝便昏厥過去。
***
蕭尋和趙思雅一直喝到深夜。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安定下來,總是漂泊。對人也是如此,不管我多麼愛一個人,我都不願被束縛。”
蕭尋點點頭,同意趙思雅的說法。
“感覺你和丈夫的關係並沒有因為疏遠而分開。”
趙思雅玩弄著面前酒杯,然後把它送到嘴邊。
“雖然是我丈夫,但他真的是個好人。可能和蕭尋你很相似吧。”
“像我?”
“如果只看臉的話,比你帥多了?”
趙思雅笑眯眯地拍了拍蕭尋的肩膀,帶著一絲頑皮。
“他認真負責,有很強的責任感。珍惜並守護自已的東西。從這一點上你們很像。”
“我是這樣的人嗎?”
“你總是比起自已更把周圍人的幸福放在心上。不管是家人還是公司的員工。”
“也許只有周圍的人快樂,我自已才會感到快樂。”
蕭尋喝下了面前的酒。趙思雅又給他滿上了。
趙思雅搖了搖酒瓶。
“這是最後一杯了。”
蕭尋笑著看著趙思雅。
他也有同感。
這個叫做‘歸途酒吧’的地方即將消失,趙思雅也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蕭尋沒有刻意地向趙思雅告別。
她站起來時,突然伸出右手。
“我們握個手吧?”
趙思雅笑得燦爛,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但,你剛才說的話怎麼說?”
“您是指哪句?”
“你說,只有周圍的人快樂了,你才能感到幸福。”
“哦,那句。”
“但是,既然你即將開始新的生活,這一次不如反過來試試?”
“反過來?”
“你得先讓自已幸福才能讓周圍的人幸福呀。”
“首先讓自已快樂......”
蕭尋想起了在黑暗深邃的洞穴裡重生時聽到的聲音。
[你的罪過,就是你沒有愛自已。]
趙思雅伸了個懶腰。
“再見,我不會去太遠的。”
蕭尋向趙思雅鞠了一躬,禮貌地說了聲再見。
蕭尋環顧了這家酒吧最後一眼。
“謝謝您,思雅姐,還有趙亮、田偉,還有迴歸酒吧。有了你們,有了這個地方,我才能重新找回我的生活,真的非常感謝。”
蕭尋走上酒吧的樓梯,迴歸酒吧的霓虹燈熄滅了,入口瞬間消失不見。
曾經酒吧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堵灰色的水泥牆。
蕭尋向經過的計程車招了招手。
是時候回家了。
***
田貝貝暈倒了。
對蕭民的情感,從思念轉變成了愛恨交加,然後又變成憤怒。
蕭民的手機總是關機。
即使偶爾能打通,他似乎也不接田貝貝的電話。
田貝貝感到孤獨,
好像沒有人能分享她現在的心情。
在臨安,她沒有朋友;至於和姐夫的風流事,她也沒法和姐姐或媽媽提。
於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喝酒來忘記對蕭民的思念。
一開始,她只是偶爾喝點家裡的葡萄酒或威士忌,但家裡的酒全部喝光後,她開始跑到門口的便利店買啤酒喝。
田貝貝幾乎不好好吃飯。她每頓飯都是邊喝燒酒邊吃零食或泡麵來對付。
一週前,田貝貝發現自已的身體出了點問題。
那天從白天就開始狂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多了,田貝貝感到一陣噁心,趕忙奔向衛生間。
她低下頭,想要嘔吐,但什麼也沒吐出來。
就這樣,白白地乾嘔了幾次,田貝貝回到房間,躺回了床上。
“難道是……”
田貝貝看著日曆,一邊用手指頭數著。
“不會吧……”
原來,她這月的例假沒有來。
田貝貝平時的月經週期非常規律,從沒跳過。
心懷不安,田貝貝壓下心中的焦慮,去家門口的藥店買了驗孕棒。
“不會的,不會的,可能是這段時間我喝酒太多了,肯定不是。”
田貝貝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進藥店。藥店的人看到她這幅模樣,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給了她驗孕棒。
***
蕭民高速公路上飆車。
“那個混蛋鍾秀……”
他從沒想過會被自已視若親兄弟的人背叛,只在心裡怨恨鍾秀,從沒想過是自已先背叛別人的。
“靠,竟然用鍾秀那小子的名字開了個銀行賬戶。”
儘管知道沒戲,他還是打電話給銀行客服,試圖更改密碼。
但客服只是一再重複,需要持身份證本人親自前來,蕭民電話裡對著客服大罵一通後,憤怒地掛了電話。
為了稍作休息,蕭民把車開進了服務區。
點了杯咖啡,他一邊緊張地抽著煙,一邊突然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那些傢伙是……”
這傢伙是管理員的鬼神,管理了一群壯漢。
蕭民腰上彎下去,藏在車後面好好觀察他們的動態。
幸虧他們好像沒有認出蕭民追蹤。
但這樣下去,被他們抓到只是時間問題。
據說,管理鬼神在國內無處不在,有著全國性的資訊網。
蕭民決定該換個逃跑的方法了。
他決定儘可能地利用僅有的少量逃跑資金。
蕭民打電話給以前公司同事,一個偵探社的老闆。
每次蕭民要做那些秘密的暗事時,總是和這個公司有生意往來。
那些讓蕭民用在蕭尋和李曉蘭身上的藥品也是從這裡買的。
蕭民給公司老闆打電話討價還價。
\"老闆,我有點急,你能把東西送到這邊的休息站來嗎…?\"
蕭民成功下的訂單,面帶滿意的微笑。
他躲在車後面,確認那些跟班的粗漢離開後,才舒了口氣。
然後才走進休息站的飯店,點了一碗熱乎的牛肉麵。
吃完飯的蕭民,把車座向後仰,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到天色暗的時候,有輛黑色的摩托車駛進休息站,打電話給蕭民。
他接完電話後,走向摩托車上的男人。
蕭民從懷裡掏出三千現金遞給男人,男人點了點頭,拿出後座上捆著的小盒子遞給蕭民。
\"車牌換一個,找附近的修車店,給一萬左右應該可以搞定。這手機是克隆機,充充電就能用。還有,這藥效果比較強,別用太多。\"
男人介紹完他帶來的東西,騎著摩托車消失在休息站後面的國道上。
***
蕭民開車繞到最近的地方,從國道上逃走。
因為高速公路太引人注目了。
他進了附近破舊的汽車修理廠,拿出新的車牌,請求換上。
車間裡那個陰沉沉的東家看了看蕭民遞過來的一萬,一言不發地幫他換了車牌。
蕭民將身上的手機把SIM卡取出,狠狠踩在腳下,然後扔進垃圾桶。
手裡的現金也快用完了,不到兩萬。
\"哎呀,卡里面有將近兩百萬呢,卻用不了…\"
蕭民盯著密碼不符的信用卡,咂咂嘴。
先得用這點錢找個地方躲一躲。
普通旅館之類的住處,容易被管理鬼神的線人抓到,於是蕭民決定躲避。
連天天去汗蒸房的想法也因為太引人注意而放棄了。
突然,他想起了以前去過幾次的那個位於河邊的咖啡店。
視角寬闊,可以清楚地看到流動的河水,位置偏僻,如果沒有車,去那裡就很困難。
曾經跟蕭尋做過幾次的田佳佳,就喜歡去那裡尋歡。
咖啡店後面還有個房間,他們經常在裡面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那家咖啡館的老闆娘是個中年女人,不管客人來去,都不怎麼在意。
因為連招牌都沒有,蕭民記得他曾經問過老闆娘咖啡店的名字。
老闆娘說,咖啡店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