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江邊運動的時候,蕭尋被蕭民突然襲擊了。
之後,蕭尋去了警察局,詳細地敘述了當時的情況,然後返回了公司。
儘管一整天蕭尋都在接受報告和參加會議,試圖集中注意力於工作,但卻很難進入狀態。
蕭尋已經意識到蕭民的背叛,並且切斷了與他的關係,但我從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實在難以相信,即便是血緣關係的表親,他竟然想要謀殺。
但這一切確實發生了,是事實。
蕭尋的右手背因為紅腫,證明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下班後,蕭尋沒法回家。因為他知道,帶著這樣的心情去睡覺,是無法入睡的。
蕭尋開始無目的地在城市的街道上漫步,希望能找到某種解決方案。
就在這時,不可思議地,‘歸途酒吧’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蕭尋太高興了,這是一個讓和他一樣轉生的人們能分享心情、得到安慰的地方。
雖然現在可能不會見到趙亮,但是想到能遇到令人歡喜的人們,我滿心期待。
紅色的“歸途酒吧”霓虹燈和照亮下行樓梯的橙色光,看上去非常親切。
蕭尋幾乎是跑著下了樓梯,生怕‘歸途酒吧’會突然消失一樣。
當蕭尋推開門時,眼前是一片荒涼而寂寞的空間。
整個大廳的沙發不見了,桌子上的木椅子被倒扣著。
只剩下吧檯前的高腳椅,成為了這個大廳裡唯一的座位。
大廳裡只亮了燈,一片寂靜,彷彿是即將關閉的地方。
吧檯上的兩盞熒光燈忽明忽暗。
蕭尋按響了吧檯上的服務鈴。
不久,穿著紅色連衣裙的趙思雅從內室出現了。
趙思雅看起來很疲憊,臉色暗淡,眼下還有深深的黑眼圈。
“這不是蕭尋嗎?”
蕭尋向趙思雅鞠了一個禮,禮貌地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您過得還好嗎?”
趙思雅左右搖了搖頭。
“看看這空間和我現在的模樣。‘過得還好’嗎……不過還是很高興見到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再也見不到’是什麼意思呀?”
趙思雅從化妝包裡拿出了一根長煙。
“這個吧今天可能是最後一天營業了。是時候關門大吉了。”
蕭尋感到很失望。因為這裡找到了好友,得到了心靈的慰藉和生活的希望。
“怎麼會突然關門了呢?”
“其實,蕭尋上次來的時候,我就以為那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但看來我們的緣分還沒完,我們又見面了。”
趙思雅邊說邊點燃了手中的長煙。
“那這個‘歸途酒吧’將會怎樣呢?”
趙思雅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了出來。
“就會消失吧。”
“什麼?”
“你也知道,這個‘歸途酒吧’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空間。”
蕭尋點了點頭。
“這個‘歸途酒吧’是為了那四個一起轉生、重生的人們的緣分而存在的。但現在那份緣分結束了,這個空間也會消失。”
“……”
“雖然很遺憾,我昨天收拾東西的時候也感到非常遺憾。但在最後一天能遇到蕭尋,我還是很高興的。”
趙思雅從架子上取下一瓶洋酒,往直飲杯裡倒了滿滿一杯。
“現在連調酒師都沒有了,這是我能給你的唯一飲料。”
趙思雅點上一根菸,面帶淺笑。
蕭尋一口氣喝下了趙思雅給的洋酒。
“是不是渴了?”
趙思雅又倒了一杯,杯子裡的酒慢慢升起。
“老闆,在這個歸途酒吧之外,在現實生活中是做什麼的呢?”
趙思雅拿起一個杯子,往裡倒酒。
杯子裡黃色的液體散發出甜美的橡木洋酒香氣。
“嗯,說我是不喜歡被束縛的波西米亞人怎麼樣?”
***
趙思雅的本名是趙賢兒。
大學裡主修美術的趙賢兒輟學後,孤身一人去了F國巴黎。
她的父母期待她在法國學好美術,將來能當大學教授,但與此相反,趙賢兒就像波西米亞人一樣在歐洲流浪。
她不願意安居一處,厭惡一成不變的生活。
她只想像風一樣自由地度過每一天。
然而,現實並非如此。
被父母強制回到國內的趙賢兒重新入學,最終畢業。
畢業後成為高中美術老師的她,再次感到了生活的窒息。
她不想在封閉的房間裡度過自已的一生。
但父母希望她過上穩定而平凡的生活。
無法違背父母的趙賢兒,透過父母安排的相親,遇到了一個男人並結了婚。
丈夫長得很普通,是個人好的上班族。
他以家庭為中心,或者說,他只知道家庭和家人。
趙賢兒認為丈夫是個好人。
但這並不能填補她內心的空虛。
趙賢兒與丈夫育有一女。
時間流逝,趙賢兒的父母也去世了。
女兒五歲那年,趙賢兒辭去了教職。
她給丈夫寫了一封信,然後拿起包就離開了家。
[親愛的丈夫,我今天要離開你了,但希望你不要以為我不再愛你。
在我的生活中,你是唯一的男人,將來也會是。
但是,我心中隱藏的波西米亞風情不允許我停留在一處。
這聽起來可能很不負責任,但我走了你也可以過得很好。
我也不希望你一生等待一個不會回頭的我而浪費生命。
我已經把蓋好章的離婚檔案放在桌子上,你什麼時候都可以提交。
至於孩子...請告訴她,媽媽雖然像風一樣消失了,但永遠愛著她。
你的妻子 趙賢兒]
趙思雅只帶了一個揹包,坐上了飛往西班牙的飛機。
其實,她並沒有確切的目的地。
只是隨便選了個最早起飛的班機。
就這樣,趙思雅漂泊了三年。
儘管退休金不多,但因為旅行花銷不大,所以這長時間她都撐了過來。
直到某天,突然很想念家鄉,趙思雅決定回國。
但回到國內後,她沒有去找丈夫和女兒。
趙思雅用繼承來的遺產,在臨海不遠的地方買下了一家咖啡館。
這兒靠著河邊,風景很美,但如果沒有車的話,就很難找到這個僻靜的地方。
前店主因為這裡的景色不錯才開了這家咖啡館,但因為人跡罕至,經營困難而不得不賣掉。
趙思雅卻非常喜歡這一點。
她並沒有想過要用這家咖啡館賺很多錢。
只要能維持店鋪,有足夠她生活的錢就可以了。
而且店裡附帶幾個房間,足夠她住宿解決。
前店主原本計劃將其作為民宿經營。
留下的幾個房間,趙思雅也能出租給別人。
每當早上醒來,趙思雅就會衝一杯咖啡,坐在能看到河的地方開始新的一天。
當看河流覺得無聊的時候,她會看書或者自學西班牙語。
下午,她通常會畫畫打發時間。
到了晚上,就會坐在露臺上,邊喝紅酒邊抽菸。
偶爾有客人來,她就送上咖啡或啤酒,然後讓客人自已把錢放桌上就行。
雖然客人不多,但也有一些常客。
他們都很喜歡趙思雅咖啡館的自由氛圍。
每當有客人問起咖啡館的名字,她就隨意回答:“風。”
偶爾,她會想念自已留下的丈夫和孩子,但她從未主動聯絡他們。
因為她相信,不去打擾他們是對他們最好的。
在前世,趙思雅因為重新找回家人而經歷了失去的痛苦。
這一世,她發誓絕不會重蹈覆轍。
因為她知道,衝動的情緒行為會給家人帶來多大的痛苦。
就這樣,時間悄悄流逝。
***
蕭尋一邊聽著趙思雅的故事,一邊喝著酒。
“那你後來都沒再找那你的丈夫和孩子。”
“不是沒找,是不能找。”
酒吧老闆娘點燃了新的一根菸。
“因為那是他們的幸福之道。”
“……”
“如果我再闖入他們的生活,誰知道會帶來什麼不幸。”
***
夜深人靜的時候,到了清晨,田佳佳醒來想去洗手間,卻發現門被鎖上了,便又回到房間躺下。
過了好一會兒,他再次嘗試去洗手間,但門依然緊鎖。
“咚咚咚,有人在嗎?是貝貝嗎?”
田佳佳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嘗試著開啟田貝貝的房間門。
田貝貝的房間空無一人。
田佳佳再次敲打著洗手間的門。
他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聽。
好像傳來了田貝貝的呻吟聲。田佳佳感到了不祥的預感,他開始用力扭動洗手間的門把手。
但門依舊紋絲不動,他只能從工具箱中取出錘子,猛地敲擊著門把手。
終於,田佳佳硬撬開門,衝進了洗手間。
田貝貝正蜷縮在馬桶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