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嘉偉結束通話電話,看向李詩語,“李小姐,如果方便,請立刻將你手中掌握的所有ben仔拳以及其社團中人還有季兆林的犯罪證據都交給我。
證據在你手裡,你會很危險。
我會安排便衣陪你們去拿證據!
最近這段時間,在社團那些人沒有被抓前,你們就住在這裡的宿舍樓吧,安全!
阿威講,“卓sir,我去拿證據,詩語留在這裡休息,證據是我儲存的。”
卓嘉偉拍了拍阿威的肩膀,“好。”
-
蘇清韻在和傅延生離開前,先送李詩語去卓sir給他們安排的宿舍。
途中,蘇清韻看著李詩語眉宇間盤踞著的一縷黑氣,講,“李小姐,人鬼殊途,哪怕是親人的鬼魂在我們活人身邊久了,都會影響我們的身體健康以及氣運。
尤其是會影響小孩子的健康和生長發育,且鬼魂在陽間逗留久了不肯投胎就失去了去地府報道輪迴轉世的資格。
哪天遇到巡邏的陰差,或者道士天師,很有可能被打得魂飛魄散。
如果有需要,李小姐隨時聯絡我,我能送鬼魂最後一程。
如果鬼魂功德無量,我還能替他在下面說句話,讓他有個好的歸宿。
時候不早了,李小姐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蘇清韻臨走前,還看了眼李詩語眉宇間黑氣周邊的那一圈凝實的功德金光。
李詩語看著蘇清韻離開的漂亮背影,微微咬著唇,似乎在做著某種抉擇。
下樓去找傅延生的時候,蘇清韻順便拿出召喚陰差專用的鈴鐺,搖晃幾下鈴鐺…
…
“蘇小姐!”李詩語忽然叫住了蘇清韻,“我,我——”
蘇清韻轉身一步步回到李詩語身邊,她溫柔的說,“你可以信任我,再重新和你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蘇清韻,地府正規編的驅邪特使,香江和鬼有關的事兒都歸我管。”
李詩語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深吸口氣,“蘇小姐,你能和我出去一趟嗎?警署有辟邪的東西,它進不來。”
“好!那不如去對面我的店裡。”
李詩語點點頭。
蘇清韻帶李詩語出了警署過個馬路,就來到她正在裝修的店。
李詩語打量周圍,“這裡以前不是一家殯葬店麼?”
蘇清韻點頭,“是,但現在被我買下來了,這裡以後就是我驅邪特使的辦公地了。
以後你有這方面的事需要幫忙,可以來這裡找我。”
李詩語點點頭,“蘇小姐,你不是問過我。
我父母雙亡的時候,我還是個嬰兒,為什麼我會有他們出事的那段記憶麼!
其實,原因是,我的父母雖然死了,可是魂魄卻一直還在香江。
多年來,它們一直守護著我,我八歲的時候,才意識到它們是鬼魂。
我小的時候,它們就一直陪著我玩兒,我一度以為,它們就是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存在的。
後來,我意識到它們是鬼魂,它們就將當年發生的事全告訴我了。
我爸爸讓我保守著這個秘密好好讀書,將來有一天,自已離開ben仔拳,到大陸去。
他說大陸蓬勃發展,只要我好好讀書就可以養活自已。
可是我,這個人很偏激,我自從知道了ben仔拳是我的殺父殺母仇人,我就沒辦法安心讀書。
這些年,我好多次想殺ben仔拳都沒得逞。
我父母一直在勸導我-
我本來想,父母就這樣一直在身邊也很好。
一直到我聽你說,如果鬼魂不去地府,將來就會魂飛魄散,會失去轉世投胎的資格,我害怕了。
我不想我父母永世不能投胎。
蘇小姐,請你幫幫它們好不好?”
蘇清韻點頭。
此刻,蘇清韻的店裡全關著燈,只有窗外的月光灑進來一些光亮。
李詩語像過去那樣喊,“爸,媽?”
沒有回應。
李詩語驀地跪下了,她大著肚子,就這樣跪下了。
把蘇清韻也嚇了一跳,趕緊去扶她,“我能把它們帶過來,你不要這樣,太危險了。
你看樣子都快生了,別這樣大動作。”
李詩語哭了,“爸,媽。
ben仔拳死了,他的社團我會瓦解,蘇小姐幫的我。
你們放心,以後女兒會越來越好的。
女兒現在只希望你們能有個好歸宿,不能再這樣孤獨的到處漂泊了。
我求求你們,出來吧!”
蘇清韻衝著窗戶那邊說,“還不進來嗎?你們女兒再哭下去,就會動了胎氣的。”
這時,蘇清韻就看到了兩團濃烈的黑霧飄進來了。
唔呦,這倆鬼身上的怨氣也忒重了。
典型的內耗型鬼。
人死後,魂魄離體,剛變成鬼魂的時候一般魂體上是隻有一層淡淡的黑霧或者沒有怨念的鬼魂壓根兒就沒有黑霧。
但,如果鬼魂在陽間逗留太久,怨念越來越深,時間久了,怨氣黑霧就會一層一層將魂體包裹著。
等到怨氣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鬼魂就會被怨氣融掉,最後整個魂魄消散。
怨氣就是鬼魂為人的時候,有怨念,死後成了鬼怨念不消散,放不下,鬼魂都留人間,怨氣就會越來越濃。
看看,內耗的鬼最後都能被怨氣吞噬融掉,更何況是人呢!
人內耗,最後就一個結果——卒!
蘇清韻看見了鬼,不由得想到這裡。
兩團黑霧其中一團幽幽開了口,“你,你真的能幫我們?不是把我們的打得魂飛魄散?”
蘇清韻當即亮地府給的證件,“當然,有編制的!我說你們二老,你們照鏡子看過自已沒有?你們都內耗成什麼樣子了?
你們再晚些時日來找我,恐怕你們就會被自身的怨氣弄得魂飛魄散了。
你們的女兒找到了和她相愛的人,她也有了自已的孩子,如果你們再留在她身邊。
她全家都會被陰氣纏繞,運氣差,身體差。
這不是愛,人鬼殊途,你們該走自已的路。”
蘇清韻說著,將李詩語扶起來,讓它們做個最後的告別。
李詩語的父母捨不得孩子,但也清楚不能再留在陽間了。
李詩語的父親說,“詩語,你外公是大陸老兵,當初可是殺過鬼子的。
大陸人都實在,都淳樸,你和你愛人就去大陸吧!
你們安安穩穩的,將來回歸,你們再回來。
你是ben仔拳的養女,你留在香江不安全。
我們去投胎,希望我們可以投胎將來生在大陸,我們去農場,去工廠。
平平安安過一生,再也不要和社團的人有任何的瓜葛了!”
蘇清韻在一旁挺感動的,愛國鬼,她怎麼能不幫?
鬼之所以滯留陽間這麼久,都是放心不下孩子。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做鬼都放心不下孩子。
李詩語哭著點點頭。
蘇清韻坐在桌前,拿出一張黃表紙。
在上面寫上李詩語父母的全名出生地卒年月後。
讓它們在黃表紙上按下手印。
她拿來銅盆,將店裡剩下的金銀元寶讓李詩語給它們二老燒了,帶上路。
蘇清韻說:“黃裱紙就是去陰曹地府必須要帶的,這是通關文牒。
上面寫清了你們逗留陽間的原因,到地府自然有它的用處。”
眨眼間金銀元寶燒盡,忽然出現在李詩語父母的手中。
此刻它們魂體的怨念消散了不少,它們拿著金銀元寶,等著上黃泉路了。
蘇清韻叫來了陰差,她刻意囑咐陰差,這倆鬼愛國,已經做了標記了。
她讓陰差一定要親自送這倆鬼魂去往地府,黃泉路上不要讓它們被別的鬼魂搶了什麼去。
陰差和蘇清韻混熟了,抖了抖長長的舌頭,“好滴!”
臨上路前,李詩語的父母和蘇清韻道了謝。
李詩語淚眼婆娑看著父母離開。
它們雖然離開了,但永遠活在她心中。
解決完這件事,蘇清韻又將李詩語送回到警署的宿舍。
李詩語說:“蘇小姐,我已經決定要去大陸發展了。”
蘇清韻笑了,“嗯,如果不是因為工作,我也會回去,我一直都很想家!
等再過幾年,香江回家,我去看你。
我們在那邊見,希望你們越來越好!”
“嗯!”
-
半個小時後,蘇清韻和傅延生回到家中。
傅正宏還沒有睡,說是有公司的事要和傅延生商量,於是傅延生就同傅正宏去了書房講事。
蘇清韻一個人上了三樓,回她和傅延生的套房。
傅家是中式裝潢搭配意式真皮沙發,兩者結合搭配並不顯得違和,反而有種別具一格的高階感。
然此刻,深褐色的意式沙發上正坐著一位‘客人’。
他一襲白色官袍,氣度陰森,肩膀還停著一隻白色的蝴蝶。
他坐在那裡,竟然意外的和高階的室內裝潢渾然一體,他坐在那裡氣度十足,就好像這裡是他的家。
“白無常!”蘇清韻語氣微頓,想著有求於他,後面加了一句,“大人!”
嗯,語氣夠畢恭畢敬吧!
白無常很輕的點了下頭,垂眸掃了眼不遠處的沙發,“坐!何事?”
謝必安一向言簡意賅。
蘇清韻……將神像放在白無常身前的茶几上,“麻煩幫忙看看這是什麼邪物?憑我的天眼力,我看不出來。
我看不出來它哪裡邪——
它最近害了不少人了!”
謝必安略一伸手,如果是尋常物件,他隔空取物,那物品會立刻到他掌心來。
可此刻,他略一伸手,那神像紋絲未動。
謝必安眉峰微蹙,又一伸手——
沒動。
再伸手——
沒動。
“別試了,這傢伙邪的狠,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施符才將它封住的。
還不知道能封幾天呢!
總得知道它的來處,才知道該怎麼處理它,不能讓它再在香江流通了,會害死更多人的。
對了,這是它的核磁共振報告,那,請您過目!”蘇清韻平時不怎麼搭理這個當初逼迫她入職的領導,今天格外尊敬。
謝必安伸手,隔空取物,核磁報告立刻到了謝必安手中。
謝必安那雙幽暗的眸子看了看報告單上,放大一千倍的坑文圖案。
又伸手拿起神像認真看了看,說,“此物中沒有陰厲鬼怪,精怪妖邪存身於此。
內部雕刻的這些符文我曾在陰間的書冊中見過,這些文字來自上古時期。
我曾在陰間史書中看過,在上古時期,才有玉內雕符這種手藝。
書中記載,這種雕刻手藝一般是用在製造部落保護器上。
我舉個例子,比如古人在建造古墓的時候,一般都會在古墓裡設定一些機關。
盜墓賊一旦觸動了機關,機關就會殺死盜墓賊,從而達到保護古墓的作用。
這尊神像,很有可能就是上古時期某個部落為了抵禦外敵而製造的機關。
一旦有人觸動了機關,機關就會傷人。
這個交給我吧,這件事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我來辦。”
蘇清韻豁然開朗,“我明白了,白大人講的真好。
不過呢,神像還是留在我這裡吧,我想我可以解決這件事。
或許,我該物歸原主!我辦事您放心!”
白無常:“好!”
蘇清韻還沒來得及恭送頂頭上司離開,傅延生就推門進來了。
蘇清韻轉身看向傅延生的時候,白無常瞬間消失了。
“還沒休息?”傅延生磁性的嗓音落在蘇清韻耳邊,他一邊解襯衫釦子,一邊溫沉說著,那樣子勾人得一塌糊塗。
這男人一到晚上渾身就散發著性張力真的是——
蘇清韻心一顫,撞上他的視線,“嗯,在想事情,你——
你額頭邪氣還沒散,染上神像的邪氣,恐怕會夢魘。我能以我自身的気畫符暫時封住邪氣。
但我還不能畫出讓邪氣消散的符,畢竟神像身上的邪氣並不是鬼怪身上的那些陰邪之氣能輕易打散。
看來,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了!”
傅延生挑了下眉,“嗯?”
“我們蘇氏一族的人,生來就是天選驅邪特氏,我們的特質就是萬邪不沾身。
最近,你都跟我睡吧,我們挨著睡,我是行走的驅邪神器,你挨著我就能驅散身上的邪氣了!”蘇清韻說。
傅延生微怔,眼底閃過一抹微乎其微的得意。
他將她整個人籠在自已的目光裡,“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