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櫟半跪著細心將女孩裙襬整理好，將她被淚水打溼的頭髮別到耳後去，他天生有一雙溫潤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含情脈脈地訴說他的情致，這樣的眼睛能騙過所有人，遮蓋住他散發惡臭爛成一團猶如淤泥的內心。他看著女孩滿臉的淚痕，深嘆了一口氣。

“今天以後，我的身份就只是你的老師，而你是我最重視的學生，很抱歉我只能陪你到這裡……”他很少把話講得如此透徹，他厭恨直白，可目前的情況，一旦斬不斷這千絲萬縷，必將給他帶來極大的麻煩。

女孩哭花了臉，還深陷於他的無限柔情裡。不過他們一開始就已制定了遊戲規則，她必須遵守。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一昧地哭，付櫟摸了摸她的頭髮，哄勸道：“不要哭了，我依舊會注視著你，我們沒有分開，這樣做只是為了你好，你明白嗎？”

“老師，你還會對別人這樣嗎？”女孩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吸吮著他身上的味道，她貪戀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

“不會。”他語氣溫柔，臉色卻並不好看。

“你發誓。”女孩嬌嗔著。

又來了……

付櫟很少發誓，這樣他的誓言才顯得鄭重其事，能讓人信服。將她雙肩移開一點距離，他深沉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我發誓，不會。”承諾於他而言不過只是虛無縹緲的一句話，不過倒是很有用，選擇合適的時機說出來，比什麼都省力。

心滿意足的女孩又哭又笑，將女孩送出門後，他才徹底卸下了防備，抽屜的角落裡拿出煙盒，他一邊抽著煙，翻開手機，手機屏保早已換了另一個女孩兒，可之前那些照片仍舊還靜靜放在手機相簿裡，他一張一張翻看起來，思索到底是否要刪掉。

算了，留著吧。

……

“同學們翻到87頁，我們今天來講這一課……”

他的嗓音沉而不悶，十分動聽。這並非天生，是他後天刻意訓練而成。黑色西裝外套脫下，便是白襯衫和黑色背心，襯得他身形挺拔而修長。

凡是他的課，絕不會有人打瞌睡……

李嘉玥嘴裡含著筆抬著頭看他，那明媚燦爛笑容裡分明多了幾分譏笑。

他淡淡一笑收回視線。

是的，他們已分開有一段時間，李嘉玥懂事得多，分開自然而然，她偶爾的調皮，他仍舊是包容的。解除了那一層不可告人的關係，他與這個小女孩之間倒更適合做朋友，正所謂臭味相投。

課後她主動來找他，兩人隔著一張辦公桌聊天。

“付老師，你膽子真大。顧心悠你也敢招惹。”

“怎麼？”他與那個女孩的關係並沒有告知任何一個人，不過李嘉玥知曉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某方面來說，她人緣不錯。

“你不是要她保密嗎？女孩子嘴巴很少有嚴密的，尤其是失戀的時候，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

想都不用想，女人在他眼裡淺薄得可怕，更別說是毫無社會經驗的女學生。

他漠然地回答：“我沒興趣聽這些。”

李嘉玥撇撇嘴，只好換掉話題。

“她父親很有來頭，你最好小心一點。她跟我說，她很想你，想和你從頭開始，我說你最好別把她惹瘋了。”

“我可沒惹她，我是個負責任的老師，除了課本知識，她還能從我這裡學到課本以外的東西。”他一臉的自信地笑著：“那就是，別相信男人的鬼話。”

“我只是提醒你別太得意，收斂一點吧，免得你到時候下場太慘。”

“你也是，“他笑得曖昧，明顯話裡有話。

“好了不說了，我還有課，你也回去上課吧嘉玥同學。”他就是這點很強，能隨時隨地切換角色身份。

抽出課本準備離開之際，他想了想，偏過頭對她說：“你別光顧著操心別人，也擔心擔心自己，你還小，不太適合沾染社會上的啊貓啊狗，尤其是那些流浪狗，你給他一點施捨，他就能賴著你不放……”說完，輕輕笑了一下，離開了她的視線。

……

人失而復得總是會變得格外珍視。

賀子文很害怕再次失去她，不論她提出怎樣的要求他都盡力滿足，可當她提出要教會她抽菸時，他還是猶豫了片刻。

他將她帶來天台。

天台的風吹得人凌亂。

她在秋風裡收緊了手臂。

他準備好了一支菸，遞給郭蕊希。

家族裡那些人都不抽菸，或許抽，但估計都不喜歡，所以從沒在她面前抽過，她身上天生缺少這份基因。

從今天開始，這份基因從此就要從她這裡破土而出。

焦油的味道辛辣刺激，她被嗆得難受，不停的咳，漲紅了臉，儘管已經做好了狼狽的準備，可她還是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可她並不覺得痛苦。

“不喜歡就別抽了！”

賀子文笑著輕拍她的後背，試圖緩解她幾分不適。

“不，你今天要教會我。”

看，執意叛逆的少女對於任何階段的男人來說都是那麼的迷人，賀子文只有到了今天才覺得，他們是站在一起的。這極大地滿足了他心裡某種佔有慾。

他深吸了一口，貼上她的唇，將煙緩緩渡給她。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郭蕊希感受到煙縷被她吸入肺裡。

“是好多了。”她說。

一陣舒緩的暖流湧過她全身，這種奇異的感受讓她驚奇。

她決定再次嘗試一下。

結果還是，甚至更甚。

她很快對它上了癮。

賀子文是得意的，這是他頭一件親手教會她的東西。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會被形形色色的框給套牢，要她們跳出來不容易，需要有人接住她們，否則會受很嚴重的傷。他自豪於他有這個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