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的傍晚,風中帶著一絲涼意。街頭的燒烤攤上,煙霧繚繞,香氣撲鼻。我在攤位前站定,目光在選單上快速掃過,嘴裡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來份羊肉串,加一份牛筋,還有……」我邊點菜邊望向身邊,發現鍾思雨還沉浸在手機螢幕中。
「思雨,你還點什麼?」我故意提高聲音。
她抬頭,一臉焦急,「我跟你說,剛才那事件太詭異了。剛從一條消防新聞裡跳出來,說前天一家化工廠爆炸,消防員祁徵領命第一時間衝進去……」
我打斷她,「等等,祁徵?你不是一直想打聽他的訊息嗎?這會兒不正好?」
鍾思雨眼睛一亮,「也對…」她突然停下,似乎意識到什麼,「等等,你怎麼知道我……」
我無辜地聳了聳肩,「別忘了,我跟消防小哥哥們混熟得很,我旁邊站著沒事幹,耳朵可不是擺設。」我輕笑,轉而關切地提醒她,「祁徵一會就過來,現在先專心點菜。」
烤肉的香味逐漸將我們包裹,鍾思雨也暫時放下了手機,加入到了點菜的行列中。
鍾思雨自然地和消防員聊著天,從談話中我對大家的背景都有了一定的瞭解。
無錯書吧在隨意的聊天中,還不時地夾雜著爽朗的笑聲。
我看在眼裡,心中多少有些羨慕。
在這樣的氛圍中,我也慢慢地放鬆了下來,開始和他們聊起來。
無意間,我旁敲側擊地詢問了有關於祁徵的事情。
「你們隊長在這裡工作了多久?」我問旁邊的隊員。
隊員想了想,說道:「隊長在這裡三年多了,他在隊裡的威望很高,大家都很尊敬他。」
鍾思雨搶著說道:「我聽說,他在感情方面好像也很專一呢。」
「確實,隊長和他的女友感情非常好,我聽說他們以前還一起去遊樂園了呢。」另一位隊員補充道。
聽到這個,我的心不由得一緊,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悄然爬上心頭。
我低頭吃著東西,儘量保持著微笑,卻再也無法加入他們的談話。
「老闆,兩箱啤酒,冰鎮好的。」她笑盈盈地說,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已尷尬。
然而,一隻大手拿走了蘇韻的酒杯。
這個舉動讓蘇韻的心中湧起一絲詫異。
「你這酒杯給我們用了,你喝什麼呢?」祁徵邊說邊將一瓶王老吉拆開,推到蘇韻面前。
「你以前不是說胃不舒服嗎?飲料可以喝嗎?我覺得你們外科醫生的手不能抖。」他關切地說,眼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蘇韻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笑了。她覺得這話聽起來好像她是個酒鬼一樣。她點了點頭,乖巧地答應著,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因為祁徵的到來顯得有些尷尬。他似乎沒有要和蘇韻繼續說話的意思,只是坐著吃東西,偶爾附和幾句。
為了打破沉默,張海主動開口找話題。「說起來,咱們當中最有故事的應該是我們的棟樑了。」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戲謔。
方棟樑舉起一杯酒,準備說出自已的一些經歷。他的職業是消防隊員,因此碰到了不少奇葩的案例。
「消防這工作,每天接到的求助五花八門。曾經有一個小夥子,屁股卡在馬桶裡了……」他還沒說完,大家就笑出了聲。
聽著這些匪夷所思的案例,蘇韻不由得想起了自已在醫院的見習經歷,補充了幾句。
「我還記得有一個病人,他把一枚戒指卡在了手指上,而且因為時間太長,戒指已經深深地陷進了肉裡。你們說奇葩不奇葩,他怎麼就把戒指往頭上套呢?」
方棟樑舉杯喝了口酒,笑著搭話:「那最後戒指拿出來了嗎?」
「當然,但是過程很麻煩。因為戒指太緊,又嵌在肉裡,醫生只能先用藥浸泡,然後慢慢地取出來。整個治療過程,那個病人疼得哇哇叫,我們看著都心疼。」
祁徵……
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左右,除了蘇韻,我們幾個都喝了一些酒,好在沒有人喝醉,都還保持清醒。
大家準備散場的時候,張海和其他人一起先一步離開,說是要回隊裡。
臨走的時候,張海還給蘇韻示意了一個眼神,讓她單獨叫住祁徵,可能是想讓他們兩個人說一些話離別前,蘇韻走到祁徵面前,想對他道謝,「那個,謝謝你們今天幫我搬家。」
祁徵神情平和地看著蘇韻,「不用謝,維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的責任。既然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就先走了。」
蘇韻聞言,眼神閃過一絲尷尬,祁徵這話說得稍顯冰冷,讓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臉上難以保持平靜的笑容。
「那……你平時工作忙嗎?」蘇韻小心翼翼地問道。
「工作比較有規律,但有時候也會有突發情況。」祁徵如實回答。
蘇韻點了點頭,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需要急救的時候,你們能幫忙施救嗎?」
「如果是在工作時間內,而且我們能夠提供幫助的話,當然是義不容辭的。」祁徵回答道。
蘇韻的面色微微有些發紅,似乎這個話題有些難以啟齒:「如果是……私人時間呢?」
祁徵略一思索,回答道:「私人時間也一樣,只要我能幫得上忙,一定會盡力。」
祁徵回答後,然後準備離開。
蘇韻從後面抱住了祁徵,把頭埋在對方寬厚的肩膀上,輕聲抽泣著。
祁徵整個人呆住了,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樣,想要推開蘇韻,卻發現自已的身體完全使不上力
就這樣呆愣了幾分鐘後,祁徵也慢慢緩過神來,感受到摟著自已腰間的那雙手,他終於忍不住慢慢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一下那個人。
「祁徵,你以前……」還沒等我說完,就被他打斷。
「蘇韻,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很好嗎?過去的事情,並不重要。」祁徵淡淡地說,語氣中帶著無可置疑的冷淡。
我愣住了,看著他的眼神中不再是那個溫柔的祁徵,而是一個對過去毫無留戀,甚至有些避而不談的陌生人。
「你對現在的我,滿意嗎?」他突然反問我。
蘇韻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那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鍾思雨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最終選擇了沉默。
走進了電梯。鍾思雨看著蘇韻,想要說些什麼,幾次開口卻又沉默了。
直到她們出了小區,鍾思雨才輕聲道:「蘇韻,你還好嗎?」
鍾思雨看著蘇韻,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她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陪著蘇韻走著。
接下來的日子裡,生活似乎恢復了平靜。我繼續著我的工作,努力讓自已不去想祁徵和那次意外的見面。而鍾思雨似乎也找到了自已的事情,她最近迷上了園藝,經常和我分享她種的各種小植物。
然而,內心深處,我總覺得有些事情沒有弄清楚。那次見面之後,祁徵再也沒有聯絡過我。他的出現像是一陣風,莫名其妙地出現,又悄然無聲地消失。
每逢安靜的時刻,我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他那堅定的背影,還有那雙深邃的眼睛。我默默地告訴自已,也許我們真的只是生命中的過客,註定要在各自的人生軌道上前行。
儘管如此,我仍然感激那段不期而遇的溫暖,還有那個在我最低谷時伸出援手的陌生人。
「或許,有些事情本就沒有答案。」我對著窗外的天空微微一笑,然後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手邊的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