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出差的,剛好在附近,工作交流的事宜,沒想到會遇見你。」
我緊緊抿著唇,眼神裡滿是懷疑:「出差?你們公司不是有很多人嗎,怎麼偏偏派你來?」
祁徵似乎有些不耐煩:「蘇韻,我不懂你想說什麼。是巧合,純粹是巧合,不必多想。」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些硬邦邦的成分。
車內,雨刷在擋風玻璃上摩挲著不規則的節拍,我倆都沒有說話,彷彿這雨水隔絕了彼此的世界。
我支起腦袋,目光迷離地看著不遠處忙碌的路人,腦海中迴盪著過往的溫柔。那些日子他總是輕顏慢語地撫摸我的頭髮,呢喃細語,讓我陷入甜蜜的漩渦。我輕輕撫摸著脖頸上的項鍊,思念如風,無聲卻割捨不斷。懷舊之情如黃昏之光,明媚又憂傷。這項鍊曾是我們情感的象徵,如今成了回憶的枷鎖。
眼角捕捉到他的一個動作,他似乎察覺到我的情緒,端詳了我一會兒,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水珠沿著車窗慢慢滑落,每一滴都像是帶著時間的重量,敲擊著我的心。「祁徵,對不起,其實我…」話語剛起,就像一隻被腳步驚飛的小鳥,猝不及防地被祁徵的沉默打斷。
「不要說了。」他的語氣冷淡,眼神不曾從前方的道路上挪開,但我能感受到他言辭背後隱藏的不悅。
沉默又再次縈繞在我們之間,仿若一層不可逾越的薄霧。我努力平復著自已的情緒,卻忍不住又開口:「我…我真的很抱歉。那次事件…我不應該…」
「蘇韻!」祁徵終於爆發,聲音響起的瞬間,我能感覺到他的怒火幾乎要將這狹小的空間燃起來。緊接著,車子猛地急剎,那刺耳的摩擦聲衝擊著我們的神經。
「當初,你出國的訊息猶如晴天霹靂擊中了我。這些年,你知道我有多苦嗎?」祁徵聲音低沉,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無錯書吧我喉嚨發乾,卻努力穩定情緒,「祁徵,我……」
「你什麼?你回來了就以為一切都會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不!我從未想過能逃避什麼。可是,祁徵,你知道嗎?我每個夜晚都在夢裡呼喚你的名字。」我的聲音微顫。
“當初真的抱歉。”
「你知道嗎?你這樣反覆說抱歉,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表達什麼。」祁徵陰沉著臉,呵斥的聲音讓我一時無語,心中的愧疚更加沉重。「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需要學會的是對自已負責,每一次逃避,都是對自已的不負責任。」
我咬緊了下唇,淚水開始在眼眸中打轉,不知是因為他的責備,還是因為自已的無力。「下車。」祁徵的聲音再次響起,就像隔世的冰山。他甚至不看我一眼,只是指著側面的小路,那裡停著一輛計程車,似乎他早已安排好一切。
我茫然間推開車門,冰冷的雨打在我的臉上,讓我清醒了不少。「我…去哪裡?」我的聲音軟弱無力。
「去你應該去的地方。」祁徵淡淡回答,眼神是那麼冷漠,我幾乎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溫度。
記憶中,好像每次都是這樣結束我們的爭吵。時至今日,除了我也沒有人能讓他像今天這樣生氣,當然從我的角度看,我永遠都不覺得是自已的原因。
輕輕拿下身上的安全帶,心裡一陣委屈湧上來。
蘇韻看著祁徵離開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她意識到了自已可能終於要失去祁徵了,但是她真的不甘心。
三年的情感與記憶難道就要就此斷送嗎?
她心中似乎有一萬個不甘心,上前一步拽住了祁徵想要解釋些什麼。
「祁徵,別走,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知道錯了……」
蘇韻邊說著邊想抬手拉住祁徵,卻意外觸碰到了一份柔軟。她忍不住愣了愣,臉色微微泛紅。
祁徵雖然被她突然的動作拽住了,但是慣性下讓他離蘇韻更近了一步。咫尺間的距離讓他甚至也能看到蘇韻那張諂媚的臉。
「蘇韻,你這是想要賄賂我啊?」
祁徵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意外讓蘇韻破了功,她微微低頭,眼神不斷閃爍。祁徵忍不住笑出了聲,卻也只是一瞬。
轉眼間他又換上了那一副嘴硬心軟的表情看著蘇韻:「那既然你這麼誠心,我要是還不依不饒就顯得也太小肚雞腸了。」
一時間蘇韻甚至懷疑自已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忍不住開口確認:「複合?」
祁徵微微欠身,湊近了蘇韻的臉低聲說道:「今天晚上,好好表現!」
祁徵說完並沒有給蘇韻任何反應的時間,便消失在了拐角。徒留蘇韻傻傻的站在原地。
「這就是不依不饒?」
我站在雨中,看著祁徵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直到再也看不見。
身上的淚水與雨水混為一體,流過我泛紅的臉頰。我的心,彷彿也跟著他一起走了,留在那個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