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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甲醫院

下午。

我是坐著最早的一班公交車到的縣醫院,這座縣城我從未來過,但這裡的一切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土路,破舊的房屋,還有穿著略顯樸素的病患,讓我感覺自已彷彿穿越了一樣。

我拿好資料,步履匆匆,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我自認為是親切的笑容,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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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禮貌地敲了敲門,在看到屋內人的那一刻,心頭忽然湧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就是蘇醫生吧?我是金堂縣醫院的醫生張成陽,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將一同完成這項工作。」

一位同樣西裝革履的年輕醫生起身向我伸出了手。

他身上的白大褂洗得發白,但是一雙眼睛格外清澈。

「接下來的時間?」我感覺自已有些恍惚,但還是禮貌地握了握手。

「對,不是要進行手術嗎?我們可以先進行一些交流。」張成陽微微一笑,露出兩個酒窩。他的眼睛更深邃了。

「好的,那麼……現在就開始吧。」我用筆敲了敲病例。

時間緩緩流逝,室內只剩我和張成陽撰寫病例和討論手術方案的聲音。

幾個縣醫院的小醫生早就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畢竟學術交流什麼的,對於他們來說更無聊吧。

「蘇醫生,你喝水。」張成陽遞給我一瓶開了蓋的礦泉水,眼裡含著笑意,「我們這邊的裝置不是很齊全,所以手術前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啊。」

「我知道,所有的情況都考慮到了。」我推了推眼鏡,翻看著他說的裝置,「只要有三甲醫院的基礎裝置就夠了,我們儘可能地利用現有的資源吧。」

聽到我的話,張成陽的眉頭漸漸蹙起,「我這裡可以聯絡到華西的李教授,如果不嫌棄的話,要不要一起探討一下方案?」

我心中鬆了一口氣,「那自然再好不過了,多謝。」

「華西的李教授在電話上說了些什麼?」我看著門口微微聳動的張成陽,有些好奇。

「他說……」張成陽皺了皺眉頭,「李教授說,這個病人的腫瘤位置比較特殊,建議不要輕易開刀,否則可能會影響到患者的神經系統。」

我頓時愣住了,瞬間滿頭大汗。「我們花了這麼多時間,研究的手術方案……」

「沒用了。」張成陽平淡地打斷了我,「但我們仍有其他治療方法,化療、放療……」

「但那個患者,他的病情已經……」我看著張成陽,

「我知道。」張成陽嘆了口氣,「蘇醫生,我也是醫生,我也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因為我無能為力而失去生命,但往往現實總是那麼殘酷,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力而為。」

在金堂縣醫院的病房裡,僅有微弱的燈光映照著白色的牆壁。

對於這樣一個小縣城的醫院來說,手術室幾乎和戰場無異。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張成陽和我準備迎接明天的挑戰——那個疑難手術。

我站在窗邊,手抵著冷冰的窗臺,凝望著外面的夜色,思緒卻一片混亂。

張成陽則坐在一旁的桌前,一邊翻看手術資料,一邊低聲自語。

「蘇醫生,你檢視過患者最新的CT掃描結果了嗎?」張成陽突然抬頭問。

我轉身,「還沒有,來,我們一起看。」 我們倆湊在小小的電腦屏前,仔細分析著那些複雜的影象。

圖片上,深褐色的腫瘤像是一塊地雷,深植在重要神經的旁邊。

每次看到患者檔案案例,我都將之情感分離,但今夜,觸動的不僅是我的手術刀,更是我的心。

張成陽突然站了起來,開始在房間裡踱步。

他的眉頭緊鎖,顯然,籌劃這次手術的壓力已開始對他造成影響。

他突然停下,轉身對我說:「你知道嗎?在手術檯上,我們是患者生命的主宰,我們的每一個決定、每一次猶豫都可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我明白。」

……

夜深了,醫院的走廊恢復了寂靜,只剩下我們的腳步聲和心跳聲在迴盪。

黎明悄然而至,金堂縣醫院的天空逐漸亮起一線曙光。

我和張成陽都早早地來到了手術室,這裡的氣氛要比我平時慣於在的醫院更加緊張。

我帶著一貫的職業笑容,試圖感染身邊的夥伴,讓團隊保持信心和士氣。

在消毒和更衣之後,我們進入了手術室。

助手們開始安置儀器,進行術前最後的檢查。

張成陽和我並肩站立。

我們開始最後一個準備程式——繪製手術切口線。

在我的主導下,手術刀輕輕劃破患者的面板,進入到了充滿挑戰的手術階段。

而在一旁的張成陽,格外專注地觀察手術的進展。隨著我們的深入,腫瘤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隨著時間的流逝,手術室的氣氛變得愈發沉悶。

「蘇醫生,情況可能比我們預想的要複雜一些。」張成陽低聲提醒我,他的眼神凝重。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但我們必須要謹慎。」 我的聲音儘量保持鎮定,但心頭的壓力如影隨形。

手術的進展如同戰場上緩緩推動的戰線,每一次的操作都至關重要。

在我的操控下,手術鉗小心翼翼地工作著,團隊中的每個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蘇醫生,出血量似乎有點大,我們要不要多留點血備查一下其他器官?」張成陽提醒。

我的目光仍全神貫注於手術部位,根本沒敢分心去多看一眼,「好的,增加備血量,我們也要準備好應對可能出現的問題。」

這時,主刀的我也明顯感到患者的脈搏變得微弱。我內心掠過一絲隱憂,但我的雙手卻依然堅定地操控著手術器械。

所有細微的動作都可能決定患者的生死。

「蘇醫生,若李教授在這,他會選擇怎麼做?」張成陽的聲音在我耳邊低沉地響起。

我回答說:「盡力切除腫瘤,同時確保不損傷周圍神經。

不過……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醫生,應該相信自已的判斷。」

隨著手術的深入,我逐漸開始區分不同組織的邊界。

這個手術的細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複雜。

就在這關鍵時刻,張成陽走近了一些,「蘇醫生,出血量在下降,止血情況似乎不錯。」

我輕輕點頭,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了地。

就在視野漸漸清晰時,我終於看到了突破點。

手術室的時鐘滴答滴答,像是倒計時,又像是完成最後使命的計時。

當最後一縷出血被我們成功止住,整個團隊都釋放出了壓抑已久的情緒。

「蘇醫生,切除順利,是不是可以結束了?」張成陽再一次徵求我的意見。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他說:「是的,我們可以縫合了。」

當我們走出手術室的那一刻,天色已經大亮。

積壓了一整夜的壓力,似乎在這一刻被清空了。

手術室外,朝陽已躍升至地平線之上,光明灑滿了整個院區。

走出醫院大門。

依稀可見的,是一輛佇立在馬路上的黑色路虎。

那車,莫名給人一種不可一世的氣勢。

蘇韻按了按眉心,卻總覺得這車有些眼熟。

「蘇醫生,請上車。」 透過擴大的車窗,蘇韻看清了車內人的面容。

「祁徵?怎麼是你?」

「我剛好來這出差。」 祁徵撓了撓頭,笑著回答道。

「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