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標題沒什麼資訊，暉芸又往下拉了拉，看到了具體的活動頁。
總體規劃還算流暢，只是時間有點短，更像是臨時發起的一般，逞強又急著證明。
“不必在意。說起來，七夕你打算做什麼？”
拾憶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把手機塞到了她的手裡，甩甩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
“我沒發燒，也很清醒。”
“那好吧。”
拾憶收回了手，編起了她的頭髮，然後冒出了一句。
“散步，漫無目的地散步，怎麼樣？”
“好。”
“那我先去存一波稿了，你也加油。”
“嗯。”
暉芸抬手和她告別。
門輕輕地關上了，註定又是個不眠之夜。
記得上學時拾憶就喜歡這麼做，提前幾天規劃好，然後通宵忙完作業，最後花一天休息。
而自己之前還有勸過她，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卻和她一樣熬起了夜，指著凌晨的月亮給她看。
暉芸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站了幾分鐘，又把它關上了，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
“我回來了，姐姐。”
“坐。最近事業忙，你也就在這裡待著，不要亂跑。”
語氣聽著有點生疏。
春姨端菜時又偷偷打量了他一眼，看起來還在上小學，而且怯生生的。
“……今天會迎來一位特殊的客人，不過……事關小姐的家事。”
她想到了之前司機提到過的話，只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禮貌地招呼他。
一頓飯是在沉默中結束的，飯後又叮囑了兩句就離開了。
新的活動開了口，生產、宣傳的事情信不過別人，所以欖樺最近一直輾轉幾個地方，防止被架空又提防著墨宇……硬是把自己折騰成了大忙人。
“少爺您才回來，不休息幾天嗎？”
春姨進門就看到他在寫作業，便把點心放在了一邊。
“謝謝。”
他放下了筆，看著她。
“只是快開學了，不想讓姐姐為難。我叫欖夜，能和姐姐一樣，叫您春姨嗎？”
“當然可以，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夜。”
春姨推了推託盤，給他遞了一杯牛奶。
“不……還是不要和我太親近，姐姐不喜歡我跟人聊天。”
“是有什麼誤會吧，小姐還是在意你的學習的，之前常常在你的學校門口站著，只是沒進去見你。”
春姨又給他遞了一碟餅乾。
“嚐嚐吧，這個年齡的孩子，都喜歡牛奶味，我也就做成了這樣。”
“謝謝。”
欖夜伸手的時候，又看了她一眼，最後才接了下來。
自打父母去世後，姐姐就疏遠了他，平常都是在學校待著，假期也都被送去參加夏令營一類的活動，直到臨近開學的最後幾周，才會被接回來。
但無論是司機還是做飯的阿姨，都躲著他，除了姐姐囑咐的事情，不再多說一句話。自然也沒人再在意他的喜好，這樣被一個長輩關心，已經是好久之前了。
看他沉默著不說話，春姨起身出去了，輕輕帶上門又去自己的房間忙活了。
此後幾天皆是如此，欖樺很忙回來吃飯的日子也少，春姨和欖夜也不算多，但比起剛開始又近了一些。
一直到那天，下雨的日子。
拾憶一大早就把暉芸搖了起來，然後開啟窗戶讚歎了一番雨勢後，又把窗戶關上了。
“下的有點大。”
“是啊。”
“走嗎？”
“走！”
相視一笑之後，她們撐開了各自的傘。
雨沖刷著街道和眾多約定，然而總有人跨過一切選擇同行。
春姨坐在客廳裡看書，一聲悶雷這才想起來外面的花好像忘收了，跑到院子裡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抱著花盆往回跑。
她拎起毛巾雨傘就去接他，勸了半天欖夜也不把花盆撒手。春姨不再攔著，只是給他撐著傘，一直到長廊那裡，他把花盆放下。
“沒關係的，春姨。之前家裡的阿姨看到了也都不管我，您又為什麼要在乎呢。”
“因為你是個好孩子。”
春姨拿著毛巾給他擦頭髮。
“跟我家裡的孩子一樣禮貌，就是太懂事了，惹人心疼。”
“但是姐姐不喜歡我。”
他低下頭很小聲地說。
“我原以為把公司讓給姐姐，她就會開心，也就會喜歡我，但是……”
讓給……
“先別出聲。”
春姨拉著他回到屋子裡換衣服，吹頭髮，打理好一切後和往常一樣，端著點心去了書房。
“讓給姐姐，是什麼意思？”
欖夜沒有說話，低著頭攥起了衣服。
“我……這是秘密。”
“那這件事和別人提過嗎？”
“只和姐姐旁邊的哥哥說過，他跟姐姐很熟，也答應過我會勸姐姐的。”
看來這個孩子也被利用了，那麼真相只怕是在……
“那個哥哥叫什麼名字呢？”
“墨宇，姐姐是這麼稱呼他的。高高的，戴著眼鏡，經常幫姐姐做事，喜歡笑……”
春姨又跟暉芸遞了這個情報，只是對面的語氣有點低沉。問了幾遍才知道，大下雨天這兩個人跑出去散步，也沒多穿幾件衣服，結果回來感冒了。
“把工作放一放，別急著幹事情。夫人要是知道你們這麼瞎鬧，現在就回來數落你了。”
“春姨，你也知道他們去國外度假了，所以我們不能打擾他們。”
“對對對。”
手機裡又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春姨您就放心吧，下次一定看天氣出門。”
“還有入秋了記得加外套。”
“嗯，加外套。”
什麼小孩子一樣的話……
春姨又叮囑了兩句，掛了電話。
“這樣看來如果有遺囑，遺囑是落在了墨宇手裡。經常幫欖樺辦事，大概是她的心腹。”
拾憶在紙上又加了兩行字。
“但是墨宇和她之間也有嫌隙，因為那個孩子還活著，如果遺囑偏向她的弟弟，她自然可以製造意外把他殺死。然後自己成為名正言順的領導者，公司內部的老人自然也不會另生念頭。”
暉芸加了兩筆，紙上的線更多了一點。
“會不會因為太刻意了，時間距離太近。”
“其實不會。”
暉芸同她分析。